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域中,巨型河魨皮膚表面的尖刺凸起,如同帶刺的氣球。
咻!咻!
由能量匯聚而成的千萬根尖刺激射而出,每一根都帶有致命的毒素。
小九腳底盪開爆裂的火環,迎着漫天毒針,踏地躍起。它的身上纏繞着猛烈的火勢,將迎頭落下的毒針盡數吞噬。
旋即,火勢轉化為一頭炎龍,張口發出震撼四野的咆哮,隨着小九揮出的拳勢驟然殺出!
轟!
爆炎升龍!
巨型河魨猛地深吸一口河水,水位隨之下降,體型愈發地膨脹。
看向從半空中揮拳殺來、聲勢駭人的九節狼,巨型河魨發起反擊,吐出數丈寬的水龍炮。
呲呲——
水流如同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巨龍,將攜着炎龍之勢的小九整個吞入其中,白煙隨着汽化聲縷縷飄起。
轟!!
瀑流形成的水龍,突然間膨脹起來,爾後向四面八方炸裂成四濺的水花。
小九從水龍炮的內部殺出,勢頭不減,儼然闖入巨型河魨的近身!
巨型河魨怒目圓睜,體型再次膨脹了一圈,頂着布滿尖刺的身軀,魚尾在淺灘處用力一抽。
咚!
亂石飛濺,河岸震動,巨型河魨竟然高高躍起。
洛何抬頭望天。
這河魨還會彈跳起步……那肉質肯定很有彈性!
巨型河魨像是墜落的大鐵球,重重地砸向水域,原處的小九卻突然不見。
轟!!
河水四濺,高出兩岸數丈,巨型河魨鼓着眼睛環顧四周。
小九燃燒着幽藍色的火焰,閃爍至巨型河魨的背後。
緊接着,揮出打破音障的高速連拳!
砰、砰、砰!
霎那間,巨型河魨的身上炸開無數道白色氣浪,似有千萬顆子彈同時射中氣球。
一瞬千擊!
巨型河魨根本捕捉不到敵人的身形,體積像泄了氣一般迅速癟了下去。
咚!
紅毛小獸輕盈落地,甩了甩身上沾着的水珠。
在它背後,巨型河魨已然沒有反擊之力,浮在水面上翻起肚皮。
面對準霸主級的敵人,戰鬥竟然結束得如此迅速,這着實讓夏宿年有些驚奇。
洛何倒是非常淡定。
河魨霸主最擅長用毒,而火系恰恰是最不怕毒的屬性之一。
其次,小九本就已是高等君王,加上九天司命、料理加成等一系列外掛……
秒個准霸主級的食材,還是相當輕鬆的!
河岸,陰鶩男人臉色微微泛白,望向九節狼的眼中滿是驚懼。
這半路殺出的九節狼,怎麼會比九尾狐更難處理?
點子簡直比鼓足氣的河魨還要扎手……風緊扯呼!
陰鶩男人果斷賣了自家寵獸,轉身遁入河岸邊的密林。
轟隆隆——
下一刻,男人猛地瞪大了眼睛。
密林中,衝出一輛轟鳴着的重型摩托車,將男人創翻數米,翻滾倒地!
男人口吐鮮血,呻吟着伸手:“開車……要守交通規則!”
咚。
男人一頭栽在鵝卵石灘上,不省人事。
洛何默默頷首。
旋即,朝着霸王鐵騎的方向,豎起大拇指。
重型摩托車空無一人的駕駛座上,淡藍色光線形成一位白毛少女。
零號手握車把,面無表情地伸出大拇指。
不多時。
洛何與返回的獵王匯合。
而與獵王同行的身影,令洛何有些驚訝——勞金先生!
洛何卻也很快釋然。
這種有案子的場合,必定會有勞模的身影……堪比小學生死神定律!
