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很安靜，張佳佳深呼吸一段時間後，忽然感到一陣乾嘔，於是便從床上跳下來衝到了衛生間。
不過憋了半天卻什麼都沒吐出來，洗了洗自己的臉，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她心有餘悸地向會走去，經過客廳時猛地發現沙發上坐起來一頭熊，嚇得她又一次發出了劇烈的尖叫聲。
“有沒有搞錯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又喊又叫的，拜託饒了我吧。”
吳雪的聲音響起，她再仔細一看，沙發上哪裡有熊啊，分明還是那個小姑娘。
原來剛才的是幻覺，想想也對，房間里怎麼會有熊呢。
張佳佳道了聲歉，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摸着自己的額頭苦笑道：“蕭芸，我又做怪夢了，我還把吳雪看成了熊，我可能是真的瘋了。”
而且幻覺並沒有結束，她心裡說不出來的恐懼感，儘管現在沒到五月份，周圍的空氣顯得異常焦灼，並伴隨着彩色泡泡，整個屋子好像要發生一場巨變，就如同她飽受煎熬的心境一樣，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沒等蕭芸說話，她便衝出了客廳，跑到垃圾桶里瘋狂的翻找起來。
蕭芸跟着來到外面，看着她的舉動說道：“我跟你說過了，吃那些葯是沒用的。”
張佳佳目光倔強的盯了回去，大聲說道：“有沒有用過都要吃，我受不了了，你可能感覺不到，只有我能感覺到，這個房子要爆炸了，要燃燒起來了，你和我一樣都快燒起
來了，我們都會沒命的。”
蕭芸靠近過來，走到她的身前，用力握住她的雙手，低沉地說道：“這個房間很安全，不會爆炸，也不會有人死。”
“你不要理我好不好，就是讓我吃藥吧。”
“給我好好的坐下，我不求你冷靜，起碼你得分清楚你在什麼地方，你在做什麼。”
“我在出租屋，我在和你說話啊。”
蕭芸哼了一聲，將他推到了牆角，淡淡說道：“可是你的眼睛裡卻沒有我，你能聽到我的聲音，但是你又沒法理解我的意思，我讓你不要吃藥了，你的眼睛裡只有葯。”
張佳佳瘋狂的將蕭芸推開，不顧一切的衝到垃圾桶旁邊，心裡着急的要命。
偏偏怎麼找都找不到，她明明記得蕭雲就是把葯丟在垃圾桶里的，這會兒跑到哪裡去了呢。
現在蕭芸是不是幻覺，我正在做的事情，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
啊，我到底在做什麼呀。
找也找不到，張佳佳就這麼抱着垃圾桶崩潰的痛哭起來，看這情況她好像把垃圾桶當成了自己的親媽。
吳雪也被張佳佳的樣子給嚇到了，走到蕭芸身邊說道：“她的癥狀好嚴重呀，你把葯給她不就完了。”
蕭芸輕聲說道：“讓她繼續吃藥，只能發瘋的更厲害，特別是這種治療精神類的藥物，每吃一次都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生病了就應該吃藥呀。”
“這話說的沒錯，也得看看她是怎麼生的病
，她是先看到了自己的同學，弔死在了宿舍裡面，隨後才有了接下來的癥狀，身邊人都告訴她那個同學還活着，只是請了假，唯有她自己半信半疑，活在折磨和痛苦中，我們必須得對症下藥。”
吳雪打着哈欠道：“那咱們倆晚上都別睡了，看着她在這兒發瘋啊。”
蕭芸淡淡說道：“你總不會去害怕一個瘋子吧。”
怕是肯定怕的，卻沒有怕的那麼嚴重。
吳雪感受更深的是煩躁，看着對方在那兒發瘋，自己站在一邊什麼都做不了，真的挺難受的。
吳雪疲憊地說道：“怕不怕的反正都這樣了唄，你不知道剛剛她從衛生間里出來被我嚇了一跳呢，我好睏，什麼時候能睡覺啊。”
蕭芸輕聲說道：“你要是覺得煩的話，自己到外面吹吹風，什麼時候她安靜了我再喊你進來。”
吳雪翻了個白眼：“算了吧，大晚上的去吹風，要是讓別人看不到八成會以為是腦袋抽風了呢。”
“隨便你。”蕭芸擺手說道，“你在裡面也好，如果她還有狀況的話，還能幫幫忙。”
張佳佳在垃圾桶里找不到葯，那是因為蕭芸之前就把葯給收起來藏好了。
蕭芸還沒有摸准她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精神狀態，對方醒來的時候應該是被夢給嚇的，接着走出卧室去洗手間，回來後精神再次陷入崩潰，能確定的是她做深呼吸的時候人很清醒，不像陷入幻覺之類的情況
，接下來的崩潰就可能和醫生開的藥物有關。
甭管這些葯能不能解決她的問題，但是吃了之後就對其產生了依賴性，當她找不到葯就顯得特別瘋狂，完全聽不進去自己說什麼，
