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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鳴人毫無保留的釋放出自己的殺意。

從他的話語之中,柳新捕捉到了兩點。

首先,把獨孤鳴人關押在這裡的,是獨孤玄卿的那方勢力。

也就是現在正在進攻象山的那群江湖武者。

原本柳新還不清楚是什麼力量能夠糾結起一批如此強大的江湖武者,讓他們敢於進攻洛神山莊。

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還要大的多的多!

洛神山莊雖然看似如今的地位被武帝城給搶了,

但其畢竟還是一個鼎盛時期的頂尖宗門。

洛神山莊的底蘊遠不是其他那些中文可以相比較的。

是同為頂尖宗門,洛神山莊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說句難聽的,就算是聖宗的宗主也不敢輕易對洛神山莊下手。

洛神山莊所關聯的可不僅僅是江湖上的力量。

朝廷之中,就比如這山西,延綏,陝西等等巡撫,上至這些地方的都指揮使,下至各位所的指揮使,千戶等等,不知有多少人和洛神山莊關係密切。

可以說洛神山莊一旦有難,這些人都會出手相助。

有朝廷的力量摻雜其中,就讓洛神山莊不是一般的江湖勢力敢覬覦的。

可是這一次卻有那麼一批人不開眼,直接進攻洛神山莊,並且把洛神山莊壓制在了象山之上。

導致整個洛神山莊領地內一片混亂。

固然這一群人身後有蜀國公撐腰。

但還是不太合理。

蜀國公但凡稍微慫那麼一點,不敢和朝廷的人為敵,那麼這一群進攻洛神山莊的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面對朝廷各方軍隊的圍剿,江湖人再強也只能逃跑。

除了逃跑別無他法。

可這群人依舊大着膽子來了,而且還一連進攻了洛神山莊整整三天。

現在想來,如果這群人的背後是獨孤師道,這位名義上的洛神山莊莊主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而且如果這背後是獨孤師道,那麼蜀國公的行為也就有了一個借口和理由。

柳新頓時覺得豁然開朗。

而他想到的第二點就在於獨孤師道的回歸。

獨孤玄卿自然是聽他爺爺的。

這也就順理成章地解釋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進攻象山的隊伍之中。

一個人物的出現,竟然讓整件事情的結果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獨孤師道完全可以說他是在清理門戶,而蜀國公,只是他請來的助力。

可以想象得到,最終這場爭鬥的勝利不管如何,洛神山莊都不是被外敵入侵,而是一場內部的紛爭。

而蜀國公也只是一個旁觀者。

他可以站在勝利者一方,說自己是來掠陣的。

也可以隨時和失敗者撇清關係,只要他說自己是受人蒙蔽,難道還有人真的會揪着這一點不放?

面對蜀國公,整個天下也沒幾個人有這個膽子。

不過現在不是細想這些的時候。

看着獨孤鳴人身上爆發出來的殺機。

柳新一時之間有點吃不準這個前輩想幹什麼。

“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

六郎強忍着身上巨大的壓力。

雖然說六郎修為不差,實戰能力也是不俗。

但畢竟和獨孤鳴人相差了兩個大境界。

所以此刻被死死的壓制着,根本沒有一絲反擊之力。

獨孤鳴人冷笑一聲。

“月月和他的哥哥以及他那個混賬的爺爺不同,

你知不知道獨孤師道和獨孤玄卿在做什麼?

他們是在挖這個國家的根。

如果月月非要跟他們混在一起,那麼我也不會手軟!

而你,你小子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你何德何能幫助月月?

而且你敢在我的面前說這種話,難道就不怕老夫現在就一刀把你給剁了?”

六郎有些吃驚他用盡全力扭頭看向了自家大師兄。

六郎沒有想到獨孤月月的哥哥和爺爺竟然陷入了叛國的漩渦之中。

柳新想要開口,但下一刻獨孤鳴人用同樣強大的威勢籠罩住柳新。

柳新的能力,其實是能夠強行破開這種威勢籠罩的。

但他沒有這麼做。

因為在獨孤鳴人籠罩在他身上的威壓之中,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惡意。

旋即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因此柳新沒有掙扎。而是表現出和六郎一樣被困在了威壓之中的狀態。

六郎不疑其他,又重新扭回頭看着獨孤鳴人咬牙說道:

“我只是一個從江湖底層慢慢爬起來的人。

我沒有什麼家國大義。

不論前輩你怎麼說,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我的初衷。

不管獨孤月月想要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她,並且無條件地幫助她!”

