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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濤也確實說到做到,回到金河灣之後,就宣布慈禧、慈禧的老婆、一個8歲的兒子、兩個小女兒成為了金河灣的臨時居民,部分解除了他們的奴隸身份。假如他們一家能在餘下三年時間裡繼續為金河灣做出貢獻,那他們就將完全脫離奴隸身份,成為和其它疍家人一樣的居民,不光獲得全部自由,還可以分到房子和土地。

至於慈禧的哥哥,必須是他的親哥哥,長得雖然不太像,但那個性格簡直是像極了,只在金河灣營地里熟悉了兩天時間,就通過他弟弟向洪濤提出了一個合理化建議。他說這裡的勞動簡直是太輕鬆了,這種勞動強度只配獲得一頓飯,如果想吃第二頓,那必須把勞動量加倍,至少也得加一半兒才對得起主人給予的食物!

“告訴你哥哥,他從現在開始就是一隊隊長了!以後一隊的勞動量加一半兒,完不成少給一頓飯吃!我先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還有獎勵!”洪濤嘴上很高興,也給了慈禧他哥哥應有的回報,不過心裡很苦,他不願意看到這種人性的黑暗面,太尼瑪折磨人了。可惜自己現在還沒有挑肥揀瘦的權利,為了儘快讓自己力量壯大起來,他不得不違着心的去做一些並不想做、也並不快樂的事情。與其去讓別人奴役自己,不如自己去奴役別人,這個道理傻子都明白。

“阿濤啊,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重活都是他們在干,還要加一半兒,他們的身體吃得消嗎?”榮老頭對於洪濤的決定沒有反對,只是覺得不太合理。

“您是沒和我去他們那個村子裡看過啊,他們的房子就是幾根木頭支着一堆草,吃的東西除了水果、魚之外就是椰子肉。他們也種稻子,可惜稻子和雜草長在一起,一畝地收不了多少,平時根本就沒有米飯吃。在我們這裡他們比在自己村子裡過得舒服,多干點就多干點吧,他們暫時還不是人,而是牲口!”洪濤自己可以內疚,但是面對其他人,必須硬邦邦的。

“可是我們沒有那麼地可以種,光砍樹用不上那麼多人。”榮老頭已經接替了黃海成為金河灣的第一任村長,不過這不是正式職務,只是大家的默認。

“富裕了是吧……沒關係,我不會讓他們白吃飯的,晚上咱們開個會,我還有別的東西要干,大家商量商量該怎麼干,如何干,誰去干。”一聽榮老頭說奴隸居然富裕了,洪濤非但沒發愁,還高興了起來。他就等着這一天的到來呢,這說明營地的勞動力已經充足,那下一步計劃就可以提前開始了。

現在金河灣這邊已經成立了一個管理機構,洪濤說是叫董事會。這個董事會的成員並不是股東,而是幾位在疍家人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比如榮老頭、陳名恩、黃海、溫老二這些人,一共10名,加上洪濤這個自封的董事會主席,正好11人。金河灣的大大小小事情,全都由這個董事會來做決定,方式也非常簡單,誰有需要董事會商議的事情了,就告訴洪濤,由他決定何時召開董事會,並提出議題,大家商量之後,進行舉手表決,票數超過70%就通過。

洪濤沒有一票否決權,但是他有發提案的權利,還是唯一的。也就是說,誰想通過什麼,都要和他先溝通,先把他說服,才有可能產生一項提案,否則不用等否決了,連開會討論的機會都沒有。這也是洪濤刻意而為之的,現在自己的勢力剛剛起步,他不想整天因為舉手不舉手、否決不否決的事情讓這些人從兄弟變成敵人,更不想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開礦!金礦和銅礦一起開!這就是洪濤要在會議上提出來的議題。既然農業生產已經出現了剩餘勞動力,那就說明在目前這個情況下,糧食問題已經能自給自足了。種太多地的效率太差,不如去找點附加值更高的工作干,金河灣之所以叫金河灣,不就是因為這裡有金礦和銅礦嗎。黃金和黃銅在古代都叫做金,其實本質上也都是金,銅錢銅錢,銅就是錢,和金子有啥區別呢?

