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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心之好半天才組織好了語言:“我有時候,不得不懷疑聶先生的腦迴路,是不是產生過什麼變異。”

“是嗎?”聶廣義難得靦腆地笑了笑:“不瞞姑娘說,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疑惑。”

“很多人?”

夢心之發現自己對聶廣義的了解,實在是比較有限。

這位先生除了前妻之外,還和很多人表過白?

不然的話,會有很多人,對聶廣義表白過後的腦迴路感到疑惑。

“我的記憶是圖片式的,還可以像電影一樣倒帶,如果我當時沒有注意,回過頭來想想,還是能想起來。這種奇特的腦迴路應該是我能成為學霸,最主要的原因。”

“你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強調自己是學霸?”

“因為你提到了腦迴路啊。我不說學霸,直接說狀元,是不是有點不夠自謙?”

“……”

“姑娘不是有點喜歡我嗎?怎麼一副不想和我說話的樣子。溝通還是很重要的,有什麼不滿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我後悔了。”夢心之是真的有種百爪撓心的感覺。

“後悔?”聶廣義滿心的憂慮都寫在了臉上:“難不成姑娘是想收回【有點】?”

“對。”

“哇,這可真是太好了。”聶廣義兩手一拍,“沒想到才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姑娘就從【有點】喜歡我,升華到了喜歡我,再這麼下去,你很快就要愛上我了。”

“……”

這一刻,夢心之深刻體會到了狀元的腦迴路。

她先前的原話,確實是【我發現我竟然有點喜歡你】。

去掉【有點】,從字面上確實是更進了一步。

但剛才的那個語境,又怎麼能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呢?

夢心之盯着聶廣義,一言不發。

她非常相信,不管她說什麼,聶廣義都有辦法反駁。

這個人,除了是高考狀元,應該還是最佳辯手吧。

不管有沒有道理,都能把對方辯友說的啞口無言。

“誒呀,我得先把我的鞋子脫了,拿回去做成標本。”聶廣義試着轉移話題,“這可是見證了我人生重要時刻的功臣。”

夢心之沒有接話。

她不是很喜歡在這樣的時候,用這麼不嚴肅的方式來處理。

說到人生的重要時刻,這是她長大這麼,第一次和人說【有點喜歡】。

這是連她自己都沒辦法不驚訝的事實。

只是,好不容易烘托到位的情緒,三兩下就被聶廣義給打散了。

聶廣義把喜歡她的原因,歸結為【有話說】。

夢心之很懷疑,她和聶廣義之間的話題,是不是真的能一直繼續下去。

對於情竇初開的女孩子來說,在情緒已經到位的時候,互訴衷情一路到底,基本就不會再有什麼猶豫。

這下好了。

好端端的,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我知道,我惹姑娘不高興了。我先向你道歉。”聶廣義很快就換了一種語氣和姿態。

夢心之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感到意外,卻也沒有接話的心情。

“按照宗意喜歡的言情的走向,姑娘是不是應該質問我,【你說,你錯在哪裡了?】”

聶廣義惟妙惟肖地演着女孩生氣的樣子。

從表情到聲音,都和他的身材長相極度違和。

夢心之有點想笑。

最後還是忍住了。

“我為我剛剛的行為向你道歉。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多。你可能還沒有辦法了解,我是害怕我一激動就說錯話,把你好不容易對我的那點喜歡給嚇了回去。才會想着,先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那你剛剛那樣就不嚇人嗎?”

“嚇人!”聶廣義趕緊接話。

不管姑娘的回應是什麼,只要有回應就是好事。

“我這個人吧,有很多的小毛病,我現在也想一併告訴你。”

“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和我講小毛病?”

“嗯,我的小毛病還挺特別的。不知道宣適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一般遇到女孩子,都會是生人勿近的模式。”

“生人勿近?”

“嗯。一開始是因為已婚。我那時候不是年少成名嘛,不刻意保持一下距離,很容易給人不該有的想法。後面感情出了問題,就變成了心灰意冷。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好好和女孩子說過話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去問宣適的媳婦兒。我都是怎麼和她說話的,是不是從來不拿正眼看她。”

“程諾姐又沒有什麼代表性,從一開始,她就是你兄弟的老婆。你和瑪蒂娜不是有很多話說?”

“那是我的員工,我的助理,我的工作啊。”聶廣義很是有些激動。

夢心之倒也釋然了:“我就是隨口一提。”

“你可以隨口一提,但我不能聽聽就算了。畢竟,你是我這麼多年以來,唯一有過精神共鳴的姑娘。”

“精神共鳴?有這麼玄乎嗎?”

“當然有了。敢問姑娘,除了我,還有那個沒有成為歷史的人,成功地出現過在你的夢裡嗎?”

“嗯?”

夢心之倒是沒有往這個方面想過。

因為極光之意原本就是聶廣義的設計。

他再怎麼出現,再怎麼出來搗亂,都沒有哪裡是太過突兀的。

被聶廣義這麼一問,整件事情,就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意義。

夢心之忽然開始懷疑,聶廣義到底是很會說話,還是很不會說話。

“難道還有別人嗎?”聶廣義趕緊加了一個前提:“你爸爸媽媽哥哥妹妹那些住在極光之意里的人可不算哦。”

這個前提一加,情況就更加詭異了。

仔細想來,她的那些個和古人喝下午茶的夢,竟然連家裡人,都不曾出現過。

哪怕是不經意間的,也一次都沒有過。

夢心之陷入思考,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應。

聶廣義有點受打擊:“還是我太自戀了嗎?”

聶廣義很是有些失望,卻又不好意思把這樣的失望寫在臉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沒事了。我努努力,爭取更多地出現在姑娘的夢裡,就像姑娘整天騷擾我一樣。”

“我騷擾你?”

“對啊,我只想好好睡個覺,姑娘動不動就趁我睡覺的時候跑進我的潛意識裡面,一會兒問我【潘安和蘇東坡,誰才是好男人】,一會兒又問【曹植是真的遇到了洛神還是全憑捏造】。”

“聶先生的意思是,你也會夢見古人?”夢心之一直都很想搞明白自己夢境的起源。

“怎麼會呢,我的意思是,我白天會想你,夢裡也只有你,以及你和我說過的一切。”

聶廣義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某位先生的直球,向來也不好接。

夢心之被聶廣義炙熱的眼神給看得極度不自在。

趁着整張臉變紅之前,趕緊顧左右而言他:“你這麼大逆不道,聶教授知道嗎?”

“姑娘這話說的!”聶廣義越來越進入狀態:“我沒有對象,在我爸那兒才是大逆不道吧?”

夢心之想要回應一點什麼。

又害怕出現【有點喜歡】過後的翻車。

只好低頭,看着自己腳上的草本老布鞋。

“阿心,你沒事吧?”宗極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夢心之趕緊從碇步橋頭下來,往宗極過來的方向走。

“我能有什麼事啊,爸爸。”

“聽說你鞋子濕了,是不是摔哪兒了?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