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體驗,柳新不是沒經歷過。
兇險的,痛苦的,開心的,絕望的。
柳新年紀不大,但經歷絕對足夠豐富。
但如此奇葩的,他還真是沒見過。
路上偶遇痴童,面對這位看上去只是一個孩子,但實際上是一個三十六歲的頂尖高手。
柳新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
關鍵是屬性面板上直接了當註明了陣營是敵對。
也就是說,眼前這位頂尖高手,是對柳新抱有敵意的。
柳新已經明白陣營的敵對並非只是對這個國家存在威脅,更重要的是對他本人也存在着敵意。
這樣才會讓陣營變成敵對。
而陣營敵對,修為又這麼高,而且看痴童那如同孩童一般清澈愚蠢...的眸子直直的注視着柳新。
柳新就知道,自己肯定已經被對方給盯上了。
但奇怪的是,對方只是這麼痴痴直視着自己,足足一刻鐘的時間!
最後,痴童朝着柳新拋出一物,柳新下意識接住,發現那是一粒糖果。
再抬頭時,痴童已經消失在人來人往中。
他的目的是什麼,柳新完全猜不透。
他更不會知道,痴童來,真的只是為了看他一眼。
柳新這裡的遭遇奇奇怪怪,那麼方子航那裡的情況就有些驚險了。
方子航離開了雍州城,來到城外的一處荒山。
上一次來到雍州城方子航,在這裡立起了幾個衣冠冢。
當初的黑刀門覆滅,他回來的時候就被污衊為覆滅黑刀門的真兇。
倉皇逃離之後,甚至不敢回來。
而上一次回來的時候,他依舊沒有能夠從姬永雲,樂子貴或者蔡竟這些人的身上問出當年黑刀門滿門上下最後的安葬之地。
於是他便在這裡建起了衣冠冢。
這一次從姬永雲的口中他也確認了一件事情。
當初的黑刀門上下所有人覆滅之後,由蔡竟牽頭辦了一場浩大的葬禮。
黑刀門上下包括他的父親都被安葬在了黑刀門世代安葬之地。
方子航來到這荒山之上,就是準備把這裡的衣冠冢帶走。
而黑刀門安葬之地的墓碑,方子航必須要把他們更換掉。
殺了你的真兇,替你立下的墓碑,你又怎麼能真正的安息呢。
而就在方子航取下了所有的衣冠冢墓碑,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一道破空聲自遠處傳來。
方子航臉色驟變。
“小師弟!好久未見!”
蔡竟破空而來,落地後一股上品大成境的威勢席捲而出。
方子航腳步微微後撤了半步,站定之後面色冰寒無比。
“蔡竟!”
蔡竟這三個字被方子航咬的極重,彷彿是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這麼多年沒見。
小師弟來了雍州城也不來找找三師兄。”
蔡竟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別再這麼虛偽了,我已經從姬永雲和樂子貴那裡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
“哈哈哈!原來姬永雲和樂子貴那兩個廢物真的是被你所殺。
真是可惜了他們兩個人身上的魔種!”
“你也是真魔教的門徒!”
“門徒?哈哈哈,我可不是那種低等的玩意兒。
三師兄,我的天賦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今我已經是真魔教傳教使!
我現在擁有着接引真魔教門徒的資格!
小師弟,如今黑刀門已經只剩下你我兩人不如師兄,我接應你成為真魔教門徒如何?
以小師弟你的天賦不出三五年也能和我一樣,成為真魔教傳教使!”
“呸!如今黑刀門只剩下你我兩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
你竟然好意思說得出口這種話!”
方子航簡直氣急,他曾經想過自己和蔡竟相遇的時候,他會是如何的表現。
是像樂子貴那樣眼中帶着一絲後悔,臨死的時候帶着解脫。
還是像姬永雲那樣,最後的關頭,祈求他不要殺了自己。
但現在蔡竟的表現彷彿一切與他無關,又或者說一切都是他做的,但是他從心底里覺得那都是對的。
這種認知讓方子航感覺到了深深的背叛。
當初的黑刀門上下自己的父親最看重的弟子並不多。
雖然都是當自己的親兒子對待,
但蔡竟的天賦的確很好,自己的父親甚至想讓蔡竟成為未來黑刀門的繼任者。
如果那樣的話,虛黑禁術……或許就該傳承給蔡竟了。
“小師弟,不要說這種氣話。
如今你我是兄弟在遇,又是在師傅和諸位師兄弟的墓碑前。
師兄也跟你說老實話。
你我二人已經是黑刀門的最後兩根獨苗。
我不忍心讓你死,你也不忍心讓師兄失望,對不對?
既然如此,師傅傳承給你的黑刀門最後的隱秘,是否能夠交給師兄。
你放心,無論是你想成為真魔教的門徒,亦或者是去當自己心心念念想當的山匪,師兄都任由你去,並且無條件地支持你!”
聽到山匪兩個字,方子航的瞳孔驟然收縮。
既然蔡竟知道自己去當山匪,也就是說蔡竟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行蹤。
但對方一直都沒有來抓自己。
這又是為什麼?
“師弟,看看你的表情!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可師傅曾經說過的吧,你現在學會的那種秘術,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隱藏。
把自身所有的氣息都隱藏起來,把自身的所有一切,包括喜怒哀樂,包括你的想法都隱藏在黑暗之中。
就像是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頂尖殺手。
這才是虛黑禁術,最最重要的東西啊!”
方子航:!!!
方子航從來沒有想過蔡竟對於虛黑禁術竟然會這麼的了解。
“小師弟,你似乎對我這麼了解虛黑禁術有些意外?
其實也很正常,因為師傅他給我看了虛黑禁術的功法秘籍。
估計那時候,還在給你看之前!”
“什麼!”
方子航終於忍不住驚呼出聲。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父親竟然在傳授自己虛黑禁術之前,已經把虛黑禁術的秘籍給蔡竟看過了。
既然蔡竟已經看過虛黑禁術,那為什麼對方還要做出屠殺整個黑刀門上下的事情呢?
蔡竟看到了方子航現在的表情,臉上出現了一抹玩味。
漸漸的蔡竟的表情變得有些詭異,又有些嘲諷,又有些恐怖,嘴角的笑容幅度漸漸往上拉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間蔡竟開始瘋狂的大笑起來!
“一切都是謊言,一切都是師傅他老人家玩弄出的最絕妙的大戲!
甚至連小師弟你都不曾了解真相。”
一陣瘋狂的大笑過後,蔡竟突然說了一句讓方子航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方子航則敏銳的捕捉到了蔡竟話語中一些奇怪的地方。
“你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謊言?”
蔡竟的面容顯得猙獰,不斷的變換着表情。
時而顯得瘋狂,時而顯得悲傷,時而又開始瘋狂的大笑。
就這麼過了一刻鐘的功夫,蔡竟方才恢復正常。
“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子航往前走了兩步,甚至已經顧不得蔡竟上品大成境的修為。
方才他們距離超過五丈,在這個距離下,方子航還有把握,即使蔡竟突然出手,他也能逃得出去。
至少有反抗之力。
但如果距離拉近到三丈,那方子航就沒有把握能夠擋得住蔡竟的突然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