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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樁不傻,就是笨了點。◇↓,

李素的提議顯然不太合他的胃口,神情凝重地仰望夜空的繁星,良久,像個深沉的中年男人跟小三商議離婚似的,滄桑地嘆口氣:“這事……恐怕不能幹,有點虧。”

李素也深沉地嘆口氣:“虧是虧了點,仔細想想,對後代還是很划算的……”

王樁神情愈發滄桑:“不行啊,我和婆姨還沒生娃呢,哪來的後代?追封國公之後,爵位給誰呢?”

“給王直啊,以後王直代你好好活下去……”

王樁終於聽出不對了,斜睨了他一眼:“美死他了,憑啥?”

見王樁回過味了,李素也就懶得調戲他了,大腳朝他屁股一踹:“想清楚了你以後就好好活着,以後少琢磨那些建功立業的事,建功立業那麼簡單嗎?要拿命來換的!命沒了,給你追封個國公有啥意思?”

王樁眨眨眼,咧嘴傻笑兩聲,沒答話。

李素嘆了口氣,這傢伙屬驢脾氣,別人不撞南牆不回頭,他是撞了南牆還不信邪,還得多撞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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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隊伍到達涇州。

進涇州城,很遺憾沒看到萬千百姓夾道出迎,刺史諸官列隊迎接的畫面,事實上李素還得主動進刺史府拜見涇州刺史。

地位決定一切,李素雖然有個縣子爵位,但大唐的縣子實在太多了,而李素正式的官職也只是別駕,比刺史低了一級。不管怎麼說也輪不到刺史親自迎接他。

幸好涇州刺史劉宏是個很和氣的人,而且涇州離長安不遠,劉宏多少聽說過李素的才名,對李素的拜見,劉宏表現得很客氣,府中設宴。請來州府諸官相陪,滿堂讚頌仰慕聲里,李素被灌得七葷八素,最後轟然倒地,接待工作圓滿完成。

因為醉酒,李素不得不在涇州休息了兩天,宿醉太可怕了,腦子裡整日嗡嗡作響,昏昏沉沉的不知天日。

李素醉酒第二天。劉宏再次入館驛探望,並且滿懷盛情地提議……再開酒宴,幹了這杯還魂酒,宿醉不藥而癒。

李素當即拒絕了這個陰險的提議,太不厚道了,欺負小孩很有快感嗎?

劉宏探望過一次後便回衙署辦公,再沒露過面。

對李素的招待已盡到了他的禮數,一府首官能做到這個地步已夠了。雖然李素有才名,亦深受陛下看重。但劉宏也不能失了一府首官的面子,這個年代的文官普遍還是要臉的,當然,許敬宗是個例外,他比劉宏可愛多了。

城裡住了兩天,李素的宿醉好得差不多了。於是決定啟程北進。

與劉宏和涇州諸官道別過後,蔣權領着騎隊,護送李素繼續上路。

出了涇州城,仍能感受到關中的繁華,野外炊煙裊裊。村落鱗次櫛比,路上不時能看到不少來往的商隊,有的往南趕往長安,有的滿載大唐特產貨物踏上絲綢之路回國,來來去去,利來利往。

李素躺在馬車裡哼哼唧唧,離開長安才短短几天,隊伍還沒走出關中,他便已厭倦了枯燥無味又辛苦的旅途,習慣了前世飛機的快捷,再遠的路嗖的一下就到了,再看看現在坐着慢慢悠悠的馬車,路上不知走幾個月,李素頓覺心塞。

王樁和鄭小樓在車外騎着馬,二人算是李素的親衛,一個板着酷臉自以為走偶像路線,一個整天傻呵呵的不知樂什麼,那些大人物的親衛一個個飛天遁地,本事超凡,再看看李素的親衛……

李素忍不住掀開馬車帘子,伸出腦袋往外看去,迎面便看見王樁騎着馬一顛一顛的,朝他咧嘴一笑,傻乎乎的露出滿嘴白牙:“看啥咧?”

李素馬上縮了回去,然後重重嘆氣。

沒救了,看來自己沒有成為大人物的命。

想想還是不甘心,李素又掀開帘子,瞪着咧嘴傻笑的王樁,嘆道:“我說,你就不能努力朝眉清目秀的方向發展一下么?”

王樁愕然:“啊?”

李素滿懷期待地看着他:“努努力呀,做人不上進,跟鹹魚有啥區別?”

王樁精神一振:“啥鹹魚?好吃嗎?”

李素放下帘子長長嘆氣,算了,頻道不對。

掏出懷裡的銅鏡開始欣賞,嗯,閱盡萬千糙漢,還是自己最順眼……

…………

枯燥的旅途,無聊的時光,只能以沉睡來打發,李素躺在馬車裡昏昏欲睡,正快要沉入夢鄉時,忽聽馬車外的王樁驚疑地“咦”了一聲。

李素懶得理他,繼續沉睡,顯然王樁不太想放過他,砂缽大的拳頭開始哐哐捶着馬車的外壁。

“李素,快出來看!”

