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胡鐵娃激動的站起來道，卷着袖子看着林漢生殺氣騰騰地說道，“那個王八蛋，老子將她扔黃浦江里餵魚。”

莫紅纓心裡咯噔一聲，神色如常地看着他說道，“你怎麼知道是個女的呀！”

“因為她撞你的時候我也在場啊！雖然場面混亂了些，回憶一下，還是能想起來蛛絲馬跡的。”林漢生皺着眉頭看着他們說道，“雖然是工人苦力的打扮，可一彎腰……”指指自己的脖頸道，“稍微向下這白的哪裡像是做過苦力的。”

胡鐵娃扯扯自己的衣服道，“這對襟褂子就是脖子下面的扣子不系？”扯着自己的衣服道，“也看不多遠啊！”

“雖然脖子都抹黑了，人太多，擠的時候衣服松垮了。”林漢生抿了抿唇紅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你皺着眉頭幹什麼？不是找到了嗎？”莫紅纓故作驚訝地看着他說道。

“我是找到她了，頭髮比您還短，也喜歡穿西裝。”林漢生傻乎乎地說道，“可我看着這人又不像。”

“什麼意思？”胡鐵娃給他鬧的聽不明白了。

“就是這人的性格前後反差太大了。”林漢生眉頭皺成了毛毛蟲，“敢拿着針筒來給葵姐注射病菌，這人肯定膽大心細。可是我見到的人……”指指自己的腦袋道，“感覺這裡出了問題。”

“你看出什麼來了。”莫紅纓不動聲色地看着他問道。

“也不是什麼？就是為人很高傲，脾氣還特別的壞。我的媽呀！看不慣直接拒摔東西，打人。”林漢生瞠目結舌地看着他們說道，“性格上刁蠻、任性，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搖搖頭道，“不像。”

“那不一定，也許給外人的假象呢！”莫紅纓聞言故意地說道，看起來效果不錯，一個暴躁易怒的人，不合適做間諜。

記憶力下降，丟三落四的，還是繼續做她的公主夢吧！

“我打聽過，這位川島小姐，沉默寡言，與現在的性格截然相反的。”林漢生緊鎖眉頭看着他們說道，“變化太大。”

“也許任務失敗了。”莫紅纓攤開雙手看着他說道，“我活的好好的，可不氣急敗壞的。咱們紡織品和麵粉價格都比東洋鬼子賣的便宜，使得日本傾銷上受損。現在她能高興的起來才怪。”

這小子很厲害嘛！

“這倒是，任務失敗，回去說不定會切腹自殺來謝罪。”林漢生聞言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有些遺憾地說道，“想在監視她也不行了，人已經坐船回日本了。”非常抱歉地看着她說道，“對不起，沒有抓到她的任何把柄。”

“你就是抓到了又能如何啊？”莫紅纓黛眉輕挑看着她說道。

“我就能向上級彙報，可以人工的提取傷寒病菌。”林漢生清亮的雙眸看着她說道，“日本真的很危險，大規模的使用的話，傷亡就無法衡量了。咱們得警惕，做好防範措施。”

“這個咋防呀！”胡鐵娃害怕的說道，“下毒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傷寒多發於洪水肆虐的時候。”莫紅纓眸光深沉地看着他們說道。

“洪水肆虐，本就容易發生瘟疫。”林漢生忙不迭地點頭道。

“柴火濕了，無法生火燒飯，只能吃冷食、喝生水，加上他們投毒，真是防不勝防。”莫紅纓食指摩挲着下巴道，眼前一亮道，“可以宣傳嗎？提倡喝熱水，吃熟食。”目光凝視着他道，“別說傷寒，你沒有證據，很容易造成恐慌的。”

“那廁所呢？”林漢生擔心地問道。

“廁所及時的清理，漚成農家肥，種莊稼。”莫紅纓澄凈的雙眸看着他們嚴肅地說道，“別隨地大小便。”

兩人聞言臉刷的一下爆紅。

“你們這臉紅的，咋地做過虧心事啊！”莫紅纓見狀柳眉輕挑看着他們說道。

“這人有三急，找不到廁所，也不能怨我找個犄角旮旯解決吧！總不能尿褲子吧！”胡鐵娃紅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最後居然埋怨道，“公共廁所也太少了。”

“確實少。”莫紅纓認同的點點頭道。

“你這臉紅撲撲的跟抹了胭脂似的。”莫紅纓瑩潤的眼眸看着他調侃道，“這是也干過這樣事情。”

“沒有，沒有。”林漢生趕緊擺手道，認真地又道，“即便在鄉下也沒用，就是人有三急也得回家。”

“鄉下哪有那麼多講究啊！”胡鐵娃輕笑着搖頭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必須得回去。”林漢生純凈的雙眸看着他們一本正經地說道。

“哈哈……”莫紅纓錯愕地看着他，隨即大笑。

“你可真是……”胡鐵娃都笑彎了腰。

“你們笑什麼呀！”臉皮薄的林漢生着臉越發的紅了，都能滴出血來了。

“別生氣，做的對，做的好。”莫紅纓眸光真誠地看着他說道，“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

“這您也知道啊！”林漢生驚訝地說道。

“我沒來大上海的時候，也是鄉下長大的好不好，雖然沒有正經下過地，可什麼季節該種什麼？我都知道的。”莫紅纓點漆黑亮的雙眸看着他說道，“等一會兒我把治療傷寒的藥方給你們，確診的話，可以先吃着。”接着又道，“當然最好是有大夫看診，對症下藥才好。”

“這傷寒如果在鄉下爆發，有多少人能看得起郎中的。”林漢生臉色陰沉地看着她們說道，“這郎中的水平又有多高。”

越想越心灰意冷。

“有個藥方，總比兩眼一抹黑等死好。”莫紅纓無奈地說道，“對了，你別在盯着那個日本浪人了。”

“為什麼不盯着，他們一計不成，肯定再來一計，指定更加陰損。”林漢生態度堅決地說道，“我會繼續盯着他們，絕不放棄。”

“喂你小心點兒，他們殺人不眨眼的。”莫紅纓擔心地看着他說道。

“我小心着呢！”林漢生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道，“遠遠的看着，不會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