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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丹陽郡府內,立刻有着陣陣騷動,大批的兵士迅速集結,出發。

急促的腳步聲,把八位郡守都吸引來了,他們臉色詫異,紛紛走出房門,朝着郡府外走去,準備一探究竟。

可在八人剛離開房間,走到中堂,忽然兩邊冒出一隊衙役,各個手持水火棍,面無表情,把他們給攔住。

“大人有令,禁止任何人出行郡府。”這一聲冷喝,八位郡守臉色都不好看,其中一人直接怒斥。

“你們奉的是誰的令?我等都是東州郡守,就算是州牧,也不能無緣無故阻止我們出行,我們要見監察使大人,你們這些衙役還不夠格。”郡守的怒斥,阻攔的衙役依舊面無表情,手中水火棍一攔,看樣子是要硬杠到底。

幾位郡守臉上帶着幾分怒氣,連說了幾個好,隨即就要強行衝破阻攔。

好歹他們都是一郡郡守,這些衙役是什麼貨色?也敢阻攔他們?等他們出了郡府,這些衙役通通都得受處罰。

就在幾位郡守衝撞之際,一道聲音在衙役後面響起。

“我說各位大人別那麼著急,消消火氣,好生在郡府待着,不好嘛,何必和這些下屬置氣呢。”郡守目光看去,在衙役後面,丹陽郡的兩位郡官,緩緩走來,臉上帶着笑容。

一位郡守冷聲道,

“豐慶、葉華,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敢囚禁我們?是閑自己的命長?給你三息時間,立刻讓他們退了,後果你二人自負!”豐慶、葉華的出現,幾位郡守絲毫不給其半點面子,就是一頓訓斥,在他們看來,一個郡丞、一個郡尉,不過是暫時接管丹陽郡罷了。

這二人還沒資格和他們平起平坐,能夠和他們這般說幾句話,已經是很給面了。

但凡他們身邊有人,說什麼也不會和豐慶、葉華二人客氣半分。幾位郡守的怒斥,豐慶、葉華二人臉色依舊帶着笑容,輕聲道。

“呵呵,就算再給我等幾百個膽子,我二人也不管囚禁各位大人啊。”

“但沒辦法,我二人奉令,必須要讓八位郡守,在丹陽郡府好好待一段時間,還望八位郡守能體諒我等工作,各位還是回吧,好生休息。”

“哼,我呸,就憑你們也敢指使本官,倘若本官不回,你二人又能拿本官如何!”

“就是,你們兩個狗腿子,少在這裡狐假虎威,什麼狗屁奉令,今天這門本官就要闖了,難不成你敢殺了本官!”豐慶、葉華二人的勸說,幾位郡守根本不放在眼裡,他們當然清楚,二人奉的是誰的令。

在丹陽郡府,能夠叫得動他們的,除了那位監察使,還有何人?監察使對他們的突然下手,確實把他們嚇一跳,目前並不太清楚這個監察使到底想幹嘛。

不明白歸不明白,他們目前肯定無法找蘇祁安算賬,但不代表他們會怕了豐慶、葉華二人。

這麼多年,從始至終,對這二人,八位郡守壓根就不放在眼裡,讓這二人監管他們,不過是笑話罷了。

兩個不過是憑藉運氣,憑藉自己的嘴巴,左右逢源,才爬到現在這位置,說到底不過是軟骨頭罷了。

只要他們幾聲訓斥,這二人怎樣都得低頭。八位郡守除了曾默、韓城二人在旁默默看着,其餘六位郡守對着二人一頓痛批,而後直接上前。

他們倒想看看,這幾個小小的衙役,難道還敢對他們出手?六位郡守情緒激動,不斷衝撞阻攔他們的衙役,站在後面的豐慶、韓城二人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

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道,

“既然各位上官如此,下官只能得罪了。”在二人話落不久,忽然,郡府四周一下子衝出二三十名兵士,這些兵士都是丹陽兵,也是屬於州兵的一員。

看着冒出來的兵士,六位郡守臉色微變,依舊對着豐慶、葉華二人怒斥。

“你們要幹什麼!好大的膽子,是想謀反嗎!信不信本官一句,就讓你們人頭落地。”這話剛說完,緊接着,出現的兵士直接一擁而上,一把將八位郡守給控制。

隨即以強力將其帶離這裡,被控制的八位郡守,頓時有些慌了,大喊大叫。

“你們幹什麼!我們可是郡守,你們這麼做是嫌自己命長了,該死的混賬,放開本官!再不放了我們,你們通通要死…”無論八位郡守如何謾罵,在場兵士完全無動於衷,直接把八人給拖走。

而後關進一個大的廂房,房門直接關閉,上鎖。不一會,門外傳來豐慶、葉華二人的聲音。

“本來吧,下官不想用強迫,但沒辦法,各位上官都不太清醒,只能用這個辦法,讓各位上官冷靜冷靜了。”

“豐慶、葉華,你們放屁!快放本官出去,到時候別說你們,整個丹陽郡城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掉!”

