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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水,一如其名,太平時日,淝水兩岸土地豐茂、礦產奇多,山林中飛禽走獸無數,河中更有極多極肥美的魚鮮出產,是中陸極有名的富饒之地。

這塊領地如此之好,能夠佔了這塊沃土的,自然也不是尋常人物。

如今淝水領的主人,是上古人皇帝嚳的一名嫡系子孫姬午,他自幼就聰明英武、天資堪稱妖孽。據一些捕風捉影的說法,姬午屢有奇遇,一身修為驚天動地,年不過四十,卻已經窺得了巫神之秘,只待底蘊夯實,就能乘風化龍。

淝水旁有一高山曰垈岳,山勢雄奇綿延萬里,猶如一條巨龍隨着淝水的水道蜿蜒並行。

垈岳山高,其山麓卻多平緩之地,故而淝水領的子民,多將城池村寨建造在垈岳兩麓險要之處。尤其淝水領的主城,更是位於垈岳最東部,從山頂順着山勢呼嘯而下綿延數百里,宛如取水巨龍,幾乎一頭要扎進淝水之中,氣勢雄渾、氣象極佳。

淝水領主城所在的垈岳主峰俯瞰淝水,乃綿延萬里的垈岳龍頭所在。山腳下正是淝水最大的三條支脈和淝水主脈匯聚之地,而那三條支脈又聯通了七十二條略小的支流,堪稱掌控整個淝水水系的樞紐地帶。

如此山勢、水勢匯聚於此,故而這一方區域藏風聚氣,山根下滋生了一座巨大的地穴氣眼,無窮無盡的天地靈氣倒灌而上,將垈岳主峰滋養得越發肥厚。

遠遠看去,垈岳主峰隱隱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紫氣之中,從山頂到山腳的屋宇樓閣在紫氣襯托下簡直猶如天神宮闕,透着一股子神秘飄忽的味道。

洪水泛濫,往日里就浩浩湯湯一瀉千里的淝水自然也不例外,滾滾洪水從河道發出肆虐四方,唯獨在靠近垈岳主峰的時候,洪水好似碰到了無形的屏障退避三舍,沒有一滴水能夠靠近淝水領主城半步,就連那些瀕臨河道的屋舍,也沒有一間受災的。

淝水城內,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放着一個碩大的瓦缸,裡面注滿了清水,每一個水缸中都有幾片鮮嫩鮮活的荷葉生出,上面點綴着幾朵嬌艷欲滴的蓮花。

一層淡淡的光暈籠罩着這些蓮花,進而所有蓮花的光暈混在一起,化為一個碩大的光罩將淝水城整個的罩了起來。在這光罩內,空氣中時刻瀰漫著淡淡的清香,虛空中好似時刻有人用威嚴神聖的聲音述說著什麼,城內的子民個個面帶微笑,往來之間舉止從容不迫。

和外面哀鴻遍野、死屍狼藉的景象相比,如今的淝水城簡直是天堂般的存在。

城外無邊無際的洪水水面上,一支規模龐大的人族隊伍無奈的停駐在木筏、竹排上,隔着遠遠的看着光暈升騰的淝水城。

這是人族的治水大軍,淝水是極其重要的一處大水系,想要實現姒文命擬定的治水策略,將天地間多餘的水全部引去歸墟,讓人族子民的天地恢復正常的話,必須疏通淝水河道,將淝水和垈岳進行些許的調動,讓他們符合姒文命擬定的大陣走向。

眼前之地,更是淝水三大支流和主脈回合之地,更是必須要精工細作仔細布置的地方。

但是已經有好幾個使者被打斷了雙腿丟了出來,後來淝水城內更是發出了最後通牒若是人族治水大軍再有一人敢進去呱噪,丟出來的就不會是活人了。

負責統領這支治水大軍的,是姒文命的一個堂弟姒文兵。姒文命一家子祖傳的梳理河道、管轄水脈的能耐,讓自己堂弟負責統轄治水大軍,可不是姒文命人用親信,而是姒文兵他們的確有這個本事。

站在一隻木筏上,面容粗豪、滿臉虯髯的姒文兵憤憤然的低聲咆哮着:“姬午想要幹什麼?他城內怎麼多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人?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遠遠的,和姒文兵帶領的人族治水大軍隔着淝水城,一支規模龐大的水妖大軍和姒文兵遙遙對峙。但是這支水妖大軍並沒有發動進攻的意思,只是靜靜的漂浮在水面上。

一條體長數里的相柳族人顯出本相,只有八個蛇頭的他盤在一頭龍鯨的背上,懶洋洋的搖晃着碩大的腦袋,不時隔着數百里地,向姒文兵這邊噴吐幾口毒液。

這頭相柳族人的挑釁之意極濃,但是他既然不動,姒文兵也不會主動回應。

思忖許久,姒文兵帶着幾個得力幹將,划著一條小舢板向淝水城行去。幾個人都是巫帝級的實力,短短數十里路程,他們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到了對方城下。

為了表示自己的謙恭和小心,姒文兵依足了禮節行事,他並沒有凌空飛行,而是按照最傳統的登門拜訪的方式來到了淝水城的城門前,恭謹的向城門行了一禮。

“城上的大人們,還請向姬午大人通告一聲。”姒文兵深吸了一口氣,朗聲說道:“就說,黃帝軒轅的子孫,帝顓頊的後人,崇伯姒熙的子侄姒文兵,求見姬午大人。”

眯了眯眼,姒文兵恭聲道:“我是帝顓頊的後人,和姬午大人正是正經的親族,還請姬午大人看在大家都是軒轅血脈的份上,見我一見。”

姬午是帝嚳的後人,而帝嚳是帝顓頊的侄兒,兩人都是帝軒轅的後裔。姒文兵是帝顓頊的後人,所以姒文兵和姬午,正兒八經的是血親。論起輩分的話,姒文兵應該還是姬午的遠房堂叔才對。

姒文兵固然只是姒熙這一脈的旁系,但是以他比姬午高出一輩的輩分,姬午無論如何也應該敞開城門迎他進城才對。

城頭上一陣混亂,過了許久許久,突然大隊衣甲鮮明的精銳戰士出現在牆頭。

一個身形高大、氣勢極足,一舉一動之間頗有龍行虎步之威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城頭上。他背着雙手向下望了一眼,突然冷笑了起來。

“既然是親戚,怎麼剛剛不親自登門呢?派幾個小嘍囉來見我,可是看不起我?”

“既然前面只派了小嘍囉過來現在你登門又有什麼意思?”

“回去吧,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親族,總之,誰也不能動我垈岳的一草一木。誰敢動,我就剁了誰的爪子!”

隨着姬午的呵斥聲,兩名身穿白衣,頭上髮髻扎着鮮嫩蓮花的道人微笑着走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