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P>
趙福生點頭道：</P>
“確實不方便將人手分散。”</P>
半個月過去，寶知縣死的人不少，如果厲鬼殺人是靠大門作為媒介，那麼受厲鬼標記的人就更多。</P>
寶知縣的人手雖不少，但大部分令使是因鄭河威名在外慕名而來投奔的，本身魚龍混雜。</P>
趙福生初來乍到，並沒有摸到過他們的底，不知道他們在鬼案之中表現如何。</P>
就算這些人大部分優秀，可被分散之後不管是實力還是勇氣都被削弱。</P>
最重要的，這一次的雙鬼至少都達到了煞級以上，雙鬼合一更是有可能達到禍級的恐怖程度。</P>
鄭河聽她話中意思不像是要就此罷休，他感到有些不安：</P>
“大人的意思是……”</P>
“將名單全部整理出來，把所有曾與受害者有過往來、碰觸過大門的人找到，帶往鎮魔司中報到。”</P>
無法分散，就乾脆集中。</P>
趙福生說到這裡，想起鎮魔司內曾鬧着要見鄭河的鄉紳、富賈。</P>
“徐雅臣等人找你找得急，想必是因為孫員外之死讓他們恐懼了吧？”她笑了笑。</P>
鄭河還在為她所說的話而頭疼，聽到她轉移話題，便勉強應道：</P>
“他們這些平日同氣連枝，一個鼻孔出氣，孫……”</P>
他說到這裡，瞬間就明白趙福生話中的意思了：</P>
“——這些人也有可能是厲鬼的下一個目標！”</P>
說完，鄭河閉眼咧嘴呲牙，僵硬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人性化的痛苦之色。</P>
“我邀請徐雅臣他們看我辦案，這些老頭兒一個個貪生怕死不敢動，看來天意如此，我萬安縣之後又要多幾個交稅的大戶。”</P>
“大人——”鄭河也算膽大包天，脾氣古怪了，這會兒聽到趙福生的話，感覺眼前一黑：</P>
“這不好吧……”</P>
他懷疑趙福生是想搞大事了。</P>
將如此多人聚到一起，兩個厲鬼一來，若是趙福生吹了牛，無法將鬼驅趕，所有人都要被連鍋端！</P>
寶知縣也算州內大縣了。</P>
徐雅臣等人老邁，但這些人卻有不少是官宦世家，朝中頗有人脈，要是一旦全部死在寶知縣，到時絕對會在朝野之中引起震動。</P>
趙福生全家已經死絕了，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角色，可他在馭鬼之前還有家，家人全都留在帝都，行事絕不敢像趙福生這樣兇猛。</P>
“有什麼不好的？”趙福生不快的問他。</P>
鄭河馭鬼數年，自認自己已經是見過大風浪的人了，與鬼打交道，什麼樣可怕的場面沒有見過？</P>
但此時趙福生的話卻刷新了他的認知。</P>
他內心拒絕，絞盡了腦汁想出一個借口：</P>
“今日天色已晚，哪裡還來得及整理名單——”</P>
鄭河這會兒是覺得趙福生真的瘋了。</P>
他開始還以為她沒有受厲鬼影響，行事進退有度。</P>
可此時看來，她恐怕被影響很深，只是表面平和，否則正常人怎麼敢做出這麼莽的事？</P>
把所有可能被鬼標記的人帶到一塊兒，這豈非是以餌釣魚——明晃晃的擺出目標，邀請厲鬼入瓮？</P>
“……”她真是瘋了！</P>
鄭河心中拚命搖頭，又暗恨古建生辦事不利，把這樣一個煞神請來寶知縣中。</P>
她查鬼法則確實有一套，可這種行事法方太過衝動。</P>
早知如此，還不如任由寶知縣鬧鬼，大不了他後面再想其他辦法就行了。</P>
鄭河心中後悔不迭。</P>
正懊惱間，趙福生點了點頭：</P>
“今日天色確實晚了，但整理名單之事不能再拖，連夜讓人整理好，明日一早交給我。”</P>
趙福生說到這裡，見鄭河還想出聲，她抬了下胳膊，止住鄭河的話，又吩咐道：</P>
“今夜可能會再出案子——”</P>
她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頃刻。</P>
這一停頓的時間不短，鄭河本來無奈在聽她吩咐，但隔了半晌見她沒有再說，有些意外的抬頭看她時，卻見趙福生若無其事的接着道：</P>
“讓人以最快的時間將今夜受鬼禍的人往來親朋、友鄰等儘快查清，明日告知我。”</P>
說完，看向鄭河：</P>
“聽清楚了嗎？”</P>
她的語氣雖說溫和，但並不是在與鄭河商議，而是直接的告訴他要怎麼做。</P>
“大人真要這麼做？”鄭河臉色難看的問。</P>
話都說到這份上，趙福生顯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P>
她轉頭定定盯着鄭河看，直看得鄭河毛骨悚然，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擺出防備姿態了，趙福生才笑道：</P>
“你只要照着我的吩咐做就行了，其他不要多問，知道了嗎？”</P>
她語氣不帶威脅。</P>
可鄭河想起兩人一打照面便交手，她當時生出的殺意，令他身上馭使的厲鬼都退縮了。</P>
打也打不過，拿她沒有辦法。</P>
鄭河想通這一點，如泄了氣的皮球：</P>
他無奈應了一聲。</P>
“走吧。”</P>
趙福生說到這裡，提腿邁入門檻之內。</P>
“大人還要再進孫府查探？”</P>
她這舉動令得其餘幾人吃了一驚，鄭河頓了半晌，猶豫着跟了上去。</P>
“再進去看一看。”</P>
“不是看過了嗎？”范無救也覺得空無一人的孫府有些陰森森的，他抓了抓腦袋，說道：</P>
“你已經判斷出厲鬼來路，鬼物殺人關聯也找到了，又何必再進去空走一趟呢？”</P>
鄭河腳步一頓，等着看好戲。</P>
他與趙福生相識的時間不長，通過相處，心中簡單粗暴的給趙福生打下了印象的烙印：固執、強勢，有些聰明，行事莽撞並不顧全大局，且不喜歡人家質疑她的決定。</P>
此時范無救當著眾人的面提出疑問，無疑是在冒犯她的權威，極有可能她會當場收拾這雙胞胎兄弟立威。</P>
但鄭河想像中的衝突並沒有發生。</P>
趙福生聽到范無救的問話，應了一聲：</P>
“不能這麼說。”</P>
她搖了搖頭：</P>
“先前所說的一切，只是基於看到了一對大門後的推測，雖說我有七八成的把握，但仍需要更多的線索確定。”</P>
說到這裡，她轉頭看了范無救一眼。</P>
這兩兄弟與她有嫌隙，可范必死很聰明，意識到她馭鬼成功後，幾次表誠心。</P>
這一次寶知縣之行，明知有危險，這兩人也隨同前來，也算是很果決的人。</P>
萬安縣如今需要人手，將來辦鬼案不能每次都是她獨行，她有意培養這兩兄弟，便說道：</P>
“辦鬼案危險程度很高，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送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