“沒空,別吵我!”李素懶懶地在馬車裡答道。

見李素不回應,王樁急了,又叫住了鄭小樓,急吼吼地道:“小樓兄,是我眼神不好嗎?你看那支胡人商隊,裡面那位……那位……小樓兄,我沒看走眼吧?”

鄭小樓酷酷地揚起臉,凝目朝後面跟着他們的胡人商隊望去。

很快,鄭小樓的神情也不對了,砂缽大的拳頭哐哐開始砸馬車的外壁。

李素的瞌睡終於被吵醒了,不耐煩地掀開帘子,憤怒地瞪着鄭小樓。

鄭小樓毫無愧疚,氣定神閑地指了指後面跟着的胡人商隊,淡淡地道:“你最好親自看看,商隊里有個熟人……”

“見鬼了!人都到了涇州,還能碰到什麼熟人?”李素怒道,但還是順着鄭小樓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眼過去,李素神情大變,兩眼驚駭地睜圓,一副白日見了鬼的樣子。

鄭小樓斜眼瞥着他。非常傲驕地從鼻孔里發出輕輕的哼聲。

李素直着眼看了半晌,忽然摸着鼻子苦笑道:“我果然見了鬼……”

後面緊跟着的胡人商隊里,一個眼熟的身軀穿着男裝長袍,戴着胡人的氈帽,垂着頭一言不發地坐在一隻駱駝雙峰間,隨着駱駝行走的節奏而上下顛簸起落。小臉被風沙吹得通紅,樣子很憔悴,可眼中卻透着一股子不服輸的執拗勁,咬着牙在這漫長的旅途中堅持下去。

李素怔怔看了半晌,終於確認了,神情複雜地喃喃道:“許明珠……這個女人真是……”

回過神,李素忽然道:“全隊停下!”

千人騎隊令行禁止,很快停下來。

後面的胡人商隊見前方大唐的騎隊停下,他們也跟着停下。商隊領頭的是一個長了滿臉絡腮鬍的中年胡人,李素這一停下,胡人領隊也犯起了嘀咕,與另外幾名胡人湊在一起商議了幾句後,胡人領隊下了駱駝,獨自朝李素的隊伍行來。

走到離李素隊伍大約十丈左右時,蔣權忽然策馬攔在胡人領隊的面前,鼻孔朝天。神情異常傲慢地揚起手,大喝道:“大唐官駕在此。來人止步迴避!”

種族歧視的嘴臉實在是……爽歪歪。

胡人領隊嚇了一跳,急忙高舉雙手,示意自己沒帶武器,綠色環保無公害無污染,然後摘下自己的帽子,朝蔣權躬身一禮。用生澀怪異的關中腔道:“神靈賜福天可汗陛下戰無不勝的勇士……小人是龜茲國商人那焉,對天朝上國無比敬仰,並無半點惡意……”

這個名叫“那焉”的龜茲人羅嗦半天,反覆強調自己對大唐的善意,蔣權戒備的神情稍霽。冷冷一哼,傲驕得很欠抽,

對蔣權傲慢無禮的樣子,那焉也不生氣,反而一副大唐人本就應該如此傲驕的理所當然表情,表達完自己的善意後,那焉也提出同行的建議,惴惴不安地看着蔣權,等着他表態。

絲綢之路不太平,廣袤無人煙的沙漠里什麼變故都可能碰到,進入隴右荒原後,絲綢之路上充斥着各種土匪,沙盜等等,商人來往與本國和長安之間,路上要承擔的風險不小,儘管商隊都有自己的護衛武裝,可是這點人馬的用處委實不大,遇到盜匪該被搶的還是被搶。

所以聰明的商人們在長安買賣完貨物後並不急着啟程回國,而是在長安城的館驛里等候別的商人,十幾個,幾十個,胡商們聚在一起組團,路上遇到盜匪的話隊伍得勝的幾率便大了許多。

今日這位名叫那焉的龜茲商人很幸運,路經涇州城時,他發現城外大道上居然有一隊大唐的千人騎隊,而且看騎隊的裝束,居然是正經的關中精銳騎兵,對那焉來說這可是十足的意外驚喜了,跟着這支騎隊走,路上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來進犯?

所以李素這支騎隊對胡人商隊來說很重要,整支商隊的胡商在路上便達成了共識,死皮賴臉也要跟膏藥一樣死死貼着這支大唐騎兵,怎麼趕都不走。

當然,作為商人,那焉也深知錢財的妙處,朝商隊大喊了幾句後,很快有人送來一個樟木箱子,當著蔣權的面打開,裡面堆滿了各種寶石和無暇的美玉,蔣權冰冷的神情此刻也有點不自然了,不自覺地扭頭看了看李素。

李素沒理他,站在馬車的車轅上,靜靜看着商隊里一身男子打扮的許明珠,凝視許久,李素臉上忽然綻開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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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晚朋友聚會,喝得有點高。。那啥,睡過頭了。。

再p再s:還有一更。。。未完待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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