“勸各位上官省省力氣吧,有這功夫,不如安靜休息,等時間到了,自然會放各位出去,只希望到那時,各位上官還能像現在這樣,如此有勁。”說完這話,豐慶、葉華二人隨即轉身離去,任由房內的幾位郡守在那裡,怒斥不已。

看着豐慶、葉華頭也不回的離去,被關起來的幾位郡守,可謂氣炸了。

本以為是場簡單的碰面會議,誰知道竟然被關了起來。一口氣把他們八位郡守全部關起來,根本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蘇祁安自己帶着人就這麼走了。

他究竟想幹嘛?在一頓謾罵過後,幾位郡守漸漸冷靜下來,不斷在房內來回踱步。

起碼有一點他們是對的,就算這個蘇祁安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讓豐慶、葉華殺了他們。

只是把他們關起來,在這個節骨眼上,關押他們,自己帶着人離去,除非他想…從始至終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曾默、韓城二人,像似想通了什麼,直接道。

“原來,監察使他打的主意是這個,難怪忽然召集我們,藉著籌集糧草名義,把我們八位郡守召來,而後直接囚禁關押,自己帶着人,才能真正的巡視地方。”

“沒錯,八郡一下子失去八位郡守的聯繫,這時候在趁機出動,沒有我們坐鎮各方,想要一舉查出各郡內的不法之事,不愧是監察使,倒有點東西。”聽到曾默、韓城這麼說,其他六位郡守一下子也明白過來,他們的臉色瞬間色變。

這可不是開玩笑,而是很大的一件事,他八人能成為一方郡守,在當地自己有自己的勢力。

這時候地方和他們之間失去聯繫,加上蘇祁安的巡查,憑這人的能力,搞不好真會把八郡搞的雞飛狗跳。

到時候再以監察使的身份,就算強迫徵集糧草,怕也得乖乖就範,蘇祁安這招,不可謂不狠,無異於釜底抽薪。

而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被關押在丹陽郡府,誰知道在這位監察使的一通亂查下,又會查出什麼東西。

六位郡守那叫一個着急,不停的來回在房間踱步,有幾人沉不住氣,對着曾默、韓城道。

“我說兩位大人,都這時候了,你們還這般淡定,能不能拿點主意啊,我們可是一條船上啊,船要是沉了,誰都跑不了。”曾默、韓城看了焦急發問的郡守,不慌不忙道,

“你們急什麼,越是着急,越是落入蘇祁安的圈套。”

“你們現在難道有什麼把柄落在蘇祁安手上?又或是州牧大人交代的事沒有處理乾淨?”被二人這麼一問,六位郡守連連搖頭。

“那不就得了,一無把柄在手,二該處理的事處理掉了,各位大人又怕什麼?”

“把我們誘騙丹陽郡府,而後關押囚禁,趁機巡視地方,想趁機搞事,在順便籌集糧草,各位大人覺得這事這麼容易就能辦到?”

“好歹各位大人做郡守做了這麼多年,怎麼一遇到朝廷派下來的監察使就慌了?別忘了,別忘了,我東州各用地,都是符合正規程序,就算是監察使,那又如何?籌集不出糧草就是籌集不出,怎麼,難道他還搶不成?”

“沒錯,都把心放在肚子里,既然這位監察使想查,那就讓他查,放心,就算沒有我們,家族也會好生招待他的。”

“與其惶惶不安,不如安心休息,我倒是要看看,這次巡視,這個監察使究竟能查出什麼東西。”曾默、韓城二人在看出蘇祁安的目的之後,頗為坦然的走到床邊,躺了下去,那樣子,頗為愜意。

其他六位郡守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微微點頭,漸漸平息了情緒,各自尋了一角休息。

曾默、韓城說的對,這次是他們有些着急了,想要把東州後九郡翻過來,剷除所謂的黑,這麼多年朝廷都沒辦到的事,光靠一個監察使,可能嗎?

而且就算剷除了黑,也不可能一直存在白,任何地方有黑有白,這就是秩序。

這個監察使如果抱着這個可笑的目標,只能說這次東州之行,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