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其中一中年男子邊走邊道:“師弟怎可這般胡鬧,今晚盧盟主邀請大夥,必有要緊之事,可是耽誤不得。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誰要惹事燒死誰。見了新盟主,咱們可不能造次。再說啊,你在此大鬧,被別的門派瞧見了,可要小瞧咱們**幫了。”

醉漢大聲道:“我不管,盧焯義這老兒做盟主,我就是不服……”

醉漢話未罵完,已然給兩人提拎着出門而去。

蕭影聽了他們這話,吃驚非小,心中暗暗嘆氣道:“唉,山西武林盟主之位,終是讓盧焯義搶了去。如此看來,武林一場劫難,勢所難免。但願盧焯義不似白聖白老爺子所言那麼壞,如若不然,遼國大舉南侵,生靈塗炭之日,離此已經不遠。”

白若雪見醉漢被人提拎而去,模樣兒極其滑稽可笑,朝門口“哼”的一聲冷嘲,復又坐到蕭影身邊,氣憤憤地正要舉筷,卻見蕭影嘆了口氣,一臉神情凝重。

她一看之下,心中不悅,嗔道:“你這無情無義的膽小鬼,人家被人欺負,不肯援手也就罷了,就當我白若雪無依無靠,該當命苦!這當兒你卻嘆什麼氣?掃興!”

蕭影卻不理會她的怨言,只道:“盧焯義做了山西武林盟主,只要找到了他,莫氏父子的下落,便可知曉。”

白若雪聽了,又是驚怒又是惱恨,一張俏面之上,神色飄忽不定,半晌才恨恨的道:“盧焯義這奸賊怎麼會做了盟主?這不可能!那爹爹的血不就白流了!想不到爹爹以性命換來的,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她話到中途,一雙大眼睛裡已然噙滿淚水,緊緊盯住蕭影道:“爹爹的仇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見蕭影閉口不答,移開淚眼又道:“爹爹,若雪不孝,盧焯義那老賊如今當上盟主,權勢熏天,這輩子若雪恐怕再難替你老人家報仇雪恨……”

蕭影見白若雪曼妙的身姿不住顫動,顯是心情激動異常,出聲勸慰道:“你先別著急,事在人為,總會找到機會替你爹報仇雪恨!”

結了酒菜錢,見白若雪兀自呆在桌邊出神,當即伸手過去,拉了她的縴手出門。

耳聽醉漢大喊大叫的聲音自左首邊傳來,蕭影拉着白若雪的皓腕,尾隨其後。過不多時,便到了一座大宅子前面,那兩人將醉漢放下地,扶着他進了宅子大門。

蕭影拉着白若雪近前看時,見門頭匾額上寫着“盧府”兩個金體大字,一看便是日里剛剛掛上去的。此刻月懸東方,九天照明,門頭牌匾上面的字,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想,原來山西武林盟主還有這等待遇,竟有這麼豪華的宅子好住!

當下也不多想,拉着白若雪躍身上了數丈高牆,伏身暗處觀望內里動靜。

白若雪伏在他耳畔,氣吐如蘭,悄聲道:“盧焯義這樣的大壞蛋,竟住這麼大個宅子,他的錢定然是從遼狗處得來,咱們這就進去,一刀將之宰了,替爹爹報仇!”

蕭影知她恨透了盧焯義,勸道:“咱們先跟進去,而後見機行事。莫家父子還在他們手裡,不能莽撞行事。你爹爹之仇,能報則報,不能報再尋機會。”

白若雪沉着一張臉,悶悶不樂。

蕭影察看院落裡面人影不見,拉着她柔滑的縴手,一提真氣,掠下高牆,一聲不響地落在院內。

兩人藉著月色,左轉右拐,來到一座燈火輝照的大殿之前。

白若雪正不知蕭影欲待如何施為救人,陡然腰間一緊,卻是被蕭影當腰一摟,身子騰雲駕霧般凌空斜飛而起,悄沒聲息地上了屋頂。

這一下被蕭影貼身摟抱,白若雪不覺花面暈紅,雙眼湊在他的臉側,面上神情輕嬌薄怒,似在責怪他碰了她的身子,欲言又止,欲怒還羞。

蕭影卻一門心思想着救人,哪還在意自己抱的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摟的是滑軟如玉、捏之會出水的妙體素腰。

他輕輕揭開琉璃瓦片,一道金輝撲面而來,登時兩人臉上,都是滿面金光。

低頭向下張望,金黃色燈火映照之下,滿眼金碧輝煌,內里空闊的大廳間,分兩排倚壁坐了幾十號人,人人神威凜凜、身彪體悍,看似均各身手不凡。

正堂居中坐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臉面窄長,頷下留了一撮八字須,正襟危坐,侃侃而談,正是盧焯義。

蕭影一見之下,心裡不禁大罵:“這世道黑白顛倒,似盧焯義這等披着羊皮的狼,也這般道貌岸然、威風凜凜地坐在上面?”

