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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台上。

強勢挑釁的太華峰峰主何居也戰戰慄栗。

他覺得己身神魂激蕩,隨時都會破碎一樣,只得抱元守一,強忍着神魂被撕裂的痛楚。

老魚精堪比准帝的神魂之力如狂暴的颶風刮過,身在其中的何居也覺得自己猶如這颶風之中一層單薄的霧氣,沒有絲毫的力量可言,似乎隨時都會被颶風撕裂,吹得煙消雲散。

何居也這個時候,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一時強橫和衝動,鬧了多大的碼放。

“這雷電宗宗主竟然強悍至此!我數百年的修為在身,竟然不能抵抗他神魂之力的威壓。陳少華小畜生,到底怎麼招惹上雷電宗的,竟然給太一門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何居也這個時候,突然一陣後怕,一身冷汗,又有點兒慶幸。

他慶幸的是,幸好今日死在台上的是自己的徒兒陳少華,不是這雷電宗傳人。

否則,要是天荒死了,只怕雷電宗宗主一怒之下,太一門要頃刻之間灰飛煙滅,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他這樣的想法,要是陳少華在地獄裡有知,只怕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只是此時的何居也,根本不再去想死了徒兒的事情,和眼前的麻煩比起來,陳少華的死,根本就不是個事兒,哪怕是讓陳少華死一千一萬次,只要能夠讓雷電宗的宗主息怒的話,那何居也甚至很不得親自動手擊殺陳少華一千一萬次呢。

.......

老魚精負手立於浮峰之上。

他面色平靜,一雙眸子里,宛如蘊含滄海包含星辰般,滄桑平靜並無絲毫的威勢,但卻令人顫慄。

這樣的威勢之下,彷彿連他那猥瑣的三角胡,都變得蘊含萬千道義一樣。

“呵呵,我倒是想問一問,是誰想要為難我徒弟?”

老魚精淡淡地道。

這聲音如警鐘一般響徹在在場的每個人的耳中,明明不帶任何的攻伐之意,聞者皆是神魂激蕩,猶如神魔之音震撼人心。

這一刻,儘管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元氣波動,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在場諸人卻再也不敢小覷這位雷電宗宗主。

場上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敢作答。

老魚精連問三聲,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直視他的眼神。

風聲蕭蕭,捲起幾片落葉。

樹葉在空中翻飛,飄然落在老魚精的腳下。

眾人看着太一門浮峰的方向,目中震驚未減又添了幾分幸災樂禍。

“今日真是少見的熱鬧,太一門一貫強勢,今日竟是踢到了鐵板,有趣,有趣!”

“大約太一門以為這向來沒有聽說過的雷電宗軟弱可欺,想要仗勢欺壓,誰料招惹出這麼一尊活佛。”

“這雷電宗底蘊如此深厚,此前卻並不顯山露水,只怕今日之後便會成為炙手可熱的一方勢力。”

暗中議論紛紛。

何居也面色慘淡,心中驚懼交加,奮力抵禦老魚精的神魂威壓。

少頃,仙風道骨的太一真人似乎才反映了過來。

太一門其他幾大峰主,也都緊跟在太一真人的身後,凌空飄起,朝着老魚精所在的小浮峰方向緩緩而來。

他們也不敢靠的太近。

在距離五十米之外停下來,位置要比這浮峰的峰頭稍微低一點,以示尊敬。

無數目光的注視之下,太一真人面色勉強平靜,帶着恭敬之色,帶着其他幾大太一門巨擘,朝着老魚精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禮道:“不知道尊駕降臨,怠慢了,不知道尊駕是?”

老魚呵呵一笑。

“別人都是先禮後兵,你太一門的規矩,倒也奇特的很,先兵後禮,”老魚精的目光,在太一門幾大巨頭的身上掠過,每個人被他看一眼,都覺得心驚肉跳,就見他臉上的笑意猛然一斂,瞬間翻臉:“尊駕?呸,你算是什麼東西,竟敢用這個詞,無知小輩,即便是你師傅的師傅的師傅,見到吾,也要恭恭敬敬彎腰行禮,叫一聲前輩。”

太一真人心中慍怒,但卻不敢絲毫表現出來。

老魚精越是如此託大,他就越是忌憚。

想到雷電宗宗主如浩瀚汪洋般的神魂之力,確是他此生都未曾見過的強大,猶豫之間,原本還略微端起的氣勢陡然跌落,再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雙手抱拳朝着老魚精的方向彎腰,行了一個最為恭敬的晚輩覲見之禮,連腰也不敢抬起,越發恭敬道:“太一門掌教風無痕見過前輩,還請前輩息雷霆之怒,饒過我等這一回。”

這可算是把姿態放低到了土裡了。

數千年以來,太一門的掌門,何曾如此謙卑過。

老魚精輕哼一聲,緘默不語。

太一真人也不敢怠慢,連忙說軟話,道:“前輩,今日太一門冒犯前輩實乃無心之舉,前輩能屈尊蒞臨風雲台乃是太一門的榮幸。我門中弟子陳少華倚仗太一門之威胡作非為,晚輩雖是不知,但也難逃失察之責,前輩若是降下雷霆之怒,請讓風無痕一人承擔即可,還請前輩網開一面,放過我太一門的傳承。”

他這也算是直接開門見山地懇求饒恕了。

畢竟坐鎮太一門這樣的界域霸主宗門這麼多年,太一真人的心機當時真厲害到了極點,他知道,自己越是如此謙卑如此誠懇,最終效果可能會越好,如果在這個時候耍心機,只怕最終反而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太一真人的姿態令在場諸人震驚。

但再仔細一想,卻也是理所當然。

畢竟面對的可是一尊疑似准帝級別的無敵滅世存在啊。

南宮世家、天妖宮、滅世魔宗的三大巨頭看到這樣的一幕,心中也是一陣唏噓。

太一真人和他們同一級別的武道霸主,但卻要如此彎腰屈膝,這意味着他們如果面對雷電宗的宗主,也只能這樣。

老魚精的目光,落在了太一真人的身上。

“你的人橫的很啊,想要殺我徒兒?”

太一真人心中一凜,連忙拱手道:“前輩息怒,今日之事,是那陳天華咎由自取,只是我何師弟驟然遭遇喪徒之痛,一時難以接受,怒火攻心,言行過激,還望前輩不責罰。”

何居也聽到這句話,立刻會意,面露悲切之色,連忙上前躬身,前輩地道:“前輩恕罪,晚輩一生醉心武道,未曾娶妻生子,那陳少華乃是晚輩收養的孤兒,從小帶大,多年來當作親子一般撫養長大。今日見他殞命,晚輩白髮人送黑髮人,心中悲痛,幾乎因一時衝動犯下大錯。陳少華有今日也是我這為師為父的疏於管教,前輩若要怪罪,晚輩甘願受罰。”

何居也雙目含悲,拱手長揖,一副甘心請罪的姿態。

“呵呵……”老魚精冷笑。

時間瞬間靜止,一片鴉雀無聲,

眾人的眼神在老魚精和太一真人之間逡巡。

太一真人執掌太一門數百年,太一門作為清姜界人族中各大勢力之首,太一真人的身份地位何等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