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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龍的話題不好解釋,當然,對李素來說,最主要的是懶得解釋,這個話題延伸開了,大概要從物種起源開始說起,從單細胞到白紀,再到猿猴,而且這個話題很明顯跟盤古開天地,女媧造人的神話傳說有衝突,李治肯定不服氣要和他爭執,爭到最後必然以李素的**為結局。

因為一個話題,搞出這麼多事,多麻煩。

所以李素決定略過去,重新找一個能完美符合李治智商的話題,以求達到賓主盡歡的效果。

不過小屁孩李治卻顯然不想錯過如此有趣味的話題,李素試着轉移了兩次話題,都被他成功繞了回來。

“霸王龍是啥意思?傳說中龍生九子,囚牛,睚眥,嘲風等等,可裡面沒有一個叫霸王龍的啊……”李治的眼睛眨啊眨,充滿了求知慾。

“哦,可能是龍的私生子吧,要不就是妾室生的庶子,不記入族譜的。”李素隨口敷衍道。

敷衍的答案令李治若有所思:“聽起來似乎有點無稽,但也不是完全沒道理……聽說貞觀九年時,有農戶在岐山挖出一塊很大的頭骨,看起來像龍,其頜張開可完整含下一個壯年男子,想必龍確實是存在的……”

李素有些驚訝,這個年代的人居然就挖出恐龍化石了?

想結束這個話題,李治卻又提出了新的疑問:“不過還是說不通,龍是騰雲駕霧,凌於九天之上的,它們應該早已脫離了生死輪迴,與天同壽才對,為何還能在人間發現它的骸骨?”

“可能飛行時失事了吧……”李素笑撫狗頭:“回去問你父皇,理論上來說,你父皇就是龍進化而來的,到了晚上說不定還會在寢宮裡嗷嗷的叫……殿下吃飽了嗎?吃飽了還不速速滾回家,老賴在我家幹什麼?”

…………

招待吐蕃大相的差事比較容易,等他來了長安便帶着他滿城遊玩,像給皇軍帶路的漢奸翻譯似的,如果這位吐蕃大相比較好色的話,還得帶他逛青樓,每當他兩眼放光說一句“花姑娘喲西”之類的吐蕃語,李素就得屁顛屁顛幫他安排好,順便還得給他付嫖資,然後站在門外乖乖等他完事……

這種差事……看起來不是一般的賤啊,李素忽然覺得有點心塞。

第二天,禮部來人發了個通知,吐蕃大相官駕已至鳳州,五日內到達長安,請李縣侯做好準備。

李素左思右想,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準備便是給錢袋裡裝滿銀餅,用來給吐蕃大相付嫖資,當然,還得開發票,不然沒法跟戶部報帳,如果嫌丟人的話,發票開成“辦公用品”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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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夏至,雪災的陰霾漸漸從大唐散去,從去年隆冬到今年夏至,大唐可謂咬牙撐過了又一次嚴峻的考驗。

春播誤了時,土地仍舊荒蕪,朝廷從各道緊急籌備來的賑災糧食一車車地運往長安,長安城外的流民仍過着半飢半飽的日子,儘管人人都知道這是個災年,可是城外難民棚帳區卻沒有了那種凝重緊張的氣氛,大家守在棚帳里,每天到飯時便從居住區走出來,安靜且有秩序地排隊領糧,吃完後自覺地默默地回到棚帳區,繼續等待下一個飯時。

偶爾能聽到從居住區里傳出幾聲含糊不清的秦腔小調,伴隨着一陣輕鬆的鬨笑,和婆姨們羞澀不堪的叫罵聲,顯然有人閑暇時開了葷腔,一陣笑鬧過後,棚帳恢復了安靜,沒過多久又能聽到小孩的哭聲,接着又是大人哄,小孩鬧……

很生活化的氣氛,哭也好,笑也好,罵也好,每一道聲音都飽含着濃濃的市井味道,一片片無垠的棚帳彷彿變成了一個生機勃勃的城鎮集市,生活在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城鎮的一員,大家同悲同喜,甘苦與共。

可惜的是,棚帳並非城鎮,它頂多只是一座收容過客的驛站,有人來,也有人走,每天重複着相聚與分離。

終是故土難離,當大雪融盡,天氣轉暖,流民們開始攜家拖口離開,官府的官員每天都在聲嘶力竭的宣傳,勸百姓回到家鄉,抓緊農時,準備種植一些應時的作物,麥子種不成還能種豆,種油菜,種瓜,並且一再保證當地官府仍舊提供賑糧,直到撐過這個災年。

百姓終究都是有骨氣有自尊的,誰也不願意像個廢人似的被官府養着,於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棚帳區的離別越來越頻繁。

與朝夕相處的鄉親告別,再鄭重地朝長安城方向跪拜,一戶又一戶的流民離開了棚帳,踏上了歸鄉的路途。

因災難而相遇,因希望而離別,每天每時,長安城外的棚帳內上演着同樣的告別與痛哭,轉過身時,又是充滿憧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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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敬宗很突然地來到李家。

算算日子,似乎很久沒見了,李世民北征薛延陀一役,震天雷在其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薛延陀滅國後,火器局的地位似乎越來越重要了,李素被調離火器局後,許敬宗暫代火器局監正一職,從此沒日沒夜為大唐製造大殺器。

有時候李素總會忍不住惡意地揣度許敬宗的心理,每天坐在一個只需一點火星就會轟然爆炸的火藥桶上辦公,不知道許敬宗會是怎樣的感受,想陞官,想抓權,可惜又沒有技術型的本事,終歸還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許敬宗來李家不是串門,從進門開始,他的臉色就不太好看。

如今李素與許敬宗不是上下屬關係了,再加上他是許明珠的堂叔,李素便以晚輩禮接待,執禮甚恭地將他迎進前堂。

下人奉上茶水,李素堆起了笑,還沒來得及開始客套寒暄,許敬宗便擺了擺手,憂心忡忡地道:“李監正……”

話剛起個頭,許敬宗苦笑道:“真是叫習慣了,改都改不了,現在該稱李縣侯了,你我既是曾經的上下屬,亦是姻親,尋常的客套虛禮還是免了吧,今日許某前來,是因為有了一樁麻煩事,這樁麻煩事發生在昨日……”

李素笑容頓時有點僵硬。

又是麻煩事!難道老天送他來這裡時怕他日子過得太無聊,順手便給他加了一個天生招惹麻煩的特殊屬性?加屬性也就罷了,為何不順便再給他加一個擺脫麻煩的技能?

“堂叔且說,侄婿洗耳恭聽。”李素無奈地道。

許敬宗捋了捋一把飄逸的青須,不得不承認,老帥哥還是跟當初一樣的帥,哪怕此刻滿腹心事,那也是個滿腹心事的老帥哥,緊皺的眉頭令他更多了一抹成熟滄桑的魅力,同時李素也不得不承認,與許敬宗久違多日,今日一見仍有一種強烈的往他臉上潑硫酸的想法,這副長相實在對他在帥哥界的地位是一種嚴峻的挑戰,毀了那張臉才覺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