相對於大宋以及周邊的國家來講,銅甚至比黃金還受歡迎。去廣州做生意的南番、阿拉伯、朝鮮半島、日本群島商人,收取的唯一貨幣就是宋朝銅錢。這玩意據羅有德講,是走到哪兒用到哪兒,到了國外,除了以貨易貨之外,能有購買力的貨幣也只有銅錢。你拿出一錠金子來不好使,因為在各地之間的金價、銀價並不等同,只有宋朝銅錢是相對固定的價值。也就是說,宋朝的銅錢在東亞、東南亞、印度、阿拉伯地區,就相當於後世的美元,國際流通貨幣,還是唯一的。

“我們不會開礦……”榮老頭聽完洪濤的可行性分析報告,只提了一個問題。

“錯!你們不會,我會!”洪濤這句話里50%是在吹牛,50%是膽子大,沒有一點乾貨,他會個屁!在這之前,他都沒真正見過銅礦是啥樣的。

“那就干!”不過洪濤在疍家人里的信譽比較好,威望也高,尤其是在掙錢方面,不管熟悉不熟悉、服氣不服氣,沒一個知道洪濤的疍家人敢站出來說自己比洪濤會掙錢,所以黃海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

“有了銅,我就可以在船頭包上銅板了!”溫老二一直都沒忘洪濤當初提出來的那個建議,也一直覺得那是個好主意,所以他也支持洪濤的提案。

“呸!把銅錢包在船頭?那得包多少,敗家玩意!”榮老頭揮手就給了溫老二一巴掌,泊福都要管他叫叔叔,在他眼裡,這些人都是孩子。

“……是他說的!”溫老二很委屈,立馬就把洪濤供了出來。

“濤伢子肯定不是讓你包銅錢!”榮老頭愣了一下,他不能也不想罵洪濤,他是來幫洪濤壓陣的,不是來給洪濤拆台的,所以有利於抬高洪濤地位的事情他就支持,反之他就反對。

“我是出過這個主意,不過不用包純銅板,也不用包那麼厚,很薄一層就夠了。”洪濤此時也顧不上溫老二是何感想了,既然他賣自己賣得這麼利落,自己也沒必要護着他。

“你看,我說啥來着,你自己學不好手藝,還說濤伢子,該打!”榮老頭這下可抓到理了,揮手又給了溫老二一下,溫老二說也說不出來,躲還不能躲,只能把頭一低,裝死不說話了。

“煉銅和煉鐵差不多,我可以試試……”齊祖是洪濤從廣州城裡騙來的第一批鐵匠中的一個,他家世代是鐵匠,還跟着父親在北宋軍中任過大匠,手藝很好,而且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也是那五個人中第一個認命,老老實實要在金河灣安家的土人。由於他會煉鐵,並且已經開始燒造宋代的耐火磚,準備在金河灣建造第一個煉鐵窯,並且得到了洪濤的認同,所以他也做為十一名生活在金河灣的宋人代表,被洪濤弄到了董事會裡,就代表宋人族群的利益。這也是給那些被自己騙來的宋人一個信號,讓他們能更放心、更安心的在金河灣里生活工作下去。

其實只要洪濤和榮老頭同意了,其他人基本都不會反對,至少不會明面反對,有意見也不敢說,否則必定會被榮老頭用個各種物件敲腦袋,拿巴掌打已經是最溫柔的了。洪濤對這種情況也沒什麼好辦法,榮老頭就像是個族群的長老,地位特殊,只要他在,一時半會不會有人反對,這是一種族群文化,短時間內誰也改變不了。

不過洪濤認為這也不是絕對的,主是現在牽扯的利益還不大,一旦利益達到一定程度,稍微有點商業頭腦的人就會萌生出其它想法來,有可能第一次不敢說、第二次不敢說,但早晚會有人說的。洪濤就打算等着看誰先說,然後自己就支持他,只要有一個人成功了,其他人立馬就會跟着學,那時候董事會才真的是一個董事會。有些問題自己的腦袋夠用,有些問題自己的腦袋就不夠用,所以必須要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群體決策層,才能幫自己拾遺補漏。

至於權利嘛,洪濤覺得自己天生就不是一個喜歡權利的人,更多的時候他都是那個去挑戰權威的角色,所以他也不打算讓自己成為什麼偉人,他更想成為這個年代的思想家和先行者,只要能讓自己不背着那麼多包袱前進、能讓自己把思想傳播下去,誰權利大都無所謂。有了這個董事會,誰的權利也大不了,慢慢的這些董事就會變成某些人的利益代表,然後是某個階層的代表。自己可能會看到那個時候,可能都看不到,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