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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貓很快被太監拿下。

利爪劃破了太監的手背,他像沒有痛覺一樣,將它牢牢抓於手心。因為太后信佛,不能當著她的面殺生,只能奴才硬受這皮肉之苦了。

面對這一連串的變故,麗嬪驚魂未定——她很清楚這貓絕對不是什麼隱藏節目,從白貓竄出來的剎那,她幾乎要彈不下去了,全靠融入本能的功底撐着。雙人表演總要有一個定心骨,麗嬪原以為是自己,不料到了關鍵時候,穩住她的反而是臨危不亂的雲皎。

局面順下來,麗嬪不由對她生出三分感激之情。

台上的熙貴人甚至沒多大的表情變動,向皇帝、太后和皇后的坐席屈膝見禮。

“嬪妾願太后萬事如意,身體安泰。”

“遇事受驚還記得規矩,熙貴人倒和哀家聽說的有點不一樣,”太后淡淡笑道:“起來吧。”

雲皎起身謝恩。

其他嬪妃回過神來,不錯眼地盯着她,發現她走下台時也很穩當,絲毫不見被嚇着了的痕迹。

“熙貴人向來膽子很大。”

皇后淡淡道。

太后出山後,就在今日傳了她到長樂宮陪侍,再和她一起出現在御花園。這是她自被皇上禁足之後,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臉,也意味着皇帝給了太后這個面子,讓皇后順着台階下了。

“熙貴人入宮不到一年,年紀小,膽子能大到哪裡去?”謝知行擰起眉,壓着不快道:“徹查哪裡來的貓,扶熙貴人下去把衣裳換下來。”

“皇上,宴席可要……”

“不必掃了母后的興緻,後面不還有人要獻藝么?繼續。”

獻藝還在繼續,氣氛卻不一樣了。

下一位,是進宮進得聲勢浩大,入宮後卻無聲無息的蘭嬪。

後宮有着裝要求,在皇上幽蘭苑裡住着的時候,沒有外人瞧見,蘭嬪可以維持原本的穿衣習慣,平時前往建章宮請安,或者想去御花園透透氣兒,都得換上合乎規格的宮裝,不然就是有違宮規。今日,她終於能穿上香紫色的民俗舞衣,在後宮面前一展風采。

這嫁給燕赤皇帝過的日子,蘭嬪是有苦說不出。

在家鄉時,父兄對她的美貌抱有遠大期望,認為必須砸大筆銀兩嬌養出來的花朵,男人才會重視。所以她的吃穿用度遠超比其他姐妹,和哥哥們比也不差。

往宮裡比較的話,就是妃位待遇。

燕赤皇帝再是尊貴,不也是男人?

她放棄了真愛,為大義當了他的女人,他該憐惜她。在營帳時她說過心裡不願,也是以示矜持,人心肉長,捂久了她即使無法愛上他,也會將他視作自己丈夫的。

誰料燕赤皇帝特別通情達理。

她說不願,他就真不來臨幸她了。

皇帝賜居幽蘭苑,吃穿用度嚴格按嬪位來。宮裡不得寵的女人難過,那也是對比着來的,嬪位即使一年沒被翻牌子,那好賴是個嬪,膳房送來的吃食都是正常可入口的。

特別是因為蘭嬪代表着燕赤和草原上部落的友誼,皇帝特意吩咐過要內務府寬待她。

她過得不差,也僅僅是不差。

在坐了一段時間冷板凳,再看到曾經截了自己寵的熙貴人風頭一時無倆,甚至敢和皇后叫板,蘭嬪在窗前枯坐了一個晚上後,決心加入爭寵的行列。

而這次獻藝,就是她的最好機會!

“今日,臣妾代表克扎向慈愛的太后獻上家鄉的瑞舞,為太后向上天祈求福氣。”

蘭嬪操着不熟練的燕赤語道。

她微微屈膝,美艷臉龐上是不染塵俗的清冷。

“這個蘭嬪就是克扎公主?”

太后果然起了好奇心。

克扎和蘭嬪可謂互相成就,部落需要有人在燕赤皇帝的後宮裡多多帶貨,維護關係,蘭嬪想要從諸位美人中殺出血路,打出異域風情牌,保持克扎草原風情就是她最好的特色。

“蘭嬪當時在寒陽獵場,就是向朕獻上這一舞。”

聽見皇帝開腔,蘭嬪心中歡喜。

她就是想勾起皇上對她的美好回憶。

然而,皇帝下一句卻是:“母后沒去秋狩,正好讓蘭嬪給母后表演一番,朕之前看過,就不必再看了。”

機會來了,機會又走了。

蘭嬪焦急地看向起身離席的皇上,又扯不下面子挽留,只好眼睜睜地看機會溜走。

……

同一時間的雲皎,一邊換回平常的夜裡,一邊將舞衣上的鈴鐺摘下來,藏於手心。她和麗嬪剛穿戴齊整,就有一個面生的宮女要將衣物取走下去浣衣局。

雲皎叫住她:“衣服雪芽會洗,不必拿走。”

那宮女面露難色:“可是……”

“沒有可是,你是誰的宮女?”

那宮女眼神閃爍,雲皎就更不可能讓她走了。

她料到會有人來毀滅證據,於是將最關鍵的鈴鐺先摘下來,再以衣服引蛇出洞。

“回熙貴人的話,今兒有多位娘娘要更換舞衣,奴婢叫清兒,是今兒在這當值的,並不是哪位嬪妃的宮女。”

清兒只緊張了一瞬,接下來就很順當地回話。

雲皎一想也是。

叫自己的宮女來毀滅證據,那跟實名制使壞有什麼分別?

“小主不想經別人的手,那奴婢就退下了。”

清兒說道。

說得合情合理,雲皎也沒有理由攔她,嘴比快一步叫住了她:

“慢着。”

“小主請吩咐,但奴婢還要去其他娘娘那邊……”

就在這時,一抹明黃掀開門帘,兩人對話中斷,屈膝行禮:“參見皇上!”

“熙貴人起來吧。”

“謝皇上。”

沒被皇帝叫起的清兒只能依然跪着。

“這宮女有些臉生,不是你跟前伺候的吧。”謝知行的餘光送到旁邊的清兒身上。

雲皎將來龍去脈複述給皇上。

謝知行嗯了聲:“既然懷疑,先將她押下去。”

清兒渾身一抖,不敢吭聲分辯,就被迎祿身邊有力氣的太監帶走了。

雲皎甚至沒有費勁去想話術,讓皇上相信這宮女有嫌疑。

哈哈,做皇帝心裡的白月光就是爽啦!

而謝知行想的是——

他實在不想在這兒被回溯個十來遍了。

今天有點卡文!因為難得寫到要動一點點腦子的地方了!如果沒有想出來那二更就先蒸發掉,砰砰砰(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