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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聽到大孤鎮方向傳來密集的槍炮聲,信村佐佐木撲棱一下從太師椅上跳起來,抓起八仙桌上的帽子快步向門口走去,頭也不回的吩咐道:“把這裡全部燒掉。”

衛兵急忙說道:“大佐,我們在糧倉里發現大量糧食。”

“燒掉,我們帶不走也不能留給中國人。”信村佐佐木毫不遲疑的揮了一下手大步走出門,側耳聽着大孤鎮方向隱隱傳來的槍炮聲,不用問他也知道大孤鎮正在激戰之中。

信村佐佐木並不太擔心山田次郎他們,畢竟大孤鎮有一個步兵中隊和一個暫編裝甲中隊,這樣的火力就算對上中國軍隊一個加強團也不會落在下風。

他只是奇怪是誰在攻打有重兵坐鎮的大孤鎮。

晉綏軍還是八路軍?

反應還挺快的啊。

信村佐佐木跳上豆戰車衝著傳令兵吩咐道:“集結隊伍,不要用信號槍。”

“是”,傳令兵急忙小跑出去傳令。

在高家圍子附近的隊伍還好說,剛剛趕到的兩個中隊已經分別前往上河沿村和下河沿村屠村,他需要分別派人去通知。

信村佐佐木不用信號槍傳令,是擔心圍攻大孤鎮的中國軍隊聞風撤退,他要與山田次郎來一個裡應外合,重創甚至全殲這支敢來撩虎鬚的中國軍隊。

阿部旅團各聯隊都配備了電台,張庄據點也有電台,只可惜昨晚謝天的一輪偷襲幾乎毀掉了阿部聯隊的所有電台,而車載步話機在這麼遠的距離又無法跟大孤鎮聯繫上,不然信村佐佐木就知道在大孤鎮不是他的部隊在肆虐中國軍隊,而是中國軍隊在屠戮他的部隊了。

豆戰車開出高家圍子,從這裡就能看到大孤鎮方向濃煙滾滾,聽的到炮聲隆隆,應該是他的暫編裝甲中隊正在發威。

近處,上河沿村和下河沿村同樣也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農舍的茅草屋頂一點就着,燒起來就是一片火海。

殺人放火,燃燒的是人類最骯髒的獸性。

半小時後,信村佐佐木率領的兩個中隊鬼子已經能夠遠遠看到依舊在烈火燃燒中的大孤鎮,而此刻信村佐佐木發現大孤鎮中的槍聲已經變得非常稀落,更是聽不到炮彈和手榴彈擲彈筒的爆炸聲。

很顯然,大孤鎮中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信村佐佐木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中國人實在是太好打了,在他眼中中國人簡直就是一群待宰羔羊,那點微弱的抵抗力都不如羊頭上那兩隻犄角。

昨晚不知道是哪只部隊走了狗屎運偷襲到他們,卻不知道他們昨晚的偷襲會帶來大日本帝國皇軍十倍百倍的報復。

本來信村佐佐木還計劃靠近大孤鎮之後馬上展開隊形,呈散兵式從外圍包圍大孤鎮,跟裡面的山田次郎裡應外合將來犯之敵殲之,現在看來戰鬥已經結束了,早知如此他就不必趕回來支援了。

信村佐佐木就從未想過山田次郎率領的兩個中隊鬼子會戰敗。

那是不可能的。

有一個暫編裝甲中隊在,他都有信心直搗晉綏軍或者八路軍腹地,在晉綏軍或者八路軍的大本營中殺一個血流成河。

現在既然沒有必要展開陣型了,那就大搖大擺返回大孤鎮跟山田次郎一起返回張庄據點吧。

只是今天的戰果有些差強人因,只燒了幾個村子並沒殺到多少人,不足以告慰阿部旅團長的在天之靈。

張庄是戰略要地,現在兵力空虛,信村佐佐木也擔心會被敵人乘虛而入。

信村佐佐木乘坐着豆戰車帶領兩個中隊順着大路排列着隊形前進,五六百鬼子以小隊為單位也是好幾個方陣。

這時,信村佐佐木看到幾輛戰車從大孤鎮中緩緩開出迎向他們,他舉起望遠鏡看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山田次郎也真是的,我只是去高家圍子轉了一圈,順手屠了兩個村子,用得着你派裝甲中隊來支援么?

好吧,既然你向我示好,等我當上旅團長以後,有機會我會提攜你一把的,或許我還會帶你去覲見崗村寧次司令官。

只是,你以後對中國人的手段不可以像以前那樣優柔了。

三輛坦克一輛豆戰車迎面開來,本來四輛車是一字縱列,可是駛出大孤鎮後不久就變成了一字橫列。

本來信村佐佐木還沒有太在意,可是雙方越來越靠近之後他漸漸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一字橫列這是裝甲部隊的戰鬥隊形啊,他們是把我們當成敵人了么?

