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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夫以為遇到了綁架,驚恐萬分,拚死掙扎,對方直接在他胃部掏了一記重拳,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便佝僂着身子縮在車廂地板上了。

“你老婆在衛生局上班,你女兒在實驗一小上六年級,你父母家在錦江小區十五號樓二單元401……”冷冷的話語讓李大夫毛骨悚然,精神緊繃起來。

“燒傷病人的事並不存在,明白么,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老婆孩子了。”耳畔繼續傳來威脅的話語,李大夫只能看見他們腳上的鞋子,一水的黑色高幫作戰靴,看起來不像是尋常流氓。

“聽清楚了么?”對方問道。

“清楚了。”李大夫答道,胃部的巨疼讓他說話都艱難。

他被拋下車,商務車揚長而去,過了一會,醫生才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一下衣服,失魂落魄的回家了,坐在書房裡,他拿着手機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報警。

最終,他還是打給了張記者,電話接通前心情忐忑無比,生怕張記者已經被滅口,還好,張記者接了電話,依然爽朗無比:“李大夫你好啊。”

“你最近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有?”李大夫問道。

“沒啊,就是我發的帖子莫名其妙被刪了,不過沒關係,他們沒封我的號,我又發了兩條,等等啊,有人敲門,我回頭打給你。”張記者說著掛了電話。

李大夫上了微博,果然看到張記者新發的帖子,不但重新發了,還和別人杠了起來,有人斥責他不顧記者的職業道德,不調查清楚就亂髮假新聞,還附帶上了幾張圖以證明所謂燒傷是可以偽造的。

圖示里的人用調配好的肉色乳膠漆塗抹在肢體上,貼上揉皺的面巾紙,不規則的掃上紅色唇膏,周圍撲上粉底和皮膚顏色近似,完了塗一層唇油展現光澤,果然和燒傷一模一樣。

評論里一邊倒的支持闢謠者,批判張記者造假,李大夫心裡卻更加恐懼起來,對方能動用的力量實在可怕,不僅有打手,還有水軍。

他再打電話給張記者,已經打不通了。

十秒鐘後,手機響起,未知來電,李大夫顫抖着接了,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聲音:“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監視中,哪值哪不值,你掂量一下,你女兒快放學了哦。”

李大夫徹底屈服了。

……

甄悅從武警學院畢業後就進入消防隊工作,讓她最揪心的就是那些因燒傷致殘的兒童,劉彥直身上發生的奇蹟給了這些孩子康復的希望,可是讓她匪夷所思的是,自己發起的研究工作竟然無疾而終,不管是李大夫還是張記者都絕口不再提此事,而燒傷科德高望重的王主任更是離奇的腦溢血昏迷了。

這一切事件的焦點都集中在劉彥直身上,甄悅對此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值班結束後真要出門,突然支隊政委叫她過去一趟。

政委辦公室里,肩膀上扛着上校肩章的齊叔叔先是詢問了小甄最近的工作情況,又關心了她的個人問題,最後才回到正題。

“有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就不要牽扯精力了,專心準備系統大比武。”

“政委,什麼是不相干的事情?”甄悅露出迷糊的神色。

“小甄,你是消防幹部,不是新聞記者,也不是民政官員,燒傷患者生活困難,那不是你的責任,是整個社會的責任……”政委開始長篇大論的說教,讓甄悅頭昏腦漲,趕緊表態:“政委,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去吧。”政委點點頭,擺擺手。

從支隊駐地出來,甄悅心頭疑雲更濃,什麼人這麼富有能量,把整件事壓了下來,甚至連政委都成了他們的說客,但這更激發了她的好奇心。

甄悅的座駕在路口調頭,直奔劉彥直居住的工棚而去。

來到工棚,劉彥直母子卻不在,向清潔工打聽了一下,得知娘倆又去派出所辦戶口和身份證去了。

……

劉彥直和母親正等在派出所大廳內,他事先給吳冬青打了電話,所以事情辦得相當順利,拍了照,填了表,再過七個工作日就能領取新的戶口簿和身份證了。

大廳相連的是派出所的監控室,一面牆上都是液晶屏幕,不斷變換着街景和各個居民小區內的鏡頭,劉彥直嘆為觀止,四個現代化已經實現,警方做到轄區內無死角監控,犯罪分子無所遁形,以後想干點啥還真的注意哩。

辦完了事,母親又要去掃大街,劉彥直勸道:“媽,別幹了,以後我養你。”

母親慈祥地笑笑:“你病還沒好利索,多歇幾天吧。”

劉彥直態度堅決:“不行,我睡了二十年,已經歇夠了,以後這個家我頂着,我賺錢孝敬你,給你娶兒媳婦,生胖孫子……”

母親停下腳步,哽咽起來,淚珠子啪啪往下掉,半天才道:“媽沒事,媽高興,旺兒長大了,懂事了。”說著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來,裡面是一個陳舊的牛皮紙封面的工作日記。

“這是二十年來咱家欠的賬,一筆筆都記得清清楚楚,這些帳,得還啊。”

劉彥直接過工作日記翻開,裡面密密麻麻記載着借錢的時間地點數目和借款人,大都是父母的親朋同事,也有些社會救助,好心人的捐贈,數額有大有小,粗略翻了一遍,總金額不下十萬元。

“一共借了十三萬五千七百六,加上賣房子的錢,才把你保住的,你得謝謝人家。”母親語重心長地囑託道,“我老了,以後干不動了,還賬就靠你了,這賬本上有些人家已經找不到了,還有些好人說不用還了,但咱不能那樣做,孩子,爸媽都是窮人,但是做人的道理還是明白的,你記住,這錢一定要還,一分都不能少。”

劉彥直看着母親蒼老的臉,莊重地點頭承諾:“媽,我記住了!”

母親很開心:“旺兒懂事了,媽回頭去買點肉,晚上給你包餃子。”

……

距離城市二十公里遠的風尚度假村,某座建築物內,床上躺着燒傷患者,周身插滿監控儀器的探頭和氧氣管,頭頂的攝像頭記錄著病人的一舉一動。

監控室內,醫生在向一位老者介紹情況:“血清已經注入,沒有任何作用。”

老者淡淡點頭:“知道了。”說罷出門,鋪着大理石的走廊空蕩蕩的,早已等在門外的吳冬青跟了上來,低聲道:“父親,已經全方位監控,要不要提前處理掉?”

“守株待兔。”老者只說了四個字。

吳冬青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每次和父親說話他都會緊張,這位能在中國財富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老者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喜怒無常,高深莫測,就連身邊的近侍都摸不清他的脾氣,更別說他們這票從孤兒院收養的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