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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又運起渾身功力於雙掌之間,砰砰朝鋼板巨門擊去,內力耗得過半,那門卻是巋然屹立,絲毫不見鬆動。◇↓,

正自氣沮難當,突見門側有一圓形小孔,僅有筷子粗細,湊近眼去看時,孔內黑乎乎地,瞧不出有何端倪。

他抱了一絲盼頭,自木床上劈下一根尖木,往孔內插了進去。發現這洞孔不是很深,半支筷子便可見底。又將尖木團團轉得幾轉,仍不見巨門有何異狀。

由此一番折騰,他心下亦即疲懶,更不抱半分脫困指望。

囚內地下甚是陰冷,他看了一眼白若雪,見她依牆孤零零地睡着,好不冷清。過去一摸她的玉腕,寒冷如冰,登時想起自己一時大意,倒忘記抱她上床暖卧,如此坐在冷冰冰的地上,便是得能出去,她的身子也會給凍壞。

當即將她抱起,朝床走去。

只聽叮鈴一聲響,一件物事滑落地上,似是金玉飾品落地之聲。

如此境地,他也不在意是何物事,仍將白若雪平放床上,拉錦被給她蓋好,心想只怕這張木床,不多時便要成為一口棺木,只盼她從此不再醒來,如此安然而死,倒也好過自己這般等死。

思到這兒,雙眼瞧着白若雪一張白玉無瑕的臉,深情地道:“你對我的好,蕭影此生無以為報,只有幫你鋪一鋪床,叫你死也死得光彩一些。好在黃泉路上有我做伴,你也不致孤零零一個人。”手中整理被褥,眼眶裡已是淚花閃閃。

整理完一切,走到白若雪方才睡過的牆邊,半倚着身子,便要呼呼睡去。猛地想起適才抱起白若雪時,她身上有一物滑落地上,既是隨身之物,她必珍之重之,如今給她送葬,豈能如此馬虎,不將之收去隨葬。

起身去撿拾那物,卻是一枚珠花,其身以金銀打造,端頭上的珠花卻是幾朵雪蓮花,流光異彩,瑪瑙翡翠,交相輝映,極工精緻,正是他與白若雪初識之時,她不慎失落在曠野那枚雪蓮珠花。其後得知,這枚珠花原是呂洞賓當年送與天山派祖師殘月之物。

珠玉猶在,人已作古,不禁想想光華易逝,飛轉流年,人生匆匆,不論是英俠雄傑,還是富賈窮民,那也是到頭這一生,難逃那一日。遲死早死,又何須掛在心間?這裡得有堅壁掩體,好過暴屍荒野,更有玉人相伴,也該知足了。

拾起珠花,其上仍有餘溫,香澤可掬,看了白若雪一眼,便要拿去放在她懷中。忽覺珠花金柄粗細長短,與鐵門上的洞孔一般無異,或可一試,不定開得巨門。

當即拿了珠花,在洞孔間插了進去,長短粗細,當真是絲絲入扣。

便在此時,蕭影指頭一震,霎時間,環佩叮噹,門縫之間哧哧作響,便似有人在門內拉鋼使鋸,隨之哐堂一聲,巨門向外大開,一股清新空氣沖鼻而來。

蕭影又驚又喜,便如極刑犯重獲大赦,張開雙臂,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欣喜若狂地奔到床前,歡然到:“若雪,咱們可以出去啦,咱們可以出去啦!”

卻見白若雪安然沉睡,對這兒的一切,無知無覺。

身處險境,蕭影倒也不敢高興過了頭,心想由此出去,天山上兇險重重。不知崔赫有無逃出,若是逃出,不道又會設下多少毒辣陷阱,等着自己去闖。吉凶難料,眼下還得即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掀開被褥,將白若雪用紗布縛在身上,留出雙手,以備不測。

出得囚室,徑撿暗處縱躍飛行,到得樓宇間,莫問天布下的毒箭硫酸暗算人一幕,歷歷在目,哪敢瞎闖亂撞,輕手輕腳往東道口而來。

過到一屋外,耳聞一陣嬌聲媚語:“呂哥,你可知道,奴家幾十年心中所想,便是與你得有今日之歡……”

聽聲音便是幽情妖姬,話聲呢喃細細,若非蕭影功力深厚,倒是難以聽聞。

又聞一個男子聲音道:“小倩,夜已深,咱們來日方長,這就睡了。”是那個假呂洞賓的聲音。

幽情妖姬媚語**道:“這等良辰美夜,這就睡了,豈不大煞風景。嗯……別睡嘛……”

