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方華接着問道:“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嘛,她一個精神病醫生,憑什麼有能力讓你的女兒到國外嫁給好人家呢,而且還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楚玉霞紅着眼睛道:“那時錢已經收下了,另外我們也簽了一份合同,如果違反合約的話需要進行雙倍賠償,一百二十萬啊我們家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的錢,即使知道是火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文文往下跳了。”

“所以說他們當時是先給了你們錢咯。”姜酒詢問道。

“是這樣的。”楚玉霞說道,“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沒有理由懷疑什麼呀,在文文住院期間,我們還去看過她,她在那邊和真正的精神病人是分開的,和她一起的都是正常人而且年齡相仿,既然別的家長都肯將自己的孩子送去,我們又怎麼會懷疑呢?”

方華問道:“那劉嘉文她自己願意嗎?”

楚玉霞嘆息道:“文文她恨死我們了,怎麼可能願意呢,但是人都已經過去了,她不願意又怎麼樣,當時說的是一個月後讓她出國,這邊的身份就自動取消了,後來我們還收到了十萬塊的尾款。”

方華心裡跟着嘆息起來,他壓根不相信所謂的嫁到國外去,真相恐怕比想象的還要殘酷,最主要的是楚玉霞所講的話也不能全信。

她和丈夫都深深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已經犯罪了,為了逃避責任,她一定會避重就輕,好讓自己的責任看起來沒有

那麼大,很有可能在十多年前他們就已經想好了被發現之後如何應對,如何面對警方的盤問,甚至這些都是別人提前教好的。

姜酒繼續問道:“你一共去醫院看過你的孩子幾次?”

楚玉霞整了整思緒,隨後回答道:“大概四次吧。”

“你的孩子在此期間有什麼異常表現嗎?比如說身上出現傷口,尤其手臂上是否有針孔,精神是否正常。”

“都挺好的,要不然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文文帶走的。”

“你確定?”

“我非常確定,你們要相信我啊。”

姜酒面無表情地說道:“連自己親生孩子都能出賣的人,你拿什麼來和我們談信任。”

方華輕咳一聲道:“楚阿姨,她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在意呀,你除了和張醫生有過接觸,有沒有見過一個叫韓少強的人?”

楚玉霞搖頭說道:“沒有。”

姜酒立刻說道:“你在撒謊,你的微表情又把你給出賣了。”

“我...我只是見過他的樣子,他是看大門的,我們沒有說過話,應該不算吧。”

“既然他是看大門的,你想進入醫院內部,就必須經過他這一關,你們不止見過,甚至還很熟悉才對,為什麼要撒謊呢,你到底想隱藏什麼,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還是你看到他對你的女兒做了什麼?”

隨着姜酒的逐步逼問,使得她的精神越發緊張。

她坐在椅子上來回挪動自己的腳步,手指緊緊地

揉着,眼神漂泊而瘋狂,眼角泛着深深的疲倦,還帶着莫名的恐懼之色。

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不停地流淌下來,她喘着粗氣,胸口狠狠地起伏着,眼睛恐懼地四處張望,就是不和姜酒的眼神對碰,很顯然她害怕了,彷彿被人踩住了尾巴。

姜酒一拍桌子:“楚玉霞,事到如今你想別的是沒用的,你只有老實交代罪行才能得到寬恕,隱瞞沒有用,韓少強已經被我們抓了,他要是早於你開口,你就沒有機會了。”

“我...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別問了,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不知道啊......”

楚玉霞的嘴裡不斷念念叨叨着,聲音低沉而帶着歇斯底里,字字鏗鏘有力,彷彿在與她內心中的鬼魅激烈抗爭,她的手指不再揉搓,而是瘋狂地抓撓着自己的頭髮,彷彿想將那無盡的恐懼從腦海中抹去。

緊接着她的腦袋猛地後仰,想要用力撞擊桌面,幸好方華和姜酒及時出手,兩人死死地抱住了她的頭。

“你們別問了,讓我死吧,我不是人,我活該,讓我死吧,啊.....”

