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清潔工在醫院工具間發現了一具屍體，隨即報警。
歐陽推開工具間的門，頓時便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法醫正在為屍體做檢測，蕭芸和羅夏緊跟着也走了進來。
現場警員介紹道：“死者為女，一位清潔工報得警，我們到達現場後發現她的右腎被取出，然後放置在鐵盆里燃燒，死者臉上被刻了字，根據保安的說法，死者是在夜裡12點左右進入的醫院，因為她的兒子曲大凡就在住院治療，所以保安就沒有攔她。”
死者正是曲大凡的母親舒星彩，曲默凡承認了所有罪名，警方又沒有發現其他證據就把她給放了，然後她隔了沒多久就馬不停蹄地來看望兒子，不過是不是真的關心自己兒子，那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
蕭芸問道：“她的死因是什麼？”
法醫回答道：“死者雙目緊閉，屍體呈現明顯煙熏狀，特別集中在面部、頸部和胸部，鼻腔內發現黑色殘留物，顱骨完整，無明顯外傷，無明顯掙扎痕迹，右腎摘除，初步判斷死者是被煙熏後窒息而亡。”
歐陽蹲在屍體前面，將她的臉翻過來，仔細觀看上面留下的字跡：“罪有應得，那麼看來兇手是為了尋仇咯。”
蕭芸輕聲說道：“和舒星彩有仇的會是誰，又為什麼把她的右腎摘除焚燒，她早上的時候就回家了，為什麼要等到晚上呢。”
歐陽站起身說道：“我覺得有個人嫌
疑很大，他就在醫院裡面，恰巧死者來看望兒子，於是就把她給殺了。”
蕭芸冷冷說道：“你乾脆直接報陶淵的名字好了。”
歐陽呵呵笑道：“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陶淵人在醫院有作案時間，另外陶淵還和死者之間發生過矛盾，據我所知他曾被舒星彩狠狠額修理了一頓，每天又面對痛苦的曲大凡，於是他產生了報復舒星彩的想法。”
一名警員拿來了在走廊外面的監控視頻，因為是晚上，走廊上很黑，只能勉強看清楚兇手穿着黑衣，一路拖着舒星彩來到工具間，打開門走了進去，在裡面待了四十分鐘左右後出來，這時裡面有火光傳出，升起的火光正好能看到兇手的側臉。
歐陽指着畫面里的人說道：“你看這張側臉是不是和陶淵很像。”
羅夏聽不下去了，沉聲說道：“歐陽隊長，我希望你可以對你說的話負責，這張側臉看起來明顯已經三十多歲了，陶淵才二十歲出頭，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好嗎，僅僅是側臉，我可以說他像任何一個人。”
面對這個咄咄逼人的傢伙，羅夏心中有些窩火，他每句話都似乎想把陶淵判定為兇手，這已經不是故意針對那麼簡單了，而是故意噁心人。
歐陽笑了笑：“不要生氣嘛，我只是隨口說說的，我又仔細看了下，兇手的樣貌和陶淵確實有一些區別，監控視頻還沒有別的發現。”
警員說道：“隊
長，我們看到受害者是打開電梯的時候被兇手忽然襲擊的，但是電梯裡面沒有監控探頭，所以電梯裡面沒有畫面，他們在三樓下的電梯，出來時受害者已經呈現出昏迷狀態。”
兇手的作案手法非常專業，只在一個監控探頭下面露出了少數身形，他應該是戴着手套，所以在受害者身上沒有發現指紋，工具間是一個封閉的場所，只有一個窗戶還是關着的，所以當受害者被割掉右腎後就放在牆角處，點着火焰就離開了，慢慢等着受害者被煙熏死。
清潔工大姐發現屍體後差點就嚇暈了過去，當蕭芸找到她時，這位大姐還坐在椅子上哭泣。
大姐哭着描述道：“太可怕了，看到那場面時我人已經嚇傻了，麻煩你警官別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歐陽可不管她的心情如何，淡淡說道：“你們醫院打掃衛生的時間是七點半，為什麼今天九點了才想到打掃衛生。”
大姐搖頭說道：“昨晚兒子回家來看我，因為高興就多喝了點酒，然後今天起晚了。”
“工具間里沒有煙霧報警器嗎？”
“好像是有的，就是頭頂冒紅光的那個吧，那東西早壞了，打掃衛生的不止我一個，醫院裡不讓人抽煙，下午打掃衛生的有煙癮，以前好像因為抽煙的事讓報警器響了兩次，可能就是他把煙霧報警器給弄壞了，好方便自己抽煙吧。”
蕭芸問道：“煙霧報警器壞了
，你們沒有向領導彙報？”
大姐擦了擦眼淚，哽咽道：“為啥要彙報呀，到時候我也說不清楚，萬一他們認為是我弄壞的還得讓我去賠錢，我至於為了這件事去得罪同事嗎？”
歐陽嚴肅的說道：“工具間是你的地盤，出了任何事情都和你是有關係的。”
