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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廣義哥哥。”宗意配合度極高地問:“就是剛剛停在上面的那輛大車子嗎?”

“是的。”聶廣義回答道:“門沒鎖,你可以自己去車上找找在哪兒,實在找不到就問你宣適哥哥的司機。”

“哇啊哦啊哇,我這就去啦!”

宗意唱着古典音階,一溜煙地跑去找喜糖,完全沒有了平日里一聽說要跑步,就直接兩腿發軟的各種虛。

“我怎麼沒有聽說還有喜糖?”

夢心之不確定聶廣義是不是在騙她妹妹。

“姑娘被邀請參加的是國外的婚禮,自然不知道有喜糖這件事情。”

聶廣義捋了一下自己本就一絲不苟的頭髮。

他這會兒有點緊張。

他對姑娘的所作所為,他兄弟,呃……他的准·未來·預備役·泰山大人,可都是看在眼裡,聽在耳里,記在心裡。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有一根頭髮絲不聽話,聶廣義的心裡就會有一絲的不確定。

“宣適哥和程諾姐,本來也沒有在國內辦婚禮啊。”夢心之適時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婚禮辦不辦,喜糖都得有。這要沒有的話,豈不是小適子沒有給足程諾面子?”聶廣義又整理了一下頭髮,努力回到平日那種目空一切的狀態。

“那就算是這樣,也只要一份就夠了啊。”

“我也是這麼說的。但小適子不怎麼認為。”

宣適在聶廣義這裡,經常都是個工具人。

有事的時候,宣適就是比他大一歲的兄弟。

沒事的時候,不是小宣子,就是小適子,再不然就是那傢伙。

“宣適哥說了什麼?”

“他說給你爸爸的那一份是人情。給你的那一份是伴娘禮,給宗意的那一份是伴手禮。”

“哪有這樣算的?”

“那這我就不懂了,你可以自己問他。”

剛推卸完責任,聶廣義又把話給收了回去:“不行,你不能問小適子。你才誇過他長得好看,那傢伙怎麼說也是個男的。要不,你還是問程諾好了。”

“宣適哥長得好看,並且是個男的,我就不能問他問題?聶先生不覺得自己的邏輯有問題嗎?”

“不不不不不,姑娘誤會了。我這話針對的不是姑娘,而是小宣子那個人。他動不動就把要和女孩子保持距離掛在嘴上。程諾你是知道的嘛,壓根也不在意這種事情,也就他自己神經。”

打從宣適確定了自己對程諾的心意,就和其他所有的異性,保持足夠的社交距離。

武橙那種特殊情況除外,宣適從來不會主動和包括夢心之在內的程諾的女性朋友說話聊天。

“這怎麼會是神經呢?這明明是好男人的基本準則啊。”

“姑娘啊,你怎麼可能這麼想呢?”

“我又為什麼不可能這麼想?”

“姑娘的好男人標準,不都是按照你爸爸定的嗎?令尊可不止一位紅顏知己。”

“這你都知道?”

“他是我大兄弟,我能不知道嗎?”

“所以,你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還交換過彼此紅顏知己的數量?”

“天地良心,我要是願意有紅顏知己……哪還有精力顧及姑娘你?”

看着就差直接舉着四個手指發誓的聶廣義,夢心之又是一陣無語。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那些紅顏知己和姑娘你一比……”

夢心之抬眼,等着聶廣義繼續把話說下去。

聶廣義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令尊今日不在?怎地沒見他出來接你?”

看到了吧?

今天的聶廣義,已經不是昨天的聶廣義。

明天的聶廣義,必將比今天的更解風情。

“我爸可能還不知道我回來了吧。”夢心之往樓上看了看。

“怎麼會呢?你妹妹都知道了。”

“阿意可能是剛好在陽台或者什麼地方,看到有車子過來。”

“真的嗎?”聶廣義免不了有些心虛,“你爸爸有沒有對我表達過什麼不滿?”

“這會兒怎麼不令尊在下了?”

“我都虛成這樣了,說話怎麼還不得稍微正常一點?”聶廣義反問道。

“所以,聶先生也知道自己之前說話,一直都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怎麼可能呢?”聶廣義態度堅決地否認道,“我那簡直是太不正常了,好嗎!”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夢心之變換了好幾種心情。

她是第一次遇到聶廣義這種性格的。

有時候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說這個人幼稚吧,比她大了整整十歲。

說這個人成熟吧,簡直就是個幼稚鬼。

“姑娘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對着我笑?這樣很犯規你知道嗎?”

“犯規?”夢心之不明就裡。

“姑娘啊,你原本就美得像一幅畫,你這麼一笑,就好像畫裡面的人,走進了現實,美目盼兮、笑靨如花,櫻唇欲滴、眉目如畫,都這樣還不算犯規嗎?”

夢心之被聶廣義愈發誇張的表情和語氣給逗笑了:“聶先生沒聽說過存在即合理嗎?怎麼就是犯規了?”

“看吧看吧看吧,姑娘好看成這樣,又說接下來一年根本就不考慮個人問題,你這不是犯規簡直就是犯罪?”

“犯罪的話,那你可以報警抓我啊。”夢心之帶笑的眼睛,裝着璀璨的繁星。

“那不行啊,我的姑娘,大義滅親的前提是,咱倆得先成個親。”聶廣義在夢心之的星光里燦爛得有些過了頭。

就這麼好巧不巧地,宗極出來,剛好就聽到了這句話。

“咳咳。”宗極咳嗽了兩聲,宣告自己的存在。

“爸爸。”夢心之立馬就依偎在了宗極的身邊。

“嗯,阿心回來啦。”

和女兒打完招呼,宗極很正式地向聶廣義伸出右手:“廣義兄弟怎麼沒在意大利多玩幾天?”

聶廣義趕緊把自己的手遞過去:“本來這輩子都沒打算回來了,被令媛給解救了,才沒有身敗名裂。”

話說到這兒,都還是正常的。

兩隻伸出去的手,也馬上就要交握在一起了。

聶廣義好死不死地在這個時候加了一句:“令媛如此這般厚愛,在下還不得趕回來以身相許才算完?”

宗極把原本伸出去要握的手收了回來,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對着掌心吹了一口氣,才道:“沒有這個必要。”

“有必要的。這可是大恩大德。”

“阿心幫你澄清,只是出於對極光之意這個設計本源的尊重。哪怕沒有這件事情,她也一直在找自己夢境里的房子的出處。”

“是啊,我竟然那麼久以前就見過你們,還給你們拍了一張合照,有緣成這樣,不更得好好報答了嗎?”

開玩笑,天才哪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

聶廣義暗自嘚瑟。

“盧浮宮門口的照片,是阿光找出來的,你真要感謝,就感謝阿光吧。”

宗極直接把話給堵死了。

他並非有意針對聶廣義,就是單純地覺得夢心之還小,再過幾年,等心智更成熟了再找對象也完全來得及。

身為父親,他沒辦法不擔心,夢心之會像夢蘭那樣被人騙。

同樣的話,聽到聶廣義的耳朵里,就成了完全另外一回事。

先前的總總跡象表明,宗極大哥對他和宗光一起追夢心之這件事情,是持中立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