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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祁安帶着人,當著他們眼皮子底下,從容歸來,並且還抓住了襲擊平民區為首的郡尉等人。

這些的確讓秭歸郡丞頗為好奇,既然已經和這位監察使撕破臉皮,很多事也就沒必要隱藏。

招呼一聲,安排在郡城內的千餘人兵士,也就可以出動了。

將整個平民區包圍,這次蘇祁安算是插翅難逃了。

這次對蘇祁安出手,本就在安排之中,不過是無奈的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才會出手。

抓了蘇祁安後,剩下的事就不是他操心的,他只要保證蘇祁安,在秭歸郡城在待上三天。

時間一到,自然會放他離去,三十日期滿,自然會有人和他好生叨嘮,而他後面就可以好好處理這些鬧事的賤民了。

秭歸郡丞臉色頗為輕鬆,露出玩味神色,淡然的看着蘇祁安。

看着出現的一大批兵士,蘇祁安無奈的搖頭,輕聲道。

「本來這些,本使是想和你好好說一番的,但你如此急不可耐,沒辦法,這些事,也只能等你進大牢了,好生琢磨去吧。」

秭歸郡丞面露冷笑,神情帶着幾分不屑,都到這時候了,沒想到這個監察使竟然還如此冥頑不靈,還看不清局勢。

想把他關進大牢,這和搞笑有什麼區別?

在他看來,蘇祁安這般言語,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秭歸郡丞可沒時間和他繼續鬧下去。

就在他一聲令下,命令手下兵士將蘇祁安等眾人拿下之際。

郡城的更外圍,也就是城門位置,忽然爆發強烈的騷動。

緊接着,一道道低沉的嘶吼聲音,伴隨着急促的馬蹄聲,紛紛朝着平民區而來。

整個地面都隱隱震動,眾人目光看去,更遠處的黑暗中,無數的火把,猶如匯聚成一條長長的火龍,極速而來。

看數量,根本數不清,隨着這些莫名的人員進城,藉助着火光,秭歸郡丞隱約能看清一道飄揚的旗幟。

旗幟上面,寫着兩個赫然大的「東山」一下子,秭歸郡丞滿是得意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東山軍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秭歸郡丞的喃喃自語,蘇祁安卻是很淡定,輕聲道。

「本使說過了,想比人多,只會讓你失望,你們不會真以為本使身邊就帶着區區百十來人?」

「本使除了是監察使,別忘了,更是朝廷冊封的東山侯,東山軍不在身邊,那又叫什麼東山侯呢。」

「各位大人,都到這一步,是打算繼續負隅頑抗,還是束手就擒,本使給你們選擇機會。」看書菈

蘇祁安說完這話,雙臂抱胸,給足對方考慮時間。

前後不到一刻鐘左右,獵物和獵人的身份,瞬間反轉,速度之快,在場眾人都反應不來。

特別是秭歸郡丞,他的臉色慘白,眼中還是帶着濃濃的不敢置信。

這次接待蘇祁安來地方八郡巡視,在八位郡守不在的情況下,以資歷為先,他算是全權負責八郡接待工作。

對這位監察使的身份、來頭,以及過往的一切,他都調查的很清楚。

不說百分百,起碼有七八成左右,特別是對手下的東山軍,秭歸郡丞相當重視。

不僅戰力彪悍,人數也有萬人,這要是不第一時間掌握動向,後面和蘇祁安的相處,真走到撕破臉皮地步,也要有應對之策。

為此,秭歸郡丞動用了大量的眼線,專門盯着這支東山軍去向,在確定東山軍沒有任何調動,而是在州城外,和裂山軍一同駐紮,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才開始安排人手。