大姐不幹了，瞪着眼睛說道：“你這是啥意思呀，不就是壞了一個煙霧報警器嘛，又不是我弄壞的，幹嘛和我有關係呢，你去問那個弄壞它的人啊，沖我發火幹什麼。”
歐陽淡淡說道：“我沒有沖你發火的意思，這是我們的正常流程，煙霧報警器壞了有多長時間了。”
“這我哪說得清楚呀，反正有兩天沒響了。”大姐沒好氣地說道，“你們要真想知道煙霧報警器是啥時候壞的，你們就去找下午打掃衛生的那個呀。”
歐陽淡淡說道：“我們會的，好了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還忙什麼呀，太晦氣了，我聽人說冤死的人會成鬼來報仇的，我又是第一個發現她屍體的人，她晚上肯定會來找我。”
大姐搖了搖頭，別說現在工具間被攔了封鎖線，不讓進去，醫院這地方本來就經常有病人死去，不太吉利，又讓她在工具間看到了如此駭人一幕，說什麼都不會幹了。
蕭芸安慰道：“大姐你放心吧，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我還想問一句，知道煙霧報警器壞了的人都有誰。”
大姐搖了
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應該除了我們掃地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才對，他們平時都不太來工具間的，要是沒事的話我就走了，我現在要去辭職。”
羅夏擺手說道：“你請便。”
接着他們又去問了看門保安，昨晚上值班的現在已經下班了，於是就給他們打了電話詢問晚上的情況，看看晚上有沒有可疑的人進入過醫院。
醫院的管理還是很鬆散的，任何人都可以進來，晚上時大門才會關閉，因為除了急診室的醫生和護士，其他人都下班了。
晚上值班的保安很肯定，就受害者半夜來過，別的人沒有看到。
蕭芸問道：“歐陽隊長，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歐陽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我要去查一查受害者的人際關係，看看有沒有人和她產生過矛盾。”
蕭芸淡淡說道：“歐陽隊長，你如果把這個案子當做常規的案件來看，那你是什麼都查不到的。”
“呵呵，不查一查又怎麼知道呢，難道說你知道兇手是誰？”
“我也只是猜測。”
“那就說一說你的猜測好了，我姑且聽一下。”
“我認為兇手未必認識舒星彩，或者說兩個人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仇怨的可能，他只是確定曲大凡被天網組織取走右腎，於是就打算報復一下曲大凡的父母，因為曲莫凡自己承擔了所有的罪名，他就把目光鎖定在了舒星彩身上，從一開始他針對的就是天網組織
。”
“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要去查舒星彩的人際關係，你說的只是可能，萬一真的是舒星彩的仇人把她殺了怎麼辦。”
經過昨晚的事情，整個市局都達成了一個共識，天網組織實際上是存在的，歐陽也相信這一點，可是明知道有天網組織，他還要用常規的手段去辦理這個案件，那可就有點兒耐人尋味了。
歐陽接著說道：“兇手是利用煙霧殺人的，那就必須提前知道煙霧報警器是壞的，下午上班的那個清潔工就麻煩兩位去查一下了，我呢還是按照我的方式來，還要派人手去調取這幾天工具間附近的監控，所以就沒有多餘的人手借給兩位了。”
羅夏點頭說道：“我們兩個人就足夠了。”
歐陽笑了笑：“那就辛苦兩位了，有事記得電話聯繫我，咋們回頭見。”
看着對方離去囂張的背影，羅夏咬着牙說道：“這個傢伙實在是令人討厭啊，幸好不用和他一起行動。”
蕭芸呵呵笑道：“你討厭他，他同樣也討厭咱們，所以彼此彼此吧，不用太在乎他的想法。”
羅夏嘆氣道：“幸好陶淵剛才不在，要不然非得和他打起來不可，陶淵最反感的就是自己被人冤枉了，羅秀婷的案子還沒有洗清嫌疑，偏偏舒星彩又在醫院裡被殺了。”
蕭芸笑着說道：“咱們還是先去看一下陶淵吧，他天天在病房裡照顧一個和自己沒有關係的曲大凡，對方病情
很不穩定，經常痛的晚上睡不着，連累陶淵也睡不好覺，也是時候給他說一說最近的情況了，讓他別太擔心。”
就他的問題目前市局沒有形成統一口徑，或許在大部分人心裡相信他是無辜的，但是證據無可辯駁，尤其是存在羅秀婷郵箱里的視頻都在告訴着大家這個故事還有另外一個版本，就看你更願意相信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