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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崢的建議下,最終三人各自選了一件最近發生的案子,準備帶回家中好生研究研究,誰能率先察覺出其中的疑點,就先查誰選中的案子。

看得出,姚儀和馬應祥暗裡都憋着勁兒,想要在趙崢面前爭一口氣。

其實把案卷帶出巡察司有些不合規矩,但誰讓姚儀是小衙內,趙崢又未來可期呢?些許小事自然沒人跟他們計較。

趙崢選的是一樁盜取紫河車的連環案,也就是殺掉孕婦取走胎盤的案件——或許是即將成為婦科聖手的緣故,所以他下意識就選了這樁連環案。

這起案子正在調查當中,八月初九的晚上又有一名懷孕三個月的婦人受害,同樣是在城外關廂地帶。

當時巡察司懷疑是有人想藉機行邪祟之事,結果按照這個方向查了一個多月也沒什麼進展。

因選好案子後,時間就已經不早了,所以趙崢也沒來得及仔細翻閱,就和姚儀、馬應祥各奔東西,騎着驢回到了張家別院。

張玉茹近幾日剛剛入職,一向是早出晚歸,今兒卻是個例外,說是明天就要跟着上官去巡視宮中,所以獲准早日回來歇息。

也是從張玉茹入職北鎮撫司之後,趙崢才曉得女軍除了在北鎮撫司當差,還要兼職充當大內宿衛。

這些年皇帝雖然變成了橡皮圖章,但皇宮的重要性卻不減反增,蓋因有很多轟動一時的鎮物,都被封禁在皇宮大內當中,藉助王朝氣運進行鎮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皇宮才真正配得上紫禁城的名頭。

一想到明天就能親眼看到傳說中的毒龍,近距離接觸寶劍峰,張玉茹就興奮的什麼似的,拉着趙崢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趙馨和李芸都艷羨的不得了,三個人湊在一起,足抵得過幾千隻鴨子。

只有青霞興趣缺缺,因為她從來就不喜歡山,即便是寶劍峰也一樣。

直到李桂英差人來請,趙崢這才得以脫身。

等來到母親屋裡,進門先就看到了一大堆禮物,趙崢不由奇道:“娘,這是誰送的東西?”

他先前就跟母親交代過,自己如今行情看漲,估計會有人主動上門結交巴結,為免惹上麻煩,讓母親千萬不要收受別人的禮物。

如今母親非但收了,還大喇喇擺在明面上,那肯定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這是李家送的。”

李桂英道:“就是芸丫頭他們家,除了給咱家,張家也得了一份,說是感謝咱們幫忙照看芸丫頭——反正有那小丫頭在,這關係肯定撇不清,所以我就做主收下了。”

原來是李家送的禮物。

趙崢看桌上擺着幾份帖子,還以為是禮單,拿起來打開一瞧,頭一張卻是劉燁母親差人送來的拜帖,說是明天上午想來探視關成德。

再翻下一張,這個是高夫人發來的拜帖,同樣準備明天上午來探望李桂英。

“嚯~”

趙崢搖頭道:“這一樁接一樁的,今兒還挺熱鬧的。”

“劉家的拜帖我已經回絕了,也虧得成德去了國子監,倒省得老娘與她多費唇舌——至於這高夫人,唉。”

李桂英無奈嘆氣,其實一開始對於高夫人主動登門拜訪,她還是很開心的,畢竟對方再怎麼說也是同知夫人,況兩家真定府時相處也還算融洽。

但後來發現她都是挑兒子在家的時候上門,漸漸就覺得事情變了味兒。

“現如今我可算是知道,什麼叫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了。”

“世態炎涼人皆如此。”趙崢不以為意的道:“您要是嫌麻煩,就乾脆關起門來不要招待就好。”

“那不是平白得罪人嗎?劉家也就罷了,那高夫人其實和我挺投脾氣的,只是沒想到她也會如此勢力——不過這寡婦失業的,倒也不能全怪她一味鑽營。”

聽着母親碎碎念,趙崢又翻開

這抓周的正是鹿鼎記里的鄭克爽——不過,它的塽字其實還有土字旁。

除了嫡出的鄭克塽之外,鄭經還有個庶長子鄭克臧,生母原是鄭經弟弟的乳母,當初因為這個庶長子,據說鄭經差點沒被鄭森【成功】打死,此後十年被壓在南鎮撫司蹉跎,也不無這方面的緣故。

也不知這次去,有沒有機會見到鄭森。

…………

與此同時,劉燁家中。

聽說關成德去了國子監,關劉氏不由皺眉:“可曾問清楚他要在國子監住到幾時?”

“趙夫人沒說,只說是祭酒大人惱關公子東遊西逛耽誤了學業,所以才勒令他去國子監暫住。”

關劉氏聽了半信半疑,國子監祭酒顧炎武乃當世大儒,在士林里的聲望僅次於錢謙益等寥寥數人,按理說不可能會配合趙家關家演戲。

但這關成德去國子監的時機也太巧了。

想了想,她又吩咐道:“去把二舅老爺請來。”

這本就是關國維制定的策略,如今既然出了紕漏,自然還得着落在他頭上。

…………

傅家。

高輿吃的肚子滾瓜溜圓,一邊打着飽嗝一邊還捨不得放下筷子,同時在心底暗罵傅醇坑人,這三天里小胖子確實送了吃的,但卻每次只有一丁點的分量,別說吃飽了,塞牙縫都不夠。

偏小胖子還振振有詞,說什麼若是吃的飽了,就騙不過別人——感情絕食的不是他!

若不是當眾立下誓言,讓高輿有些抹不開面子,他估計一早就撐不住勁兒了。

好在結果是好的,高夫人最終還是答應了讓他‘投筆從戎’,並主動給趙家下了帖子。

“哎呦~瞧把咱們輿哥兒給餓的!”

傅太太心疼的拿帕子給高輿抹了抹嘴,又轉回頭對高夫人道:“不就是想學武嗎?學武有什麼不好?我還巴不得醇哥兒有這志氣呢!有趙舉人幫忙盯着,哪有練不成的道理——到時候把醇哥兒也一併捎上,這就叫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雖然舅媽是在偏着自己說話,但高輿心裡卻不怎麼高興,心說自己這回‘棄文學武’可是下了大本錢的,憑什麼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表哥也加進去?

也不先照照鏡子,看自己有沒有‘投筆從戎’的資本!

這時傅太太說的興起,又提議道:“要我說,與其拜師學藝,還不如乾脆更進一步,直接讓輿哥兒認他做義父好了,這一來……”

“嫂子。”

高夫人打斷了她的話,冷淡道:“我和輿哥兒都有些乏了,況且明兒一早還要出門,就不多留你了。”

“對對對,是該早點歇着、是該早點歇着。”

傅太太忙滿面堆笑的起身,又叮囑高輿記得飯後百步走,免得肚子裡面積了食,這才笑吟吟的出了門。

走出十數步遠,回頭看看身後無人,她頓時臉色一垮,惡狠狠啐道:“呸,當婊子還想立牌坊,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