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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就別介紹了,咱倆在一起開會都開了好幾年,還是趕緊給我辦正事吧。對了,我得批評你,這麼大熱天的,你們提前就沒預案啥的,讓大家就這麼站在太陽地里等着啊?就算屋子不夠,好歹也準備點椅子和大傘吧!”和老百姓聊天,洪濤一般都是笑着的,不管那叫不叫笑容,反正是笑了。但是一看到官員,他臉上就沒啥笑容了,一張嘴就是批評。

“是是是,這是我們考慮不周,我馬上安排人彌補……”布局長把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一般,半句也沒敢分辨。這位皇帝是啥性格他非常清楚,承認錯誤是最好的出路,否則那張嘴可就火力全開了,誰也接不住。

“諸位,也別怪布局長,今天是頭一天開門,誰也不敢保證面面俱到。我還是要勸勸大家,沒必要全趕到今天來辦理手續嘛,哪天有功夫就哪天來。這樣大家也舒服,他們的工作也不會有太大壓力,你們說呢?”身上沒了帝國總理的職務,洪濤的態度立馬就從上級變成了和稀泥的,批評完了官員話鋒一轉,排隊的人也沒落好。

“那不成,陛下您要一號,咱搶不過您,我家就弄個五號、十號啥的,也圖個吉利。”隊伍里有的人聽了洪濤的話,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掉頭就回家了。也有嘴欠的,想和洪濤較量較量。

“嗨,算我沒說啊,曬死你都活該。布局長,一會有椅子和傘來了,也別給他,慫玩意!”既然有人不識好歹,那洪濤就沒必要客氣了,小眼睛一蹬。連罵帶嚇唬的進了屋。

金字一號!中華煙草公司!法人代表烏格雅拜香!經營地址金河帝國皇莊!

每一行字都透着牛逼哄哄的營業執照很快就拿在了拜香手裡,然後被她掛在了皇莊旁邊小院的正房裡,同時院子門口的一塊綢布也被拉了下來,露出了後面的一塊五米多長、兩米多寬的大牌匾。這塊牌匾氣派啊,全是用最好的紫檀木拼起來的,上面用浮雕的方式刻了三行字,還用金粉塗過。陽光下爍爍放光。最上面是漢語、第二行是拉丁文、第三行是阿拉伯語。

這玩意是溫家送來的開業賀禮,皇帝家要開買賣的事情外人並不知道,當洪濤去找溫小七說要刻一塊牌匾時,溫小七滿口答應了,還不要錢,費用溫家包了。洪濤剛看到這塊巨大的牌匾時。很不忍心掛在院子門頭上。一方面是怕把門樓壓塌,另一方面他是捨不得啊,這風吹日晒的,這麼好的木頭太浪費了。

皇帝家開始做生意了,儘管洪濤沒對外說,但不到半天時間,就已經傳遍了金河城。從吃完午飯開始。洪濤就沒閑着,一波又一波人群都快把小院的門檻踩爛了。大家是來給皇帝捧場的,連賣什麼都不清楚,就打算消費消費。

洪濤的回答也挺簡單。沒貨,有貨也不賣!這是葯,沒病的買葯幹嘛用?留下禮物就該幹嘛幹嘛去吧,禮物不能超過一金幣的價值,超了就算行賄,皇帝也算國家官員。

雖然在院子里站了半天,腿都站軟了。嘴唇都說幹了,但是洪濤挺高興。來的人里沒一個帝國官員,家屬都沒有。看來大家已經習慣按照法律行事了。這是自己的又一個勝利,終於把人情推到了。壓在了法律之下。

現在洪濤發現了,什麼傳統、文化、風俗、習慣不好改變,那都是借口,沒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只要想改。請客送禮的習慣不能改?辦事就得託人的毛病改不了?不可能,只要從頂尖的人開始遵守、維護這個規定,這些都不是難事兒。

俗話講,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些東西並不是從老百姓身上興起的,也怪不到老百姓身上。哪些人才是問題關鍵,其實很好判別,稍微帶點腦子的人就能琢磨出來。至於說他們為啥不願意改,那還用問嘛?改了之後對他們沒好處唄。根子上就不打算按照規則辦事兒,必然沒動力去完善規則,而且誰敢完善他們就和誰急,這是要刨他們的祖墳啊!

