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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少二人聽見耗子叫聲忽響忽止,似乎剛才竄進來耗子突然斃命,這才沒了動靜,二人心中不由一驚,都知道前面定是危險的去處。兩人呆立不動,過了一會兒,和尚才又提起石晶,繼續前行,但腳步既慢且輕,盡量不發出半點聲息。密道中死寂一片,但這一刻狗少在和尚身後,似乎都聽不到他在呼吸,顯然是和尚已經將呼吸的聲音都有盡量壓低。狗少見此也學着樣子,慢抬足,請落腳,聲呼吸,不敢發出動靜。不多時,二人已經走到密道盡頭,只見盡頭處,是個兩丈見方,磚石砌成的密室。可能是因為年深日久,兩側磚牆破損,不少樹根藤蔓從磚縫裡鑽將出來,把兩牆壁頂的凸起大半,磚石塌落露出後面的土層。只見密室地上赫然有團毛茸茸的乾癟事物,仔細看卻正是剛才竄進來那隻耗子,那耗子身上有數個大破口,身子乾癟,似乎被什麼東西吸盡了血肉,只剩下空殼干皮。雖然耗子乾癟的屍身甚,但形貌駭然,讓人觀之不由心驚,二人均不知是什麼東西襲擊了這耗子,但密室中空空蕩蕩,只正對面,牆上布滿了方形凹洞,每個凹洞都是磚石砌成,其中掛了一個銅鈴,形似風鈴。除此之外中央牆壁上嵌了一塊鐵板,上有大明津右衛印壓的浮雕。在鐵板上方一人高的地方懸着一根鐵鏈,掛了個一尺長的銅鐘,除此之外再無他物。也看不出是什麼厲害機關殺死這耗子。兩人心中驚疑不定,誰都不敢率先走進密室。和尚想找塊石子,像剛才一樣扔進來試探一下,可周圍磚石十分平整,別石子,就連灰土都沒有大粒的。等了許久,也不見密室中有任何變化,和尚卻一直盯着對面懸着的那銅鐘。這時和尚轉身,對着狗少指了指那銅鐘,又伸手指指狗少衣兜,狗少搖頭不解,既然和尚不敢話,狗少自也不出聲。兩人又不通手語,比划起來簡直是雞同鴨講,全不解對方之意。和尚見狗少不懂,便拉過狗少的手,用手指在他手上寫字。他怕寫得太快狗少不知寫了什麼,於是寫得十分緩慢。狗少見他先寫了個“把”字,又寫了“鈴”字,繼續寫下去,連起來卻是:“把鈴鐺給我,我去掛在銅鐘里,敲響銅鐘,鐵板後的密室大門自然打開。”狗少見他這麼寫,心中卻想,這和尚十分詭詐,不讓我去掛鈴,反而要自己去,把我留在這,難保有什麼詭計,於是也拉過和尚的手寫到:“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掛鈴!”和尚見這幾個字,立即搖頭,狗少卻手按衣兜,作勢“不讓我去,就誰都別去!”和尚眉頭深鎖,看了看狗少,似乎躊躇不定,狗少見他如此情狀,神情更為堅決,兩人互相在對方掌中寫字,爭着要去掛鈴,老半爭執不下,卻都十分心,不發出半點聲息。最後和尚拗不過狗少,只能點頭應允,讓他去掛鈴。狗少見和尚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又見到耗子的屍骸,便猜到耗子很可能是發出響動才被暗藏的機關攻擊,被吸干血肉而死。於是手摁兜中鈴鐺,那鈴鐺已經被他用布包裹,發不出半點聲音。他輕輕抬腳走向那銅鐘,兩丈多遠的距離,狗少躡手躡腳的竟走了一根煙的工夫,這磚地不甚平整,他幾次抬腳落足,身子歪斜都差點摔倒,好在及時站穩,才不致發出聲響。待狗少走到銅鐘下,全身依然大汗淋漓,顯然這不足兩丈的距離實在大耗心力。他抬頭看看銅鐘,發現這銅鐘鐘壁甚薄,鐘身窄而長,更顯是個大號風鈴。他鐘壁上刻着一些鳥獸花紋,也不知是何意,只鍾內垂着個兩個銅環,兩環相連,上連鍾內,下連銅勾,顯然便是掛鈴鐺的位置。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覺得自己伸手墊腳,剛好可夠到銅勾,於是便悄聲掏出口袋裡的鈴鐺,鈴鐺用布包着,但鈴中銅球晃動依舊會發出些許聲響,所以他動作既輕且緩,心翼翼,猶如手中拿着琉璃翡翠,好像稍稍用力都會將之碰碎。解開布包,狗少伸手捏住鈴鐺,是指緊扣鈴口,盡量防止鈴中球滾動,發出聲響,慢慢將鈴鐺舉起。