可他的千算萬算,在重重監視

下,被他看重的東山軍,還是出現在他眼皮底下。

要知道,東山、裂山兩軍,可是在州城駐紮的,真要是有異動,周子斌、馮南怎麼可能不通知他。

除非,這個監察使和他的兩位上級達成了某種交易,把他們這些地方官員給賣了,只有這個可能,沒有其他可能。

想到這裡,秭歸郡丞臉色那叫一個精神,陰晴不定,短暫的沉默過後,忽然大喊一聲。

「不對,假的,都是假的,你不是監察使,你是假冒的!」

「所有人聽本官的命令,動手,將這個假冒的監察使抓起來,死活不論,本官重重有賞。」

秭歸郡丞的舉止,就像瘋了一樣,不僅大聲喊叫,更是一馬當先,直接抽了身邊兵士的大刀,下一刻,朝着蘇祁安沖了過去。

可惜,秭歸郡丞不是什麼頂尖高手,甚至連普通兵士都算不上,在他動手的瞬間,在他身後,兩名身材魁梧的州兵,直接將其控制拿下。

見狀,秭歸郡丞更是大聲喊叫,「反了!反了,你們是想謀反,敢抓本官,找死不成,本官立刻就能將你們處死,放了本官,找死的東西…」

秭歸郡丞的罵罵咧咧,癲狂成瘋,蘇祁安看在眼裡,一語不發,身邊的兵士很識趣的將發瘋的秭歸郡丞給帶走一邊。

這些兵士是聽從秭歸郡丞的命令,但他們不傻,眼下是什麼局勢,被戰力強悍的東山軍給圍困,膽寒反抗,下場只有一個死。

能夠調動東山軍,眼前這人不是監察使還能有誰,他們怎麼可能會聽從已經發瘋癲狂官員的命令?

秭歸郡丞不要命,不代表他們不惜命。

所以,想要保命,那就得做出表率,在兩位州兵出手,將發狂的秭歸郡丞控制後,蘇祁安輕聲道。

「你二人做的很好,本使心裡有數。」

二人聽到這話,臉上露出激動神色,連連點頭,他們的出手,為的不就是這句話,蘇祁安開口了,別的不說,至少他們的命保住了。

蘇祁安目光轉動,看着眼前一眾官員和在場州兵,不等他開口。

這些人紛紛放下手中兵器,半跪在地,誠懇認罪道。

「我等有罪,一切罪責我等願意承擔,還望監察使能寬容。」

一眾官兵的認罪,算是徹底擊碎了在場官員心裡最後一點希望。

他們沒有半點猶豫,紛紛下跪認罪。

看着眼前一幕,蘇祁安內心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倒不是怕眼前這些官兵執意反抗,而是真反抗造成的傷亡,還是大涼的損失,能夠讓他們自己投降認罪,算是極好的。

對這些官兵的處理,蘇祁安自然不可能做的太絕,一切按照律法處理,有罪者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脅迫被迫,過往沒有造成什麼大的罪名,都會輕判要麼無罪釋放。

這叫恩威並施。

畢竟蘇祁安針對的可不是他們,而是州城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員,他們不過只是個引子,大幕已經開始,接下來就是好戲開場時候。

至於已經發瘋癲狂的秭歸郡丞,要是按照律法處理,就他帶兵包圍自己的舉動,足夠讓他死上好幾次了。

但誰知道,因為看穿所謂事實,心理無法承受,導致情緒崩潰,直接瘋了。

這樣的人說起來也算可憐,他也理解,畢竟,被最信任的上級給出賣了,換做其他人內心都得接受不了。

特別還是這人,是自己視為精神信仰的上官出賣,信仰崩塌,情緒崩潰也就一瞬間的事。

誰讓秭歸郡丞是周子斌多年以來,最倚重信任的心腹呢,忽然爆出這樣的結果,無法接受也很正常。

秭歸郡丞調查過他,同樣的,對這位地方資歷最老的郡丞,蘇祁安也調查很清楚。

他的確和周子斌、馮南達成過交易,秭歸郡丞猜的這是對的,可不對的是,所謂的交易,不過是州城郊外一片區域,暫時由蘇祁安和謝蒼手下兩支軍隊接管。

換來的代價就是,城郊外的匪患,東山、裂山兩軍處理了。

這才是二人之間的交易,至於所謂出賣秭歸郡丞根本是無稽之談。

秭歸郡丞派出大量眼線監視不假,但他不知道的是,論偵查、反偵查這塊,蘇祁安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眼線眼線,自然是誰出錢價位高,就是誰的眼線。

對這些眼線,蘇祁安別的都沒做,只用一句話,誰要替他做事,每人賞糧半石。

就是這句話,秭歸郡丞派出的眼線,有多少算多少,清一色都成了蘇祁安的人。

糧食在東州的價值,不言而喻,秭歸郡丞就算再會算計,也算不到蘇祁安依靠糧食,竟然把這些眼線收買了。

一句話將秭歸郡丞派來的眼線解決了,至於周子斌、馮南二人,自從暫時接管城郊區域。

周子斌、馮南二人想知道蘇祁安的行動,基本不大可能,就算知道,也只是蘇祁安主動透露的。

可以說接管城郊,無形間將州城內外一分為二,城郊就像一塊迷霧,每每傳進州城內的消息,只要關於蘇祁安的,或多或少都會改動。

不說全部改動,但絕對會影響周子斌、馮南***的判斷,秭歸郡丞瘋癲就是一個很成功的例子。

當然蘇祁安能夠做到這一步,除了他過人的智慧外,更重要的是,在他背後,得到了當地某人的幫助。

這人的出力,讓蘇祁安能夠有底氣在東州破局。

這幕後之人,現在想想,當初的那筆交易還是相當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