一二四四年的夏天,金河帝國又陷入了變革之中,和上一次相比,這次的範圍更廣、改動更大、實現起來更麻煩、結果也更難以預測。

新上任的帝國總理泊蛟拖家帶口的回到金河城之後,第一時間就跑到洪濤家裡去請示。對於自己的這個新職位,他既沒有思想準備也沒有興趣,還擔心為此得罪了自己這位姑丈。

“你肩上的任務比我重,以前帝國是處在暗處,基本沒有本土防禦的需要。現在不同了,很快帝國城市的位置就會被很多國家知曉,如何保衛這些城市是個大問題。帝國需要在軍費開支上大幅度增加,不光要擴建海軍,還得擴建陸軍,至少要能應付一場小規模反登陸戰的,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洪濤對自己這位繼任者只能說是不反對,都談不上滿意。

泊蛟當軍人很合格,當政客很不合格。主要就是他的想法太直接,能用手解決的他就不願意用嘴,說白了就是個戰爭販子。但是目前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文南之所以不願意去當這個總理,不是他不樂意,也不是像他說的能力不足,而是對泊蛟這個競爭對手太忌憚。

泊家是金河帝國的第一大家族,不僅是皇親,還是軍政一把抓的存在,影響力非常大。泊福老人從財政部退下來之後,就進入議會當了議員;泊蛟是帝國海外領地的第一個總督,經營卡蘭巴港十多年;泊魚、泊蝦都是皇家海軍的主力艦長,資歷和孔沛一般深;泊小二、泊小三是捕鯨船隊的老大。

雖然帝國財政早就不靠捕鯨業了,但是捕鯨在帝國是一種很神聖的職業,因為正是靠捕殺鯨魚才養育了帝國,可以說沒有鯨魚就沒有帝國存在。

而泊家和陳家、布家、翁家又是親家,和黃家也是圈套圈的關係。這些家庭都是開國元勛,在疍家族群里影響力極大,雖然洪濤這些年一直致力於抹平族群縫隙,但是這個習慣要過一兩輩人才能改過來,目前還不成。

面對如此一個龐然大物,文南很聰明的選擇了讓步,把總理位置讓給了泊蛟。在這個問題上,洪濤很明白,但是他也沒轍。他無法給予文南百分百的許諾,雖然泊家並沒有必須讓泊蛟當總理的表示,可嘴上說和心裡想往往是兩碼事。誰敢保證人家心裡就不想?站在文南的角度上想,很難一點都不把帝國皇家外戚的身份考慮進去。

既然泊蛟不是治理國家的人才,那洪濤就只能量才使用了。讓他搞經濟、搞內政不靈,打仗是他的長處,那就多在帝國國防問題上下功夫吧。首先需要他去做的就是保衛好金河城和麻逸港的安全,不光是這兩座港口,恐怕整個呂宋島的北部都要布防了。

一想起這件事兒,洪濤就咬着牙的恨那個給大宋朝廷出此計策的傢伙。這個招兒太毒了,經過這麼一折騰,帝國就得拿出大量的財力、物力、人力去搞軍事建設,很影響帝國的發展速度。而且還讓自己的國家變成了眾矢之的,不出問題還好辦,只要出問題就啥也瞞不住,四面八方的餓狼全會撲上來咬一口。

“要不還是您來當總理吧,我還給您當大副,帝國這條船太大了,我真不會駕駛……”泊蛟只要有機會就會打退堂鼓,他在卡蘭巴港當土皇帝多舒服,上面有父王頂着,下面有戰艦鎮着,啥也不用發愁。眼下馬斯卡港的安全工作也交給他的卡蘭巴艦隊負責,想欺負人就欺負人,想打仗就打仗,比坐在那間正對着廁所的總理辦公室里強多了。

“我也沒說你是艦長啊!看到沒,艦長在這兒呢,皇帝,你這個總理本來就是大副!當初你跟着我上船的時候,還沒舵輪高呢,不照樣能學會嘛。人沒有生出來就會的,都是後來學的。和你說實話吧,這個差事姑丈我也干煩了,該輪到你幫姑丈頂幾年啦。這可是考驗你對帝國忠誠度的時刻,別掉鏈子。”

“其實這個總理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具體的工作用不着你干,你就負責聽那些部長、副部長、局長的報告,然後把他們反饋上來的問題總結出最緊要的,再和他們一起開會討論。讓他們自己想解決辦法,這個辦法必須是大傢伙都認可的,哪怕是捏着鼻子認可也成。最後由你遞交給議會,確保你的提案能通過,就完事了。”

洪濤不指望泊蛟能做個可以帶領帝國開疆拓土、勇往直前的領導人,只希望他把現在的老本守住就可以了。以金河帝國目前的狀態,短時間內還不會遇到外界的強力挑戰。他這個總理就是個過渡的角色,一旦有了合適的人選,他想繼續當也得問問自己同意不同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