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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文君如此鄭重其事的表態,吳陌有點受寵若驚,正想回頭裝個瀟洒,卻不料被一股水流正正地打在臉上,嗆得咳不起腰,只得連連向後擺手,示意自己當不起這句話。

吳陌的臉皮再厚,也不會認為他真成了人家的救命恩人。

雖然他自己知道,剛才飛石灑落那陣兒,是沾了聶雲霏的光。但是事實上,司文君也算得救了他一命啊。

司文君見吳陌咳得厲害,順手接過了聶雲霏,一眼就瞧見了聶雲霏雙手結印,在如此水勢的衝擊之下,兀自雙目緊閉,渾然不覺。

她的心裡暗暗驚訝,下意識地默默催動了自己的靈力,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股靈力異常精純,運轉起來毫無遲滯,而且昧性中正醇和,根本不似她自己修鍊出來的一樣。

司文君感覺到,假若再加一把勁,全力運功的話,甚至能夠突破卡住自己多時的修行關卡,大有更進一步的苗頭。

她心知不是時候,緊忙收斂了靈力的運行,隱隱有了個猜測。

前邊的吳陌咳完後直起腰來,甩甩腦袋,偷見到司文君的面色肅然,登時會錯了意,以為人家並非只是在說漂亮話,小土鰵的心態表露無遺,

“她這般說話,難道她的意思,是讓小爺再開個價?

想起自己那鬼神莫測的五指山,吳陌的心裡,暗暗地樂開了花。

跟司文君一樣,他也很快收斂起得意的心神,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的。

怎麼辦?

你問我就對了。

我當然知道該怎麼辦!

可算輪到小爺做主了。

吳陌早已胸有成竹,放開抓住司文君腳踝的那隻手,指着東山,扭頭對着司文君說道,

“大熊已經被沖走了,我們至少有一個小時左右。”

這是料敵從嚴了,他估摸着大蟒熊要重新爬回這裡,怎麼也得兩個小時以上。

“等會兒水勢稍緩,咱們得馬上游下石壁,趕緊上山,否則下一個浪里個浪,被沖了下去,大家都得撲街!”

沿河每下去一米,就離着大蟒熊更近一步,什麼後果不知道嗎?

四周已成一片汪洋,從石壁到東山那邊,至少隔着四五十米的水面,水流踹急。別說剛才還有倆拖油瓶,哪怕只是吳陌自己孤身一人,也游不過去,大概率會被卷下去跟那頭傻熊做伴。

司文君滿臉的不可置信,指着距離石壁頂部只有二三米的水面,質問道,

“你是在逗我嗎?這水能緩下來?”

現在的水流,她自己一人的話,倒是可以不怎麼費力地撲騰過去,大概也就會被衝下去百來米,要是帶着個人,怎麼也得被衝下去幾百米。

當然若是使用靈力加持的話,這點事兒不要太簡單。然而好容易恢復的滿格靈力,又是那麼的精純,絕對是保命的依仗,她真心不捨得這樣動用。

至於靈力究竟怎麼恢復的,她已經心中有數,現在倒是不急於追問。

吳陌閉上眼睛,痛苦地一拍腦門,

“卧槽,搞錯了對象,冤枉了那個素未謀面的文遠,司司小娘皮才是真正的毒舌!”

他只得耐心地解釋道,

“大姐,這是間歇性的山洪,肯定不能持久的。但是我們一不能賭它會持續多久,二不能賭有沒有下一次的洪峰,所以必須得搶中間的時段,明白嗎?”

司文君奇道,

“你怎麼知道是間歇性的?”

天吶,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這麼弱智,真不省心哇!

“很簡單,現在不是雨季,沒有哪條河可以擁有持續性的水量!”

“好吧,算你有理,那上山之後呢?”

吳陌再一指西山,堅定地說道,

“去水口的源頭!

司文君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

此時的石壁,猶如是汪洋中的一座孤島,她無法想象,就算能爬到源頭附近,以這種水量,難道潛水進去嗎?

