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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知道邵玄在那邊訓練會造成的後果之後,巡邏的戰士們,每天的興趣就是掃完雪之後在那裡等。棉花糖小說

開出來的支道還在,他們直接將臨時的歇息點後撤,然後做成一個躲避點。

本來巡邏的人是想按照原來的方法,做出來一個露天的歇息點,但是那樣也會挨凍,挨寒風吹。

某天,邵玄突然記起來一個法子,教他們用簡單的磨具和水,做出了一塊塊大冰磚,河裡的水已經凍結得厚厚的,不能去那裡敲冰,只能自己用雪融化,然後倒入磨具內,放外面凍一會兒,沒幾個呼吸,很快就會形成冰磚,效率非常高。

這樣的冰磚被部落的人接受得很快,甚至一些沒輪值的戰士們也出來幫着做。

如今,從山上到山下,呈“i”型分布着一棟又一棟冰屋。冰屋的地基也是用冰壘成,壘得高高的,超出雪層之外,然後再在上面造屋子。

巡邏的戰士們在巡邏之餘,掃雪的空隙,會跑到冰屋歇息,喝點熱水暖身,從這裡能看到更遠地方的情形。部落里一直關在家裡的人,也會因為新鮮好奇而跑過去溜兩圈。

邵玄還擔心這些人因為長時間對着雪而患雪盲症,提醒過他們,不過到現在,並未有人出現雪盲的情況。

“快看,長老又開始推雪了!”趴在冰屋窗口的人看着外面說道。

“哪兒呢?讓開我看看!”

不大的三個窗口,被人搶着過去看。

這些冰屋,就是靠近邵玄推出的第一條路而建起來的,邵玄每天會沿着一條新的路走。

從高處看過去,能看到滿眼白色的雪地上,一個渾身包裹着火焰的人在慢慢走動。而在他前方,像是有一條白色的巨蟲在朝山下移動。

除去初見時的震驚,現在巡邏的戰士們已經將這當成每天的娛樂。部落崇拜強者,不說在狂風暴雪的天氣里,於雪地里行走的時候要承受怎樣的寒冷。就說推雪這事,他們也曾嘗試過,可惜,明明不起眼的雪。堆積在一起就格外牢固沉重,他們只堆了一段就推不動了,枉他們平日里還覺得自己力氣挺大。

多康從外面走過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問道:“山下的哨點做得怎麼樣了?”

“陶爭他們今天接手在繼續做。&#65288&#26825&#33457&#31958&#23567&#35828&#32593&#32&#87&#119&#119&#46&#77&#105&#97&#110&#72&#117&#97&#84&#97&#110&#103&#46&#67&#99&#32&#25552&#20379&#84&#120&#116&#20813&#36153&#19979&#36733&#65289說是要做得更高一些,這樣站在上面能看到遠處,不用出去挨凍。”一名戰士說道。

“冰磚做哨點是好事,但別偷懶,我要去檢查的!”多康呵斥道。

“是,保證不偷懶!”

“嗯。”多康應了一聲,將窗口邊的人往旁邊一撥,看向外面,“我看看邵玄推雪推得怎麼樣了。”

旁邊站着的戰士撇嘴,不就是為了搶窗口嗎?還特意虎着臉訓話。

山下。在河對面,一個個壘得高高的哨點被做出來,大塊的冰磚被不斷送往那邊。

做好幾個哨點之後,戰士們閑着沒事,又嘗試着將這些哨點連起來,用冰磚做出一條條通道,這樣走動的時候也不用冒風雪了,而且,看上去就像是建起了一道城牆。

看着建起來的這一道媲美城牆的通道,巡邏的戰士們幹勁更大了。這樣的風雪天。並不是一點樂子都沒有的,對於閑着沒事的人來說,是另一種體驗。

山林中的猛獸們現在很少出現,這天氣也不可能出去狩獵。好在大家的存貨比較多,不會挨餓,省着點吃的話,也能過下去,只要這樣的風雪天不會一直持續。

而部落里很多人並不知道,有一支五十人組成的隊伍。正冒着風雪,離開山林。這些人就是被首領和巫派出來的,他們雖然可能會錯過部落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儀式,但巫和首領特許他們缺席,因為,在巫和首領看來,這件事比祭祀儀式更加重要,關乎部落的未來。

帶隊的人名為向辰,比多康稍微年輕一些,亦是一名高級圖騰戰士,只是他在過去的一年中,有大半時間都不在部落。

向辰是第一批跟着邵玄去往海邊的人,從部落到海邊的路,他已經走過兩次了,這是第三次。

此次向辰奉命帶人前往海邊,看看那邊的情形。按照別人的想法,這麼冷的天,出去幹什麼?

可巫和首領要的就是這麼冷的天!