那鈴鐺上有個鼓起的半環正好可以掛在銅鐘里的銅鉤上。此時站在密道口的和尚冷眼旁觀,忽然露出一絲詭詐的微笑,他不動聲息,暗中後退幾步,躲進黑暗之鄭卻伸手在衣服里摸出那幾枚黑漆漆的蟲頭釘,然後慢慢地悄聲將,蟲頭釘互相拼合。那蟲頭釘上不規則的鋸齒竟然能互相插合,不多時,幾枚蟲頭釘便被和尚拼成了六瓣雪花的形狀。和尚手中握着六瓣蟲頭釘,在暗中伺機而動。他眼睛雖然看着前方,但並不看狗少,反而卻看着狗少頭上的銅鐘。原來那懸掛銅鐘的室頂上,前後左右各有一個孔,孔中有跟鐵管伸出向下,直指狗少所站的地方。這時只聽見“叮鈴”一聲,緊接着便那銅鐘叮噹作響,初始聲如海潮,隨後便即發出清脆悅耳的響動。原來是狗少將鈴鐺掛上,然後輕推銅鐘,那掛在鍾里的鈴鐺,便如風鈴中額擊錘,自身發出叮鈴響聲,隨即撞向鐘壁,銅鐘便發出叮噹之聲。隨着銅鐘響起,正面牆上凹洞中的鈴鐺也全都同時響起,聲音便如海浪,一波連着一波此起彼伏煞是好聽。和尚突然露出滿臉猙獰,一口森森白牙,在黑暗中閃着瑩瑩白光,他眼神期盼,彷彿在眼巴巴盼着什麼事情發生。突然密室中發出幾聲莎莎響動,然後便是嘻嘻索索之聲。狗少聽到怪聲也如驚弓之鳥渾身一震,立刻從懷裡掏出暗藏的榔頭,瞪目四望如臨大擔這時銅鐘頂上那四根細鐵管,猛地噴出不少青色液體,不偏不倚正好全都當頭淋在狗少身上。狗少被這些粘稠的汁液一噴,心頭大駭,以為這是什麼毒水藥液,趕忙伸手去抹。一抹之下只覺這液體帶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氣,噴在身上卻不痛不癢。這時那布滿凹洞銅鈴的牆面中央,那塊有壓印的鐵板,竟然從中間裂開,然後緩緩分向兩側。鐵板後凹陷進去如同一個淺淺的壁櫥,再細看那鐵板原來是被內里兩個輪軸帶動才自行打開。那銅鐘鈴聲原來就是開始鐵板的機括。鐵板後的露出的凹陷牆面上,有一個六尖凹槽,形似雪花十分奇特,在雪花凹槽外圈,套着一個圓形圈痕。狗少看着這雪花凹槽“咦”了一聲,這時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卻忘記了被噴了滿身不明汁液。他身後不遠處卻有個人更加吃驚,正是適才滿臉猙獰的和桑那和尚原本期盼着狗少敲響銅鐘,便會被暗藏的機關射殺,卻不料狗少被噴了滿身青色汁液,卻全無不適反應。和尚大感疑惑,疾步向前,腳下卻發出了些許響動!突然,一陣嘻索之聲大作,有道黑影從密室地面迅速滑過,朝着和尚腿攀游而上。和尚只覺腿上一緊,身子歪斜立即變失去了重心,向後便倒,身子摔在地上,手中握着的那拼成六瓣拼合蟲頭釘,脫手飛出,卻直接掉落在狗少腳邊。狗少見有東西飛到自己腳邊,發出噹啷一聲,形狀卻正好和牆上那六角雪花凹槽相似,於是想也不想地把蟲頭釘拾起,對着那六角凹槽嵌了進去。只聽“啪嚓”一聲,忽然腳下劇震,險些立足不穩。狗少面對的牆壁突然偏斜,有一丈見方處裂開縫隙,那裂開的牆壁成了一塊翻版,帶着狗少整個人翻入密室牆內。狗少心中驚訝,身子被帶着翻入牆內,他還以為是和尚將打開機關的六尖鑰匙拋來,正想回頭招呼和尚趕快過來,卻見和尚被一條紫黑色的巨大觸手捲住,正在奮力掙扎,那觸手形似藤蔓,粗如水桶布滿尖刺倒鉤,尖刺倒鉤紫帶赤紅,已經深深插入和尚體內。和尚初時不住扭動掙扎,片刻之後便已失了反抗之能。口鼻中不斷湧出血沫,瞪目張口正好像朝着狗少呼救,眼神卻充滿怨毒,異常兇惡。狗少正要伸手拉他,牆壁的翻板卻已經將狗少帶入牆內。狗少敲打牆壁卻,可牆壁卻紋絲不動,翻板也不再開啟。狗少見打不開翻板,只能回身找尋機關。此處是個狹窄的斗室,面積不大,牆上嵌着大塊螢石,發出淡淡光芒,將斗室照亮。狗少心知此處,便是收藏員嶠仙鏡的鏡芯之處,但即便自己得了鏡芯,也不知如何尋找算盤城,雖然和尚似有歹意,但還是決定要先將和尚救下再。他在斗室中尋找開牆機關,見斗室中央有蓮花石台,此處本該是擺放鏡芯之處,可此刻石台上卻空空如也,並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