六郎這話說完之後,獨孤鳴人散發出的殺機更加濃郁。

這濃郁的威壓甚至壓迫的六郎經脈都有些不通暢了。

這是六郎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原來上品大成境這麼恐怖的嗎?

“小子,敢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真不怕老夫一刀把你給宰了。

這荒郊野外的把你們兩個小子處理掉,甚至月月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要不要向我求饒呢?

其實如果你不去纏着月月的話,我是可以把你當成一個屁給放了的。”

獨孤鳴人又開始循循善誘,試圖瓦解六郎的內心。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六郎從小在江湖底層長大,他的這顆心早就受到了足夠的磨礪,足夠堅硬!

柳新就這麼看着獨孤鳴人不斷地軟硬兼施,用不曾重複過的手法,不斷的消磨六郎的意志。

就這麼一炷香的功夫過去。

柳新身上的威壓早就已經散掉了。

獨孤鳴人也知道柳新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因此也就不再壓制着對方。

關鍵是他施加在六郎身上的壓力不斷地變大,可六郎卻依舊堅持着。

無論獨孤鳴人使用威逼還是利誘,甚至是一些心理暗示,六郎都不為所動。

直到最後六郎感覺身上的壓力驟然一松。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接近一個極限。

突然消失的壓力讓他渾身筋骨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然後一股虛弱感自他的筋骨血肉內部傳來。

就是承受了太長時間的高壓導致的。

還未等六郎反應過來。

獨孤鳴人轉頭看向柳新詢問道:

“這小子叫什麼?”

“令狐世衡。”柳新如實說道。

獨孤鳴人眼眸一凝,道:

“令狐家的?”

柳新點點頭,又搖搖頭,在獨孤鳴人略帶不解的眼神中解釋道:

“六郎從小被令狐家族驅逐出來,被他的師傅,也就是我的師叔帶上聖宗。

他跟令狐家族有着解不開的仇怨。”

聽到柳新的解釋,獨孤鳴人這才釋然地點了點頭。

如果六郎的身份真的是令狐家族的人,那麼他心中又該猶豫了。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令狐家族很有可能已經徹底投靠了蜀國公。

這個赫赫有名的江湖八大家之一已經徹底沒救了。

獨孤鳴人並沒有質疑柳新的話,因為這完全沒有必要。

以獨孤鳴人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事後調查出一切真相。

到了那個時候,這兩個小子如果說謊話的話就會承受他一位上品大成境武者的壓力。

想來今日給他們承受過如此威壓之後,他們斷然是不敢輕易欺騙自己的。

獨孤鳴人又看向了六郎,道:

“小子,你之前的表現我很滿意。

作為月月的三叔,我也跟你一樣,不管她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她。

她也算是我大哥唯一的後人了。”

“唯一的後人?”

柳新有些疑惑。

獨孤鳴人笑了笑替他解釋道:

“玄卿那孩子,我已經見過了,他已經被心中的仇恨所控制。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

其實這都是獨孤師道心中的執念。

他的這份執念直接導致了玄卿的變化。

要不是月月小的時候沒有習武的天分,直接被獨孤師道當成了棄子,從來不看在眼裡。

有可能現在的月月也會變得和他哥哥一樣。”

“我倒是從來沒有發現獨孤兄有什麼異常!”

柳新回想了自己跟獨孤玄卿接觸的所有畫面,沒有從中發現任何對方的異常。

“這都是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改變。

從小到大,這種改變早就已經深入他的骨髓。

而這種變化會在某一個時刻被開啟。

如今的獨孤玄卿顯然已經被開啟了這種變化。

可以說現在的他和之前的他完全不是同一個人了。”

獨孤鳴人嘆息一聲眼中有着一絲懊悔。

“早知如此,我當初便不離開獨孤家族了。

或者說我離開的時候就應該把這兩個孩子也一併帶走。

就不會受到獨孤師道的執念影響。獨孤玄卿也就還有救……”

“為什麼前輩說他沒有救了呢?”

柳新有些不解。

畢竟還是自己的侄子,怎麼就說不救就不救了?

難道真的就沒有解決的方法嗎?

“這是家國大義。

不是兒女情長。”

獨孤鳴人只給了柳新這麼一個簡單的解釋。

旋即獨孤鳴人又看向了六郎。

“好小子,既然你想要救出月月,那我就給你指明一個方向,把這件事情,交給你來做!

正好我也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交給你和你家師兄,我也能夠放心。

不過,有一點要注意,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把月月帶走!

但前提是,你不能用強!

必須是月月自願跟你走!”

六郎現在還有一點迷糊,但從獨孤鳴人和自家大師兄的對話來看,對方之前對自己做的應該只是一場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