信村佐佐木舉着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蹲下身從車裡取出步話機微微皺着眉喊道:“山田君,我是信村佐佐木,剛才你這裡發生了戰鬥,是什麼情況?”

信村佐佐木連喊了三遍也沒聽到回復,他以為是步話機出了什麼故障,低頭查看,這時步話機中傳來了謝天的聲音:“你說的鳥語老子聽不懂,你應該就是那個鬼子大佐吧,老子有個快遞要送給你,你簽收一下。”

信村佐佐木在東北作戰多年,早就能聽懂中文,此時聽到步話機中那個男人的聲音心中一驚,急忙轉身衝著車後跟隨的士兵揮臂大吼:“敵襲,敵襲。”

至於快遞是神馬東西他則是完全沒聽明白,中國的語言文化太深奧了,他只學了一個皮毛。

“嘭”

“嘭”

“嘭”

對面一字排開的三輛89式坦克和那輛豆戰車已經一起開火了,炮聲和機槍聲同時響起,幾乎與此同時,大孤鎮外某處看不到的地方又響起了熟悉的迫擊炮開炮的聲音,迫擊炮獨有的炮彈尾翼破空聲劃破長空。

鬼子們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炮彈已經在密集的方陣中炸開,在一片慘叫聲中,鬼子驚恐的發現信村佐佐木乘坐的那輛豆戰車同時被兩發炮彈命中,直接被掀飛了起來。

另一發炮彈沒有命中目標,可是也跟那輛豆戰車擦肩而過,,落在了緊隨其後的那輛卡車附近,炸死了一片鬼子。

雙方相距600米左右,這個距離簡直就是坦克車和豆戰車的黃金射距,鬼子能夠到目標的武器屈指可數,就算夠到了也不可能對坦克和豆戰車造成傷害。

這根本就是單方面挨揍的戰局啊。

一輪炮火打過來鬼子的幾個方陣就被打散了,而最令他們慌亂的是信村佐佐木乘坐的那輛豆戰車已經被擊毀,戰車落到地上時就已經四分五裂燃起了熊熊烈火,信村佐佐木活下來的機率幾乎已經沒有了。

沒有了最高指揮官,小鬼子開始慌亂,活下來的紛紛就地隱蔽。

結果這時候第二輪迫擊炮又到了,有經驗的鬼子都能聽出來這是60迫擊炮發出來的炮彈。

對付這種匍匐在地的地面目標,拋物線射角的迫擊炮無疑是最佳的攻擊武器,完全不受地形限制,直接從頭頂落下。

又是一片慘叫聲響起,鬼子兩個中隊的中隊長無暇溝通已經開始分別指揮,組織反擊。

鬼子中隊也配備有迫擊炮,而且還是大口徑的70毫米迫擊炮,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大。

只是行軍途中迫擊炮是分解的,還需要組裝,遠不如重機槍放下就能投入戰鬥。

當然,迫擊炮組裝也很快,只需要十幾秒就能完成。

可是敵人會給你這十幾秒的喘息機會么?

對面的四輛戰車加速向鬼子沖了過來,行進途中幾挺車載機槍已經瘋狂開火,肆無忌憚的收割着生命。

你們不拿中國人的生命當生命,謝天又豈會拿你們的生命當生命。

謝天現在腦子裡只有這樣一組數字。

按照抗戰結束後日軍的統計數字,日軍在侵華戰爭中一共死亡了789370人,國軍統計數字位44萬人,而中國軍民死亡了不低於3500萬人。

如果按照這個傷亡比例計算,殺死一個鬼子就等於救回最少四五十名中國人的生命。

想到這個數字,謝天的腦子裡就只剩下一個字:殺、殺、殺!!!

就算一命換一命,老子也是死得其所。

血流成河,四輛戰車抵近掃射趴在地上徒勞反擊的日軍。

那幾門迫擊炮和重機槍自然更是四輛戰車重點關注的目標,迫擊炮還沒架起來,炮手副射手就已經被交叉打來的機槍子彈打成了一堆碎肉。

四輛戰車橫衝直撞收割着一片片的生命,冰凍的大地被炸翻,鮮血染紅了冰雪皚皚的土地。

貧瘠卻倔強的土地,只需要有肥料的滋潤,照樣也會成為一片沃土。

最倒霉的是那些混在鬼子隊列中的皇協軍,哭爹喊娘想要逃跑卻被打紅眼的鬼子一槍一個打死在地。

失去戰鬥力的皇協軍在鬼子眼中還不如一條狗,最少一條狗被打急了眼還會撲上去咬人,而皇協軍只會逃命霍亂軍心。

有一名皇協軍臨死之前都不甘心閉上眼睛。

上次來大孤鎮謝寶慶讓他跪在地上自打耳光。

謝寶慶說什麼來?

下次戰場相見,死!

結果這次果然兌現了。

臉上留下了傷,可是心裡卻沒有長記性。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我他媽的幹嘛還要跑回去當二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