這個年近五十的女人,她的緊張與焦慮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極限,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她陷入了內心的黑暗深淵,精神已經快要徹底崩潰。

、接下來,她在一聲聲的悲鳴苦澀中昏死了過去。

方華輕聲說道:“看來這個問題是她最不

願意麵對的,送她回去休息吧。”

姜酒有些嫌惡的說道:“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做了極其噁心的事情,自己卻不願意去面對,以為逃避就能擺脫一切,這樣的人也是爛到了極點。“

兩個人將楚玉霞攙扶了出去,讓她在羈押室內自己緩緩。

姜酒出來後先去了洗手間,等方華再看到她時已經在角落裡抽起了香煙。

她嘴唇微微張開着,如花朵綻放,煙霧纏繞在她精緻的面龐附近,透出一抹神秘而誘人的氣息,只是在方華看來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從來沒見過姜酒抽過煙,很難想象那盒煙在她身上存了多久,應該不會發霉變質吧。

“咳咳,抽煙有害健康呀,”

“你少管我,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怎麼不下地獄啊,口口聲聲說親生孩子,我看她那副嘴臉,簡直就想...就想...”

“你想做什麼呀?”蕭芸忽然冒了出來,笑吟吟的問道。

姜酒聽見蕭芸的聲音,卻是將香煙掐滅,然後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我想撕爛她的嘴。”姜酒惡狠狠的說道。

蕭芸笑着說道:“撕爛她的嘴又有什麼用呢,我們大家都知道,劉嘉文和那幾個病人可能都已經沒了,甚至她也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方華說道:“如果我是她,我也不願意承認,人之常情嘛。”

“你這就是典型的把她看待成了弱勢群體,你在心裡同情她,卻忽略了她和那些作

惡的人其實是一夥的,沒有任何區別。”姜酒不屑的說道。

方華撓撓頭,擺手說道:“沒有的事兒,我就是覺得對付她這樣的人不要逼得太緊了,你看看她剛才的表現,差一點就要出大事。”

蕭芸說道:“我倒覺得逼逼她倒沒什麼壞處,至少讓我們明白她在害怕什麼。”

“她害怕韓少強?”方華皺眉道,“應該不太可能吧,就算他們倆真的認識,也沒有必要害怕一個答案。”

蕭芸說道:“我們先做一個假設好了,就假設她害怕韓少強,一個家庭婦女為什麼要害怕他呢,就按照這個假設分析一下。”

“嗯,如果我是楚玉霞,那一定是韓少強手裡有我的把柄,所以我才會害怕他。”方華想了一下,出聲說道。

姜酒立刻反駁道:“你這分析的也太離譜了吧,張淑琴和韓少強是買方,楚玉霞夫婦是賣方,如果說有把柄的話也是互相的,那為什麼又要害怕呢,我覺得不成立。”

“那就是韓少強曾經威脅過他們,就像和威脅塗老是一個道理。”方華又說了一個猜測。

姜酒搖頭說道:“還是不合理,不同的人在面對威脅時會有不同的反應,有55%的幾率會尋求他人的幫助,有20%的人才會選擇逃避,但是逃避並不意味着完全否認對方,更何況韓少強已經被我們抓了,還有什麼理由會害怕威脅呢。”

“額……那我就真的猜不到了,

蕭芸你是怎麼想的呢。”方華將問題又拋給了蕭芸。

蕭芸幽幽說道:“還記得在韓少強家裡搜出的人皮嘛,我猜測楚玉霞夫婦二人一定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他們心中除了害怕之外,剩下的就是無盡的愧疚和羞恥了,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說得出口呢,恐怕就是讓他們死在這裡他們也不會承認的。”

姜酒握緊了拳頭,這個猜測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卻恰巧非常符合整件事的邏輯。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楚玉霞夫婦就更加可恨了。

另一邊,對劉剛的審問也是大同小異,他否認了這是一樁買賣,一口咬死自己的女兒是到國外過好日子了,以後肯定是有機會再見面的。

當謝天辰將屬於劉嘉文的人皮組織擺在面前時,他依然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咬死不認這人皮是從自己女兒身上來的,可謂是將自己的醜惡發揮到了極致。

楚玉霞尚有為人母的良知,那他就完全和畜生無異,就沒有拿自己的女兒當人看。

張淑琴也是一問三不知,她根本不承認自己見過楚玉霞夫婦,聲稱所有的病人都是醫院安排收治的,她作為醫生知道治病,別的不清楚。

謝天辰將眾人聚在一起,開了個小會。

他注視着眾人道:“審訊暫時沒有進展,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接下來該怎麼審。”

姜酒第一個舉手道:“組長,我覺得楚玉霞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今天她已

經崩潰了,只要再加把勁,一定能徹底認罪的。”

李封卻搖頭說道:“姜酒同志,她今天的表現非常危險,一旦再次發生自殘的事件,你怎麼處理。”

姜酒自信地說道:“今天是我逼得太緊了,只要把握好一個度,應該沒有問題的。”

陶淵舉手說道:“我贊成姜酒的提議。”

“我也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