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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規格的封賞已經是大宋朝廷能給的最高級別了,而且極具誠意,開府儀同三司是一種散官級別,為朝廷對重大功臣的賞賜,意思是這個官員可以單獨開設自己的衙署,旗牌傘蓋和衛隊的規格與三師三公一般無二,太子太師是從一品職官,和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並稱東宮三師,如今天子不過七歲,哪來的太子,所以這個官職實際上也是虛的,只是一種待遇水平。

但殿前司都指揮使這個從二品的職務就是貨真價實的領兵職官了,宋朝的殿前司相當於御林軍,統率御林軍的指揮使是皇帝最親近信任的大臣,就憑這一點,足以證明朝廷對劉彥直的信任。

鎮國公是爵位,國公和郡王都是從二品,再往上就是親王,以劉彥直的功勞裂土封王也是應該的,但這只是力挽狂瀾的一戰,以後還會有很多勝仗,很多功勞,朝廷不可能一次性封賞到位,導致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境地,難不成把皇位讓給他坐不成。

這一套封賞是文天祥、陸秀夫和張世傑商量出來,報楊太后批准的,事實上張世傑引咎辭職,要把樞密副使、水師大元帥的位子讓給劉彥直坐,是兩位丞相極力挽留才阻止了這種撂挑子的行為,但此戰過後,張世傑一蹶不振,再也不敢專橫跋扈,說一不二了。

龍船外側遺留的戰鬥痕迹還沒有清理完畢,密密麻麻的箭矢彰顯着勝利者的驕傲,甲板上一群樂師在演奏着滿江紅,他們個個滿面紅光,神清氣爽,鼓着腮幫子吹的那叫一個起勁,宮中樂師本是身份低下如同太監的人物,但是決勝戰鬥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太后給他們每個活着的人都賞了一個五品朝散大夫的散官,以後雖然還繼續奏樂,但身份不同了,是五品樂師,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

事實上此役之後,所有死了的人,活着的人,都官升三級,朝廷不在吝惜賜予這些頭銜,殘存的十餘萬人中,連婦孺都是八品官。

“劉彥直上殿聽封。”大太監一甩拂塵,拉長腔說道。

劉彥直箭步上前,沒有三拜九叩,只是略一拱手,這是很不合禮數的行為,大太監沉吟道:“嗯~~~~”

但是太后絲毫不在意,道“賜卿劍履上殿,贊拜不名之權。”這是古時候皇帝賜予權臣的一種特殊待遇,宋朝已經有了高腳椅子等傢具,之前漢唐時期人們都說席地而坐,上殿需要脫掉鞋子,解除武器,可以穿着鞋帶着配件去覲見皇帝,非常能說明這人的權勢和恩寵,就別說什麼跪拜之禮貌了,別人磕頭蟲一樣三拜九叩,他只需要微微頷首即可。

若是換了旁人,大家一定認為是亂臣賊子,仗着功勞欺負趙家的孤兒寡母,但劉彥直不同,他本來就不是紅塵俗世中人,人家是貨真價實的神仙,這會兒在眾大臣和楊太后心目中,神仙坐騎這個詞組中後兩個字已經自動刪除了,神仙就是神仙,坐騎咋了,坐騎也是神仙。

“太子太師……開府儀同三司……殿前司都指揮使……鎮國公……”太監拖長腔將朝廷的封賞念了出來,大家羨慕的不得了,一仗打出個國公爺來,這買賣太划算了,但是細想起來,在當時那種環境下,換誰都得慫,更別說有膽裹挾着皇帝發動自殺式衝鋒,所以別說一個國公爺,就是王,也當得起。

心情最複雜的就是綠竹了,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已經情竇初開,幻想着找一個白衣秀士般的夫君,當然要是個飽讀詩書的才子,千萬別是舞刀弄槍的夯漢,她早就幻想過一幅凄美的場景,自己和一個文弱書生相戀,但太后卻把自己許配給粗俗不堪的武將,在成親前夜,自己跳海自殺殉情,書生得知後也跟着自殺,二人的魂魄化作海鷗,在海上比翼雙飛……

但是現實比夢想還殘忍,太后竟然把綠竹許配給一隻牛精!得知這個消息後,綠竹恨不得立刻跳海,實際上她也這麼做了,只是被人攔了回來,好言相勸,說是為了朝廷犧牲一下吧,不然你父母親戚都得遭殃,綠竹這才忍辱偷生,好在那牛精大概是騸過的,對女人不感興趣,把宮女們都趕了回來,綠竹慶幸不已,想想都後怕。

但是今天情況似乎有些不同,沒人再說牛精的壞話,反而說他是大英雄,救世主,是天庭派下來保護大宋朝的神仙,還有人說他根本不是牛變成的妖怪,人家本來就是天庭正兒八經在冊的神仙,變成牛隻是七十二變中的一種,人家那是哄皇帝玩呢。