白若雪顯是報仇心切,因向里張望的洞口窄小,先前只在蕭影頭旁附眼向內瞟探,此時也顧不得自個兒是大家閨秀,身子緊挨着蕭影,將一張粉嫩嫩的俏臉貼在蕭影臉上,凝眸向大廳內張望。

如此肌膚相親,當夜破廟之內的情景,立時閃現在蕭影眼前,心下暗覺不妥,但於此情境,白若雪顯然一無主見,如自己不拿主拿張,見機行事,豈能救得莫氏父子?

當下並未避讓,心想:“江湖兒女,親如兄妹,萍聚是緣,離散亦隨緣,倒也不必一味嚴守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套繁文縟節。”心裡這樣想着,又處在事頭上,雖然嬌軟玉體纏身,卻也不再心猿意馬。

白若雪見大廳內居中而坐的正是盧焯義,登時花顏大怒,當即便要跳入大廳刺殺。

好在蕭影早有防備,一把捉住她的手,悄聲道:“殺人容易救人難。你這樣下去,你爹爹的大仇當可得報,莫家父子的性命,卻又斷送了。”

白若雪一雙大眼珠兒緊緊盯着盧焯義,胸口起伏,鼻中嬌喘細細,卻是帶着一股怒氣,微微點了點頭。蕭影言語之中這層意思,她雖然不是心思十分縝密之人,卻是一聽便懂。

只聽盧焯義沙啞着聲音,面上一派凜然之色,說道:“在下新履盟主一位,眾位肯賞薄面,前來共襄大舉,盧府內外登然蓬蓽生輝。在下今晚邀各位前來,實有要事相商……”

話到這裡,座間有人道:“盧盟主但凡有命,我等定當全力以赴,何須商量,儘管吩咐便了!”

盧焯義道:“豈敢,豈敢!今晚在座的都是山西各幫各派的掌門幫主,以及有頭有臉的武林人物。在下初任盟主之位,今後還得多多仰仗各位。咱們所謀之事,說來話長,諸位且請飲酒用茶,待在下慢慢道來。”

這一席話,聽來頗有武林大家風範,蕭影心想:“這盧老兒在武林大會上一副奸詐嘴臉,那時他面色淡然,沒有什麼光彩。這一坐上高位,整個人紅光滿面,可是精神得多啦!說起話來也是客客氣氣,全然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兒。當真厚顏無恥!”

下面更無人吃酒用茶,個個豎著耳朵,繼續聽盧焯義所說究竟是何大事?

只聽盧焯義道:“被天下人傳為可顛倒乾坤的驚鴻簪,如今重現江湖,此事想來大夥早已知曉。”

座間有人粗聲粗氣道:“廢話,這事還用你說嗎?你今晚叫大夥來,不就想圖謀這驚鴻簪?老子好不容易來太原一趟,醉香樓的春花還在等老子呢,那小妮子當真騷得像個狐狸精似的。嘿嘿,實話跟你說了吧,老子對這驚鴻簪可沒興趣,也不想當什麼皇帝老兒!你這般說話慢條斯理,哼,老子可要不奉陪了!”

蕭影定睛一瞧,此人正是適才飯莊挑釁生事那條醉漢。

白若雪聽得醉漢一番言語,心下大覺解氣,但聽他言語說得極盡粗魯,不覺羞得面色緋紅,眉目流轉間,這才知覺身子貼在蕭影身側,忙不迭讓開了去。

盧焯義斜睨醉漢一眼,捋着一撮兒八字須道:“這位可是**幫柴三柴兄弟?柴兄弟少安毋躁!柴兄弟所言不錯,咱們山西武林,該當秉持正道,齊心合力,擒拿蕭影那廝。得到寶藏後,咱們用於增強山西軍備,在晉王殿下的帶領下,揮師南下,一舉收復中原大地。只是蕭影此人年紀尚輕,武功卻是高得出奇,山西武林無人能敵。今兒邀請大夥前來,其目的便是商議擒拿蕭影的法子。但凡心中有何想法,大夥盡可暢所欲言。”

有一人道:“盧盟主所言不錯,咱們該當齊心協力,奪得驚鴻簪,為咱山西百姓謀福祉。若依盧盟主所言,得能一統天下,實乃天下蒼生之福啊!”

聽得兩人一番言語,座間群情聳動,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唯有一人不為所動,面帶怒容,朗聲道:“我看大夥都是發財不要命了!驚鴻簪雖藏曠世之寶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咱們卻不可忘記。當年便是為了搶奪這枚驚鴻簪,非但逼得李飛煙跳下懸崖,而且前去搶奪的人之中,成為地下亡魂,數也數不清。此簪實乃邪物,大夥若去碰它,終要搭上小命!”

盧焯義一聽之下大怒,厲聲厲色的道:“姓趙的老兒,你胡說什麼?驚鴻簪乃絕世寶物,焉有不奪之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