甚至,巫和首領希望,若是真如他們所想的那樣,這樣的冷天越持久越好。

向辰走的路徑與邵玄第一次尋到部落的時候,走的路徑不同。當初邵玄第一次從海邊前往部落的時候,幾乎是沿直線走的,但走那邊更艱難,部落的人後來去海邊的時候都是走的另一條路線。

他們艱難走出山林,經過安城的時候,發現以往即便是冬季也不會太過冷清的安巴城,現在城外卻一個人都沒有。

城牆上的塔樓有人影在走動,其他地方就不見人影了。他們本想着去安巴城找個地方歇息一下,換點吃的,現在看來,這個計劃並不成功。城門緊閉,根本就不允許外面的人進去。

“繼續走吧。”向辰招呼其他人。

相比起山林里,這邊的雪要更少一些,或許在安巴城的這些人眼中,已經是千年不遇的大雪,走路都艱難,簡直無比困擾。但從山林里走出來的向辰等人卻並不認為是這樣。

這裡的雪,只有腰深。

每次在路上遇到人,聽到他們的談話“這雪已經齊腰深了,日子該怎麼過”的時候,向辰幾人就恨不得說一句:“才到腰深而已,就驚訝成這樣,要是你們往山林里走一趟,是不是會嚇得眼珠子都掉出來?!”

中途也遇到過劫道的,只是很少,這種天氣,職業劫道的人都不願意出來了,出來的都是一些業餘的,被風雪逼出來的人,因飢寒交迫,眼神變得兇悍,帶着豁出去的姿態。可惜,向辰他們也不是心慈之輩,真那麼容易心軟,就不可能活到現在。若這些劫道的人,只是哀求說軟話,或許向辰他們能分出來一點點吃食,但拿刀站他們面前,就別怪他們下手無情了。

鮮艷的血噴濺在雪地上,很快同雪水凍在一起。倒在那裡的人,幸運的會被雪覆蓋,掩住,不幸的會成為其他飢寒交迫的人的目標。

沿路走來,向辰見過太多。

越往前走,雪層越薄。

向辰心中發沉。雖說他不待見這樣的雪災,但按照巫和首領的意思,這樣的冰冷天持續下去,或許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海裡面結冰了沒有?這是巫所有的期待。

巫說,若是海裡面結冰了,繼續往前走看看,若是大片結冰,這就是機會,他們就可以回到離開了千年的故地,同另外一支匯聚到一起,或許,炎角人的“隱疾”也有機會治好。誰不願意多活一倍以上的時間?不至於再狩獵個二三十年就得考慮退出狩獵隊,而看着其他部落比自己年紀更大的人在山林里勇猛無比地狩獵。

想想都凄慘。

千萬要結冰啊,千萬!

離開安巴城,經過了其他規模稍小的城邑,那邊也跟安巴城一樣,城門緊閉,透着一股子嚴肅沉重的意味,就如同城內的人心一樣。而那裡,雪只是到大腿。

再繼續往前,向辰心裡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終於踏上半沙漠的地區時,向辰喘着氣,看向遠處。這裡,雪只到他們的膝蓋。

繼續往前,一步步踏進這片曾經乾旱的地帶。

有駝獸在地面尋着冰,它們身上的毛都變長了,成群結隊擠在一起取暖,吃雪來補充水分。

看到向辰這行人,駝獸們撒開蹄子扭頭跑開。

向辰也沒去追,他身上還有食物,而且,他也沒心情去追殺狩獵,腳步更急迫,直奔向海邊。

高高的柱形仙人掌如冰柱一般立在那裡,彷彿一根根刺,刺得向辰一行人心中滴血。

海水,沒有結冰!

只有靠近海岸邊的地方才有一部分結冰,但那些冰,相比起部落前面那條人工河裡面的冰層,簡直不夠看,人能走在上面嗎?!

更別說,遠離海岸的地方,海水依然在流動,風將海浪掀起,一下下拍打在凍結的冰面上。

藍色的海水,被雪覆蓋的沙石地,兩種顏色的衝擊,或許對一些人說,這是一場難得的美景,然而,向辰等人卻失望透頂。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沿途的疲憊變得強烈,跪趴在覆蓋著一層薄雪的沙石地上,一拳拳將地上打出凹坑。

一條路,斷了。

他們甚至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有度過這片海的希望。

人的一生有多長?對於每天都幾乎做着同樣事情的人來說,似乎一晃眼就過去了。向辰彷彿看到了衰老的自己坐在屋子門口劈柴搓草繩的情形。而隔壁部落與自己同齡的人,卻每天拖着獵物暢快地來去。

不忍再想下去了。

嘆息一聲,帶着強烈的失望,向辰一行人返回部落,別說他們,巫知道後大概也會哭暈在火塘邊。

回到故地,要等到何時?路在哪裡?

他們誰也不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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