夏宿年同樣認識大名鼎鼎的勞金,微笑着同他寒暄了兩句。
洛何感慨道:
“果然在這裡遇上您了,勞金先生。”
“果然?”勞金不解。
“沒什麼。”洛何笑了笑,“我還得回去向這百靈山的守護者交差,您要一起嗎?”
勞金搖搖頭:“我是為了調查水源投毒案而來……”
西裝男人回頭看了眼被銬在一起的三名先知會成員:“現在逮捕了兇手,我得把他們帶回局裡問話,就不和你們同行了。”
“對了,夏先生,您要和我一同下山嗎?”勞金主動道。
夏宿年婉拒了勞金的好意,畢竟他作為一名考古學者,實在不想錯過調查青丘古國真相的機會。
勞金也沒強求,臨行之際,看了眼戴着眼罩的獵王。
“若是人手不夠,我可以護送你下山。”獵王沙啞地說,“但要想逮捕我,還是再想一想吧。”
“哪裡的話。”中年大叔扯動嘴角,皮笑肉不笑,順着話茬道:“我只是邀請閣下護送我到山腳而已。”
“洛何,你們二位先回溶洞。”獵王道:“我同這位走上一程。”
洛何也搞不懂這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惺惺相惜了。
不過任務既然已經搞定,還是儘快彙報要緊。
畢竟,洛何打算用剛到手的食材,嘗試一下河魨料理。
剛才,洛何讓小九給巨型河魨來了個痛快的,然後將巨型河魨塞進了麒麟櫃。
洛何也不是什麼食材都吃,但像這種送上門的合法食材,於情於理不能錯過。
這河魨渾身都是毒素,一個處理不當就可以要了小命,但洛何熟知料理河魨的方法。
此外,洛何記得之前自己用饕餮餐刀處理冥河水母的時候,餐刀自動去除了食材上的毒素。
因此,有餐刀在手,不用擔心食材有毒的問題。
按照洛何的推測,食用以這河魨製成的料理,大概率能夠解決九尾狐身上的毒素。
但歸根結底,還是要找九尾狐當面驗證才行。
洛何轉身,和夏宿年一同返回溶洞。
望着洛何的背影,勞金心道…這次又解決了一樁大案子,我得上報總局,向洛何提供獎勵。
獵王同樣面朝洛何的方向,陷入沉思。
這次對抗先知會的行動,狡兔的表現相當出色。
將天王之位託付給他,無疑是個正確的選擇。
“走吧,閣下。”勞金轉身,有氣無力道:“護送至山腳即可。”
無尾樹熊用念力網束縛住三名兇手,憑空托舉着走在後方。
林間靜謐,回蕩鳥鳴。
獵王打破沉默,沉聲道:“伱看上去很疲勞。”
勞金扯了扯嘴角:“連你這盲人都能看出來嗎?”
“眼睛看不見,才會讓人的感官更為敏銳。”
獵王淡淡地開口道:“而你越是疲倦,說明你的心中,越有不甘的火焰。”
勞金沉默半晌,有氣無力道:“沒想到,你還挺話癆。”
“幾十年前,我的家鄉被獸潮夷為平地,全村只有我倖存下來。後來,我一個人殺光了霸佔村子的全部凶獸。”
獵王不動聲色道:“當時……我和現在的你,一樣疲倦。”
勞金的眼睛微微閃爍了一下。
“你和我是同樣的人。”獵王沙啞道:“我不是為了招攬你,我是為了規勸你……有些噩夢必須要忘記,才能安然入眠。”
勞金愈發地沉默,眼底隱約掠過一簇火焰。
十多年前,他還年輕,剛剛入職第六局,被分配到基層擔任看守。
村子的生活無所事事,他又覺得自己的能力被埋沒,每日跑到城裡尋歡作樂,麻痹自我。
那天,獸潮突然來襲,作為看守的他本該預警並引導村民避難,但他那天恰好曠了班。
領導並沒有苛責勞金,畢竟獸潮太過突然,實在屬於不可抗力。
關門聲響起,勞金獨自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