吳陌看了一眼水勢,發覺還沒回落的跡象,他索性把話說開了,

“我給你分析一下現在的形勢,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咱們再商量。”

“你們的隊友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的消息,肯定是被蟒熊群纏上了,我估計後續還會有一大票的蟒熊要來,它們必定正在趕來的路上。”

“在這種情況下,這塊石壁就是一個死地。”

看看你們,捅了一個多大的馬蜂窩。

“短時間內,我們也無法趕回美濟。”

吳陌頓了一下,譏笑道,

“或許你可以扛着霏霏姐先跑回去。”

這段路程吳陌自己全力趕路,怎麼也得需要四、五個小時,估計着甲的靈者要比他快得多,也許半小時?

司文君懶得理他,當初要是想撤,幾人拍拍屁股早就走了,還能輪得到這小子說什麼風涼話。

她耷拉着眼皮默不作聲,心中暗念,不要跟井底之蛙一般見識。

吳陌當然不曉得,自己已被打上了癩蛤蟆的標籤,揮着手繼續說道,

“順流直下也不可能,因為那頭傻熊正等在下游。前有伏兵、後有追兵,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過,唯有躲起來。”

“我們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就近找個山洞藏進去。這條山洞還得夠長、夠深、必須得有別的出口。蟒熊的攀爬能力很弱,而且它們必定是畏水的,所以這洞里最好還得有水。”

“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上面那道水口。”

原來不打個小洞,肯定是進不去的,現在水神爺自己把洞口打開了。不用去看,吳陌都想得到那洞能有多大。

“這麼大的水,你告訴我怎麼進去呢?”

“我說司司姐啊,間歇性這詞聽不懂啊,你沒文化嗎?”

來啊,咱們互相傷害吧。

司文君沒有一丁點跟吳陌逗悶子的意思,反問道,

“我問問你,要是到了那時,間歇性沒有過去,蟒熊反而來了,怎麼辦?”

“洞口的水量,只有在最初打開的那一刻,才會是滿登登的狀態。比如就算是現在,如果我們繞到了它的附近,一樣是可以從洞的側邊或者上邊鑽進去的。”

像只猴子是嗎?問題是你有猴子那種能力嗎?

司文君搖搖頭,表示吳陌的話沒有一點兒道理,

“我看你是想當然了。”

聽了這句指責,吳陌簡直是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自己想當然了好不好,你見過地下暗河嗎?你爬過它的出口嗎?

司文君顯得非常猶豫,低頭思慮了半晌,最後表情嚴肅地說道,

“你的前提都是些假設,我覺得,我們還是繼續呆在這塊石頭上吧。”

終點又回到了起點,吳陌喪氣地垂下了腦袋,他知道,自己的一面之辭,終究比較蒼白,說服不了司文君。

司文君跪坐了下來,把聶雲霏的身子向自己攏了攏,

“有我在,多大的洪峰都不能把咱們打下去的。”

她咬着嘴唇,補充道,

“你也可以按照你的方案單獨行動。”

“我們小隊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我必須在這裡等待大家。”

瘋婆子,你們都是瘋子!

沒等吳陌的心聲吐槽完畢,他就變成了一隻泥塑。

“謝謝你的藥膏,回到鎮上,我們第一時間就會把所有的金幣如數奉上。”

“你的藥膏,以後切記只能口服,而且不要在任何人的面前拿出來。”

既然也許要分道揚鑣,司文君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一下這位沒有見過世面的傻小子。

“你的藥膏原料,是一株高等級的靈植!搞不好,你會是科特人有史以來的第一位靈者。”

司文君嫣然一笑,眉宇間帶着俏皮,

“等咱們過了這個坎,你自己也願意的話,可以帶着我和霏霏去看一看產地。”

司文君哪怕只用大腳趾思考,都能知道,什麼不可分割的整體,小隊的其他成員,想都不要想這種事。

自己和霏霏,佔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看來傻小子一直只是外敷的用法,那眼不是一般的瞎啊。

在末法之星上,竟然能存在這種寶物,難道所有的公開資料,都是假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