現在也只能慢慢等她自己平靜下來，看這架勢她還得折騰好一會兒呢。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張佳佳哭聲停了，吳雪一看，原來對方抱着垃圾桶睡著了。
蕭芸對着她揮了揮手，示意讓她和自己一起將張佳佳搬到床上去。
晚上鬧騰了一下，到了後半夜張佳佳就安穩多了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起來，張佳佳看到邊上空空的，又忍不住懷疑自己昨天見到蕭芸是不是幻覺，可是當她看到吳雪站在門口瞪着自己時，馬上意識到自己又犯糊塗了。
張佳佳露出笑容說道：“你好啊。”
吳雪湊了過來，還是盯着她看個不停。
張佳佳被看的心裡發毛，忍不住問道：“你老盯着我做什麼。”
吳雪張了張嘴，小聲說道：“昨晚上你抱着垃圾桶哭了很久，你記得嗎？”
聞聽此言，張佳佳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
她當然記得昨晚上的事情，可當時實在是太難受了，她感覺自己不吃藥就會死的，所以一時失態，還不知道待會兒怎麼面對蕭芸呢。
吳雪沒有什麼心機，提起了昨晚上的事情，讓她愣在了當場，
吳雪一挑眉，眯着眼睛說道：“你這個人真麻煩，動不動就學啞巴不說話，所
以你到底記不記得呀。”
張佳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結結巴巴地回答道：“記...記得...啊。”
吳雪嗯了一聲，卻沒有深究的意思，輕聲說道：“你記得就好，昨晚你從衛生間出來，見到我大吼了一聲，說實話我真被你嚇到了，不過看起來你比我更害怕的樣子。”
張佳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怎麼能說我把你看成了一隻熊呢。
這樣說好像太不禮貌了吧。
張佳佳岔開話題道：“蕭小姐呢？”
吳雪撇了撇嘴：“出去扔垃圾了，順便鍛煉一下身體，她的生活很自律的。”
張佳佳哦了一聲，起身說道：“昨天晚上謝謝你給我做吃的，味道挺不錯的，我現在去做早餐。”
吳雪擺手說道：“不用啦，做早餐太浪費時間啦，她回來給咱們買吃的，還有你不會再發瘋了吧，然後像昨晚一樣。”
說話的時候，她還煞有介事地做出了抱着垃圾桶哭泣的動作。
張佳佳看着吳雪無奈地笑了笑。
她想要努力地讓自己成為一個正常的人，奈何發病的時候卻控制不了自己，這段時間吃藥已經習慣了，陡然間停葯才會產生那麼大的反應。
吳雪打了個哈欠道：“算了，反正我發起瘋來可比你瘋多了，我能理解你，趁着蕭芸沒回來，我再去睡一會兒，好睏呀。”
張佳佳忽然拉住了她，小聲說道：“那個...你和蕭小姐是什麼關係啊？”
吳雪側過頭，
悠哉地說道：“對她而言，我可能就是撿回來的一條小狗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我給扔了，她不讓我玩手機，不讓我看電視，每天都讓我讀書，然後說過兩年讓我找個班兒上，自己養活自己，這就相當於放生啦。”
張佳佳訕訕地笑了一下，還是第一次有人把自己形容成小狗的，真的好怪。
不過她自己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昨晚上夢到了大水來淹自己，醒來後又感覺房子要着火，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卻衝著人家蕭芸發了一通脾氣。
好慚愧呀，人家住進來是為了解決自己心裡的疑惑，而自己都做了什麼呀。
光是想想就感覺臉上發燒。
吳雪打着哈欠回到客廳，剛剛準備躺到沙發上，這時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蕭芸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要打聽消息嗎？”
心裡疑惑着，吳雪走過去打開了門，但是門外站着的卻不是蕭芸，而是昨天來過的女乞丐。
不是蕭芸，哪裡有乞丐起這麼早的。
吳雪看着她說道：”煩死人了，大早上的敲什麼門啊，而且還打扮成乞丐的樣子，你煩不煩啊，快點走。“
女乞丐看到開門的不是張佳佳顯然愣了一下，聽到對方罵自己也沒反駁，目光掃了一眼冰箱，然後看向了廚房。
隨即二話不說就往裡面闖，目標直奔廚房而去，昨天掃蕩了冰箱，今天換個目標繼續折騰。
然而她的行動卻激發了吳雪的自
我防衛意識，上來抓住她的胳膊就咬了上去。
被咬中後女乞丐又愣了一下，隨後倒吸了涼氣，高聲尖叫道：“啊！你給我鬆開呀。”
鬆口是不可能的，吳雪反而咬得更凶了，女乞丐被她的眼神嚇到，空的一隻手用力將吳雪推倒在地，結果吳雪又貼了上來，張嘴向她的大腿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