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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黑暗時刻

電流噪聲、非均質性抑制問題從本質上來講,其實就是一個量子比特抗干擾的問題,一般來說,處理這兩個問題的思路基本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儘可能降低材料電阻、儘可能使用均質材料。

而要同時達到這兩個目的,沒有什麼比直接使用超導材料作為電路介質更合適的了。

但關鍵在於,即使使用了超導材料,也不可能完全解決問題,因為在加工工藝、雜誌控制、電路組成方式上只要存在一丁點的瑕疵,就會讓結果無限惡化,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甚至還不如一塊隨機材料。

這就是量子領域所獨有的特殊性,技術不發展到極致的話,那99和0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

所以,這就是陳念真正能夠發揮作用的領域了。

他有標準答案,而且是容錯率最高的標準答案。

在辦公室里等待幾分鐘之後,陳念見到了負責量子計算項目總師張進一。

後者是一個長着頭髮花白的中年人,戴着金絲眼鏡,一眼看上去不像個學者,反而像是影視劇里那種特別會整花活的斯文敗類。

――

不過,任何一個看過他履歷的人都不可能小看他,因為他不僅是前期華夏專用型量子計算機的總負責人,還是第一台量子計算機“墨子號”的總設計師。

無論是在技術上,還是組織管理能力上,他都是當之無愧的“老大”。

而由於此前量子計算項目與軍方解密項目的合作,他的保密等級也相當高――高到他成為為數不多的沒有跟陳念有過直接接觸,卻知道他身份的程度。

“不知道這不是作戰飛行,是轉場飛行。”

韋斯立刻問道。

“其中,對我方據點的空襲造成了我方相當大的損失,前期穩固的防線多出失守,人員傷亡超過400,裝甲單位損失率達到40%,唯一受損較小的就是空中單位,但這對戰局沒有太大改變”

陳念笑着擺了擺手說道:

那就是,他很可能成為整個美國歷史上,任職期限最短的最高軍事長官。

“基於目前情況,我們可以選擇的策略已經極少。”

“.我剛剛看了妹塹謀ǜ媯大部分的問題都好解決,目前最關鍵的,就是量子比特壽命和抗干擾性兩個問題,對不對?”

耳邊傳來低沉的轟鳴聲,韋斯心裡一緊,而等他抬頭看到凱斯看到的東西時,他的心裡瞬間湧起了幾分不祥的預感。

“你把最新的實驗數據給我吧,我這一周看一看,如果合適的話,儘可能在近期內幫你們找到解決方案。”

“不用那麼複雜。”

“要麼擴大戰爭規模,去打一場真正的戰爭;要麼就立刻撤出,結束戰爭。”

“不過,你要划出足夠的實驗資源給我用,包括機時和人員。”

“但是.三架B-2同時轉場飛行,這非常非常少見。”

利益當前時,所有人都會一擁而上;而哪怕僅僅是微小的挫敗,也會讓他們立刻調轉槍口,朝向自己曾經的“盟友”。

“這個世界真的要發生大變了-――不,至少是美國,是要變一變了。”

與此同時,海的另一邊,角樓辦公室內。

“不要戰爭,要經濟!”

“有的,要見見他們嗎?我可以先讓他們把相關的材料和數據準備好,節約時間。”

不用再說下去,格雷迪也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一個國內量子計算領域的頂級大佬,在一個小他一輪的年輕人面前說出“要給對方當秘書”的話,但他自己卻沒有任何尷尬或難堪,在場的幾人也絲毫沒有覺得他諂媚,這一點,其實是既正常,又不正常的。

陳念略微思索片刻後,繼續說道:

“這不是你們的戰爭!拒絕角樓綁架,站在民眾一邊!”

“在戰爭開啟之前,所有人都渴望着戰爭,但事實上,他們渴望的不是戰爭,而是勝利。”

不正常的是,他的態度確實有些“自降身份”的那意思,讓不知情的人看起來,恐怕是沒有半點風骨。

“情況怎麼樣?”

“本質上來講,如果你們能得到一個完美的量子寄存器設計方案,這兩個問題不說解決,至少也可以暫時擱置,對吧?”

“基本上,他們算是把證據鏈做實了,至少在形式合規性上我們失去了優勢。”

格雷迪的眼神中透露着恐懼,因為從面前助理的報告中,他看到了一個讓他驚駭的可能性。

“根據古巴方面發表的公開聲明,這些裝備全部來自於中東、歐洲‘願意為和平事業提供幫助的盟友’,而聲明中的相關方也做出了回應。”

“這取決於貝索斯。”

“為什麼?”

韋斯放鬆地靠倒在座椅上,但還沒等他閉上眼,車子突然一個急剎,沒系安全帶的他險些撞到擋風玻璃上。

“我們現在已經嘗試了多種解決方案,包括改變糾纏方式、優化離子阱激光束設計等等――您最近在激光方面的新突破也給我們帶來了一些好處,新的電鏡塗層讓激光束的質量大幅上升,我們已經可以一次性捕獲150個量子比特了。”

“我們是核心,也是主角,這很好.”

“也不是什麼特殊的事情,只是我個人的一點想法-――算是興趣吧.”

“沒錯,如果量子寄存器的問題能夠解決,至少通用量子計算機可以達到‘實現’的條件。”

“我們失敗了,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事實上,這並不算是一個多麼高明的手法,相信自己曾經接觸過的那些關鍵角色,也都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思。

“因為貝索斯在給總統施加壓力,只有在壓力足夠強的情況下,總統才會堅定地站在他的對立面。”

“但是數量上去了,質量的問題還沒有得到太好的解決,我們在想,也許需要引入更多基礎領域的研究學者,看看有沒有其他路徑可走.”

但就是這簡單的幾句話,卻讓韋斯全身的肌肉立刻緊繃起來。

大家都需要把自己擁有的籌碼明晃晃地擺出來、擺到桌面上,然後一顆一顆地數清楚,各自權衡這場賭局可能帶來的風險和收益,以便決定要不要在賭局裡Allin。

這就是人性,別說在人類歷史上,哪怕是在美國短暫的歷史上,也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

陳念的這句話其實說的沒有太大必要――他人都來了,基本上就相當於自動獲得研究所的最高權限了,之後工作怎麼安排,重心放在哪裡,還不是他說了算?

果然,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張進一立刻保證道:

“這個完全不用擔心,後續除了基本的日常工作,研究所所有資源都由你這邊調度。”

但那又怎麼樣呢?

停頓了片刻,他又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說道:

“這又不是超級碗的開幕式他們要去哪兒?”

他沒有直接做出回答,而是開口問道:

“北美新聯盟的動向怎麼樣?”

他下意識地看向凱斯,以為是遇到了什麼特殊情況,但後者卻已經打開車門下車,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打不過就不要打!拆掉坦克!拆掉炮彈!拆掉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