蕭影聽來,不覺面紅耳赤,心想幽情妖姬一生為情所困,兇狠毒辣,到頭來,卻給這個假呂洞賓騙在床上,晚潔不保。這情之一物,美景不長,斷腸日多,說來也是害人不淺。

當下不便多聽,背縛白若雪奔向東門。

方出山門,便聽呼溜呼溜之聲傳入耳中,蕭影心下一喜:“原來馬廄便在這兒。”循聲疾步朝馬廄奔去,奔不幾步,忽而又立定不動。

他原想,既有馬兒,何不騎乘,這樣便可省得不少氣力。可轉念一想,自東路下峰,比西路自是少有險阻,可畢竟也是七高八低,馬兒走將下來,腳程甚慢,反不如自己腳力快捷。

驀地里不遠處有人大聲喊叫:“有賊人犯山,有賊人犯山……”

蕭影吃驚非小,轉身奪路飛奔下峰。

不多時,背後山崖邊火光晃動,不知多少人馬自東路大喊大叫着追下峰來。

聽得崔赫的聲音大聲道:“蕭影那小賊劫走了白師妹,大夥快追,截下蕭影者,重重有賞!”

莫問天的聲音道:“這小子當真神通廣大,傷成這個樣子,還能插上翅膀飛下峰去。待老夫追上他去,剖開他肚腹瞧瞧是什麼金剛大羅。我就不信這個邪!”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想着,這事兒太過邪門,只怕蕭影當真是妖魔下凡。血肉之軀,哪又似他這般能夠接肢續脈?

他哪會知道,蕭影一招移花接木,借屍還魂,非但未遭他毒手,還又巧借那枚雪蓮珠花,救走白若雪。

先前崔赫在囚室之中,一經滑下底層,便即尋門而出。床下這個機關,是他近年來精工設計,自是輕車熟路便即逃出密室。

他背叛師門,投靠敵國,由來有年,而對白若雪惦記在心,幾近痴狂,佔有之心每日俱增。

直到知道白若雪暗暗戀上蕭影,他嫉怒交迸,更加**如狂。只是礙着四位師叔武功了得,才不敢貿然對白若雪下手。

他早便想到,終有一日,自己必定難逃這個師門叛逆罪責,東窗事發之日,唯一只會將自己關進這間囚室,因此早便預設下這條退路。

沒想到天造機緣,天山四老相繼給人殺死,輕而易舉,崔赫便在天山攬得大權,非但免卻了一場牢獄之災,師妹這隻小白羊,也成了送到嘴邊的便宜。

當日天山大殿逼婚不成,心中**難耐,便起了姦汙之念。只是未曾想到,被人整治得幾乎大氣喘不上一口的蕭影,竟如鬼魅附身一般,重振威風。白師妹這隻煮熟的鴨子,竟爾飛走了。

他出得密室,想想白師妹與蕭影獨處一室,一個有情,一個有意,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兒來。自忖僅憑天山派一己之力,萬萬拿不住蕭影,當即便想前去請“呂洞賓”、幽情妖姬助陣,大開囚門,冀將蕭影生擒活捉。

卻一想,呂幽二人新婚燕爾,如此深宵被暖,正是情濃春動、水**融之時,自己前去攪其好事,只怕幽情妖姬一個不樂意,自己這條小命,便要白白斷送在她手中。

又想到莫問天,這老兒手下雖有些真材實料,可要對付蕭影這等高手,只怕他那把老骨頭還太嫩,成不了什麼氣候。

無法可想之下,他偷偷來到囚室門外,附耳傾聽,室內不聞動靜,心下便也鬆了口氣,心道:“蕭影你這惡賊,老是壞我好事,這番你雖稱心如意,可這鐵打一般的囚室,你道還能笑着出來么?教你在囚中餓個十日八日,到時你氣也癟了,俠影神功變成了鬼影屁功,我只消小小一個指頭,你便趴在地上起不來!”

正要離去,撲面便有莫溪言氣沖斗牛殺來,與其惡鬥一場,定要他交出白若雪不可。

幸得莫問天聽聞打鬥聲,出來制住莫溪言,將他拽了回去。

回去躺下,輾轉難眠,心裡總想着,蕭影此人道貌岸然,假充英雄好漢,這天下多少美貌少女,都成了他的肥羊獵物,白師妹與他獨處一室,**,可是大事不妙。自己需去囚室門口,仔細守着,別教這廝佔了白師妹便宜。

翻身爬起,又去囚室門口附耳靜聽。

聽不半個時辰,整個人凍得篩米一般,身上衣服卻是加得不能再厚。實在熬不下去,又回來慘慘入睡,只盼天一亮,便將蕭影捉來千刀萬剮。

迷迷糊糊之際,便有人前來稟報蕭影逃走之事,當即顧不得穿衣着褲,裹着棉被就往門外跑。

前去追拿蕭影之人,着實不少,可他日間在大殿之上的身手,人人都看在眼裡,可說是千軍莫擋。這深更半夜裡,原本只差沒斷氣的他,竟會死而復生,各人心裡無不覺着:“他不是人!”

心裡皆自懼怕,人人縮腳縮手,唯恐追得急了,給蕭影當頭來上一下,天山上這般寒冷,做鬼也好不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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