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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了猛然出了一身冷汗,只覺得一道寒氣從尾椎骨,一路衝到了頭蓋骨,全身的寒毛都炸開了。

“我這是遇到了什麼怪異的天文現象,還是忽然基因變異,視力暴漲?平常能看到七八顆星星,就算天空晴朗了,怎麼會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的星星?”

許了左顧右盼了幾眼,沒發現自己的視力有什麼長進,仍舊看不清楚遠處的廣告牌,先把基因變異這個可能否決了。至於什麼天文現象能夠讓重度污染的城市夜空,展現如斯清晰和繁盛的星空,許了可沒有半點印象,他本來就不是天文學達人,何況他隱隱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麼天文現象。

許了心頭一顫,猛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很快他的預感就得到了證實,附近各個小區的樓頂上,有一團一團的光芒出現。每一團光芒里都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影子,有的是人類,有的是野獸,有的是飛禽,也有的是樹木和器物。

許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大聲慘呼救命和奪路狂奔的衝動,儘管他背後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但雙腿都軟了,根本沒辦法挪動。

“我一定是錯覺,要冷靜一會兒,再多冷靜一會兒……”

許了正念念有詞的寬慰自己,天空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明亮了一下,然後就落下無數的“流星”。

這些流星並沒有一閃即逝,而是化為了乳白色的光線從夜空垂落下來。

各個小區的樓頂上光芒中的存在都活躍了起來,光芒暴漲,甚至還釋放出了一團團的奇異光芒,去攔截那些流星所化的乳白色光線。

有一團最大的“流星”劃破夜空,眼看就要落於大地,忽然拐了個彎奔着許了飛了過來。許了下意識的舉手想要護住面門,但自然毫無用處,他只覺得全身一冷,就有一團冷森森的氣機融入了身體。

這還沒完……

流星所化的冷森森氣機,就好像擁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讓許了身體內某個神秘的器官瞬息激活,生出了一股吞天噬地的強大引力,但凡從他頭頂路過的“流星”,都會被這股神秘的力量牽引,憑空轉折,最後撲奔他飛過來。

只十多分鐘,許了就被至少十多團“流星”砸中。

每多一團流星融入身軀,許了體內的吞噬力量就增強一分,最後甚至形成了一團連光線都似乎可以吞掉的黑光,把他的身影完全籠罩。森然寒意越來越強,許了身體里的某種東西也越來越活躍,最後甚至破體而出化為了八道黑氣,夭矯翻騰,宛如八條怪蟒。

八道黑氣破體的一瞬間,許了只覺得身心俱爽,有一種說不來的暢快,仰天發出了一聲連他自己也沒想過的咆哮,渾厚低沉,宛如遠古巨獸驟然復蘇,重現人世間。

就在許了盡情宣洩的時候,有個聲音在他耳邊蘊含怒意的清喝道:“閉嘴!你要把整個城市的人類都吵醒嗎?”

一瞬間,許了就感覺到至少三四十道有敵意的殺氣鎖定到了自己身上。

許了心頭凜然,急忙把剩下的半聲咆哮收回了肚內,也把八道黑氣收了回來,貼在籠罩整個身體的黑光外層緩緩的遊走,但是那十餘道殺意卻都收了回去,誰也沒有再關注他,讓許了情不自禁的鬆了一口氣。剛才的那個聲音似乎是個女孩子,許了游目四顧,但卻找不到究竟是哪個方向傳出來的聲音。

附近幾個小區的樓頂上的那些存在,各自施展能力,截留天上落下的“流星”。

有人放出了奇異的光芒,縱橫掃蕩;有人操縱某種似乎法寶的東西漫天飛舞,兜攔截擋;也有人施展某種神秘的秘術釋放出巨大的怪獸虛影,仰天吞吸;更有人放出無數玄奧的符文結成了陣勢,“流星”紛紛主動來投……每個人的手段都不盡相同,大家都把精力投入這件工作當中。顯然這件事十分要緊,許了壓住了咆哮,就沒有什麼人願意理會他了。

“這些傢伙難道不是人類?他們截取這些流星有什麼用?”

許了體外的黑光仍舊在源源不絕的吞噬“流星”,完全不由他自主。這團黑光的吞噬的力量十分強大,就算附近小區樓頂上的那些存在,也沒有幾個比得上,最多只有兩三個人可以跟他相提並論。

一直到天色微微放亮,天上的“流星”才漸漸稀疏,許了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自己吞噬了多少團“流星”,隨着最後一團“流星”被人收走,附近幾個小區樓頂上的身影漸次消失不見。

許了體內的冷冽氣息匯聚成了一股遊走來去,他甚至能夠稍微操縱,只要想着匯聚到什麼部位,這股冷冽的氣息就會如臂使指的遊走過去在指定的部位盤旋迴舞,這股冷冽的氣息十分特異,還兼具提神醒腦之妙用,他縱然一夜沒睡仍舊神清氣爽的不得了,就連從展會走回來的一身疲憊也消失不見,全身上下精力瀰漫,直似要噴薄出來。

“剛才那些傢伙居然都走了,還想找個人問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呢!”許了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向自己的家裡走,今晚的事情實在太古怪,他現在仍舊有些發懵。

許了才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就有一團霧氣在他剛才呆的地方憑空出現,緩緩擴張,一個穿着月白宮紗的少女蹙着眉頭,在霧氣中現身。

她望着許了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沒有在這個城市裡見過這傢伙?他吞吸帝流漿的能力倒是蠻強,我截留的帝流漿連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一個蒼老但卻溫和的聲音響起:“他原本不是這個城市的妖怪。”

一個看起來非常醜陋,但卻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從一團黑氣中走了出來,她拄着拐杖,佝僂着身子,但卻精神抖擻,散發著一種剛強的氣息。

穿着月白宮紗的少女躬身輕輕一禮,柔聲說道:“槐婆婆!你也沒有見過他嗎?難道這傢伙是外來者?外來者跟我北都市的妖怪搶奪帝流漿,可是違反了萬妖會的規矩。”

槐婆婆笑眯眯的說道:“他不是外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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