那些討厭的宮中老嬤嬤們,原先總是拿牛精的梗來嚇唬自己,說什麼牛的那話兒巨大如擀麵杖,只有鄉下悍婦能受得,綠竹這樣纖細苗條的女子,一夜就弄死了,現在她們的口風又變了,以過來人的口吻說什麼那話兒越大越好,呸,羞煞人也。

綠竹這個年紀,對嬤嬤們在意的東西還沒有概念,但她的審美髮生了微妙的變化,越看越覺得劉大人順眼,什麼貧寒書生,什麼白衣秀士,和開府儀同三司、鎮國公爵這些頭銜比起來,屁都不算,她在心中默默祈禱,太后啊太后,千萬別忘了給鎮國公賞賜幾個宮女,不然人家一個單身漢怎麼生活啊,不得有人鋪床疊被什麼的,暖床泡茶什麼的,那不得優先選擇自己啊。

小宮女還在想入非非,太后又說話了:“鎮國公尚未婚配吧?”

劉彥直道:“未曾婚配。”

太后道:“堂堂一個國公,沒人照顧生活起居可不行。”

綠竹一顆小心臟開始砰砰跳。

“賞五個宮女,三個太監侍奉國公爺的起居,回頭國公爺自己去挑吧。”楊太后道,“另外再從宗室中挑個品貌相當的公主來婚配,此事汝等記着,好生去辦。”

這話是對大臣和宗室首腦們說的,大庭廣眾之下要給劉彥直安排媳婦,還是公主,這份恩寵也是沒誰了。

綠竹那個失落啊,若是前日不矯情,自己現在不就是國公夫人了么,如今後悔葯沒得吃,最多能當個陪嫁宮女,不過那樣也心甘情願,給蓋世大英雄端茶倒水都是福分,認了!

在場的宗室們也開始盤算了,誰家有適齡的公主,還得品貌俱佳的,這回可算是發達了。

“在下有未婚妻。”劉彥直當即回絕。

“哦?”太后表示很感興趣。

“就在我們之中。”劉彥直不願多說,太后也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人家有媳婦啊,別管是那個個高的,還是那個胸大的,品貌上似乎都配得上國公爺。

於是婚配之事暫且作罷,但賞賜宮女太監還是要做的,另外又賞賜了大批的綢緞、玉器珍寶,金銀首飾,還有五十名殿前司的士兵,充做指揮使大人的侍衛親軍。

劉彥直沒有惺惺作態,而是照單全收,再次拱手謝恩,太后賜座,太監搬來一把太師椅,劉太師四平八穩的坐在皇帝身旁,這可是連文天祥陸秀夫都沒有的殊榮。

楊太后接着封賞,文武大員們全都有恩賜加封,八仙們的品級也再次上浮,黨愛國雖然未立大功,但是架不住太后青眼有加,升為從二品的觀文殿大學士,太子少師。

劉漢東等人一律被提拔為正三品,左右散騎常侍,冠軍大將軍什麼的頭銜不要錢一樣丟過來。

“這算什麼級別?”劉漢東小聲問道。

“把皇權刨除在外的話,彥直是正國級,我們都是正廳級幹部。”黨愛國道,“我嘛,算是副部級領導。”

封賞有功之臣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現在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張弘范的水師覆滅之後,元朝在兩年之內很難再湊出同等規模的艦隊,現在整個亞洲的海面上沒有任何一支艦隊能和大宋水師抗衡。

宋軍的步兵已經登岸,驅逐元軍騎兵,佔據水源地,建造宮殿房屋,這麼多人在水上長期居住不合適,人總要住在陸地上才舒服,以前是懼怕元軍襲擾,現在張弘范新敗,短期內元軍不敢來犯。

一直到了掌燈時分,封賞才結束,整個水師籠罩在歡樂喜慶的氣氛中,朝廷大宴群臣,普通人也分到了肉食和乾糧,在龍船的宴會桌上,君臣開始商討下一步戰略部署。

有了這次大勝墊底,大宋君臣們的信心倍增,一個個憧憬着收復廣州,收復泉州,收復江南西路,打回臨安去,重建大宋朝,和蒙古劃江而治是最好的結局,實在不行,每年多送些歲幣也不是不行。、

幾個大臣說的眉飛色舞,似乎已經看到了臨安城內的車水馬龍,紙醉金迷。

“一派胡言!”劉彥直拍案而起,“汝等能打得過蒙古騎兵?”

若在之前,定然有人和他嗆聲爭吵,但如今劉彥直是太子太師,是鎮國公,是執掌兵權的殿前司都指揮使,就算文天祥、張世傑都不能小瞧的高官,大家只能安靜的聽國公爺的看法。

劉彥直侃侃而談:“先打廣州,再打泉州,獲取補給後回到海上,向南,佔據琉球、瓊州、麻逸,在海外建立新大宋,休養生息,繁衍人口,大力擴展海軍,封鎖大陸海岸,迫使韃子實行禁海令,二十年後,艦隊直取渤海,從河間府登陸,攻佔大都,元朝,亡,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