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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姜嫻的「狂言」,皇帝予以肯定。

但不是正經的肯定。

他把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笑言:「嫻兒現在最能立的功,便是為朕誕下子嗣,朕的皇位才能坐穩。」

這倒不純是調戲的話。

畢竟他的兒子真有皇位可以繼承,一個國家有沒有數量穩定的潛在繼承人,也是皇位穩固與否的證明。太后就教育過他數回,指責他去後宮去得不勤,早些年也就章賢妃遇喜過,沒保住。

要是趕在第一個誕下麟兒,可想象是何等榮寵。

「若然嫻兒能懷上,朕就許你一個嬪位。」

嬪位以後,就是正經的主位娘娘了。

眼看天色漸漸黑透,皇帝也不好久留,抬起她的下巴對她吻了又吻,難捨難離,依依不捨地離開倚竹軒。等了好多天,好不容易能坐着說一會話,又沒真吃到她,更惦記了。

皇帝輕輕摩娑手上的水仙花。

那幺小的一朵,花瓣被壓得微皺。

「梁遇寅,」皇帝將水仙花交給他:「把它壓平,製成書籤。」

之前萬壽節上,皇帝看她,如同月宮仙娥,又似月亮化身。可經她躍入池塘摘花後,他又覺得她是水仙仙子了。

只是……

皇帝腦海里浮現姜嫻怔怔說著自願的失神模樣,不禁有些懸心。

入宮後,被金山銀山養着的美嬌娘,怎麼還一副惶惶不可終日的神態?

「去查查顧貴人在家中的情況。」

送走皇帝後,姜嫻一時半會也睡不着,便薅起了系統的羊毛。

姜嫻:【來點水泥製作課程。】

系統:【宮斗跟水泥有什麼關係?宿主這次說什麼系統都不會信了。】

【有,】姜嫻眼睛也不眨的說出駭人內容:【我準備把貴妃活埋進水泥里。】

系統一陣短路過後,向其他系統申請到了水泥製作課程。

【名稱】:製作水泥

【類型】:課程類

【備註】:向隔壁基建系統調度來的課程,對方聽完用途後驚呼好血腥的宿主。

課程的價格很廉價,初時姜嫻以為淘到寶了,細看卻不然。要達到現代水泥的強度,需要高溫煅燒,這個高溫是指1500-1600°,且要保持足夠長時間……光是保持這溫度所費便不菲,不太可能達到姜嫻想象中的便宜量大,同時水泥粉末的細度要達到微米級……

得,這回真的全是科技與狠活。

姜嫻上學時畢竟不是研究這些的,便有些想當然了。

想象中簡單好使的東西,都離不開現代化的工業。

【水泥是用不上了,系統,這課程我沒看完,能不能低價轉讓?】

原是不能夠的。

摳門的姜嫻歪纏系統好久,正好基建系統那邊的宿主也想回購,才以三折轉讓,略作回血。只是當對方問到她不打算用水泥活埋貴妃了嗎?姜嫻只好說:【想想還是白綾經濟又實惠,便用不着水泥了。】

對方悚然一驚。

翌日清晨,陳答應急急忙忙的來主殿尋她。

「聽荷香說你昨晚橫着回來的,怎麼回事?」

姜嫻把事情始末大約的跟她一說,她才鬆口氣:「你和皇上和好了?」

「本來也不算吵架,你別多想。」

「我能不多想嗎?我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栓在你身上了,那天皇上來倚竹軒翻你做過的香囊,把我嚇得不行,以為他要臨幸我,我還沒做好準備呢,想到觸怒龍顏全家獲罪,就怪緊張的,侍寢都

覺得我爹娘在背後盯着我,換個動作也要先想想我爹的腦袋,這房事還行得下去么?」

荷香聽自家小主一通叭叭叭的,整張臉都漲紅了:「小主還是黃花大閨女呢,豈可把這些話掛在嘴邊。」

卻聽到顧貴人溫言安撫:「想着關係到全家的性命名譽,那不是侍寢得更賣力了?都是動力啊!」

真正的宮斗書名興許該是——

《為了九族我對皇上掐腰摁牆親了》

《爹娘保佑,寵冠後宮》

《馬上風之九族消消樂》

聽着兩人的對話,荷香臉都麻了。

姜嫻提到皇上給她許了個嬪位,又說到要遷宮的事。

「遷宮?可千萬要帶上我!」陳答應立馬緊張起來:「把我當作小貓小狗一樣養在偏殿就行,佔了一個位置,也省得再塞些面生又心大的新人進來膈應你。」

「自然要帶上你的,等遷了宮,到再向皇上求一個小廚房。若有外人在我的宮殿,我也不放心。」

陳答應打包票說等遷了宮,會幫忙把新宮殿看守得跟鐵桶一樣:

「像我偏殿里的宮人,就都是自己人,沒有其他宮眼線。」

荷香低着頭,腳趾摳出一個倚竹軒。

她該不該提醒小主,咱家沒有細作眼線,不是因為治下有方,是因為人家不稀罕花錢往一個無寵的答應身邊塞眼線……

聊了一會,二人便結伴去建章宮請安。

請安的時候,陸容華愉快地發問:「聽說昨晚顧貴人在御花園落水了,可真是不當心,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誰把顧貴人推落水了么?」

她被禁足「養病」養了一陣子,皇帝把她放出來了,又是一副不記打的龍精虎猛模樣。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視線一直往容貴妃身上瞟。

後者被瞟得不耐,挑眉:「陸容華說話便說話,看本宮作甚?顧貴人落水,與本宮何干!倒是陸容華好靈通的消息,本宮記得你的宮殿可不近着御花園,怎麼昨夜有人在御花園落水,你今晨就知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御花園歸你管呢!」

上首因為特助被太后拐去上香,獨自肝宮務肝得精神不振的皇后面露恍惚,暗忖:是誰?是誰要幫她管御花園?正好又要到一年一度修葺御花園的時候了,誰幫她管管啊!

陸容華惶恐:「臣妾不敢,只是臣妾的宮女路過御花園,聽到這事罷了。」

章賢妃動動嘴唇,暗笑陸容華又慫又愛撩。

容貴妃冷哼一聲:

「你不敢管,你的宮女敢管,如此治下不嚴,還想打宮權的主意,呵!」

平時和陸容華交好的妃子都不敢替她說話了。

建章宮裡靜了一靜。

片刻,還是馮良媛開口:「那顧貴人落水,到底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