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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遠着些讓愛妃不喜的東西。”

皇帝淡淡道。

辛太醫頭也不敢抬,冷汗出了一背。

皇上哄美人,怎麼還拿他的診斷作筏子呢?

“你下去給顧貴人開方子吧。”皇上一句話,辛太醫如蒙大赦,低頭躬着身出去了。

姜嫻身子不適,皇上原想哄着她歇下,不料病了的愛妃比平常更粘人,人剛躺下,手就勾纏上來,拽着他也躺——只要拉着老闆一起摸魚,摸魚就變加班了。

“胡鬧!”

“皇上不是說要陪臣妾嗎?”姜嫻刻意用最好看的角度挑着眸子往上望,被子下的細腰暗暗發力,丹田下沉,讓本就悅耳的嗓音端出更加柔婉魅惑的調子:“都說人在病中會變得更加脆弱,想尋一個依靠,臣妾的依靠就是皇上。”

可惡,朕好愛聽這個。

皇上的表情不禁柔和了些,只把她按住,不讓她鬧。

白日宣淫不好聽,皇上他要面子。

他穿戴整齊,英俊的眉眼在不說話時有種冷峻深沉的美,燕赤王朝的皇家沒有醜人,世家也不敢獻上容色欠缺的女人。

看着這張臉,姜嫻有點出神。

上輩子的她也是漂亮的,但漂亮對於窮苦出身的女孩兒來說如孩童手抱金磚走夜路,她拒絕所有外界誘惑,專心學習,到死前連一次戀愛也沒有過,對帥哥的抵抗力更是高得出奇。

姜嫻抬起手,指腹碰到皇上的唇角。

這是大不敬的舉動,皇上不以為意地捉住她的手:“怎麼了?”

“臣妾的祖母說,嘴角天生上揚的人,一生都能衣食無憂。”

皇帝失笑:“竟拿這種哄孩子的話來套在朕的身上。”

“哄孩子?”

“嫻兒的唇角也是上揚的,想必是你的祖母想你一生衣食無憂的祝願。”

他壓低身子,用自己去描摹她的嘴唇,她唇畔有淡淡的茶香,唇瓣被牙齒輕輕碾住。姜嫻閉上眼睛,在這個柔情無限,繾綣悱惻的吻里,她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

原來她的嘴角,也是上揚的。

她的命數,也該是衣食無憂的。

屬於帝王的明黃色在她眼瞼上盪過,她忽然清醒過來,小聲央求:“臣妾其實不信命,臣妾信皇上,皇上可保臣妾一生安康快活,衣食無休。”

皇帝的腦迴路有點清奇,他親了親她的眼皮,說:“朕可保你大半生的衣食無憂,至於一輩子的么,嫻兒得努努力懷上皇子。”

他的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後宮女人都有個默認的觀念,那便是想安享晚年,就得有個兒子——公主還不行,不說地位高低,沒皇子的等皇上駕崩後,就只有殉葬、守陵或者和其他太妃擠小房子的命。

而有皇子的,就可以出宮榮養。

在宮裡,太妃名頭好聽,說著是皇帝的長輩,其實沒有實權,過得還不如舊時當寵妃時,去兒子的府上住,那就是被一屋子人敬着捧着的老太太了,於是皇子是妃嬪後半生實實在在的保障。

這點皇上知道,他也不避諱說。

但這話只能他來說。

妃嬪說,就是認為他活不長久,只能靠兒子,那他偏偏就不想給她遇喜的機會了。

“臣妾眼皮淺,想不到那麼遙遠的事情,渴望遇喜是真,可依臣妾之見,皇上才是臣妾的一生依靠,兒女不過是添頭罷了。”

封建時代的女人,為妃為嬪是打工。

教養子女才是創業。

在老闆面前,能說盼着早點創業單幹嗎?那肯定不行啊,老闆只會覺得別養大了你的心。姜嫻深諳此道,何況,剛穿越過就被系統劇透了一臉的她知道,這個皇帝啊,他特別能活。

知名的長壽皇帝乾隆活了87年。

他比乾隆多活三年,撐過了90大壽。

古代人平均壽命才35歲,皇上今年25,也就是說,若是今年有妃嬪遇喜,那皇上死前說不定能熬死自己的孫子。

姜嫻覺得自己是等不到被兒子接出宮,頤養天年的那一天了。

皇上聽了這話,卻十分動容。

因為他能聽出來是發自內心的真話。

嫻兒對朕的愛,真是至純至誠,不摻半點功名利祿。

“怎可以說朕的皇子只是添頭,”他言似譴責,心實喜之,若不是外面天還亮着,真想立刻幹些能讓她快點懷上龍種的事兒:“朕盼着我們的兒子,長得和你一樣好看,文武騎射則像朕。”

“那擇日不如撞日,皇上今晚留下來陪臣妾可好?”

“你不是生病了么?朕在忍着呢,別鬧。”

“別人生病了請皇上過去,臣妾生病了也要皇上陪着,反正臣妾這是受驚了才鬧的病,不會過了病氣給皇上。”

皇帝一聽,挺有道理,加上溫香軟玉在懷,愛妃身上總有一股甜甜的香氣,和其他宮殿的熏香都不一樣,讓他格外留戀。於是想留下來的心從三分漲到了七分,便假意猶豫一番,享受夠了她的撒嬌央求後,才說:“好了好了,朕留下來陪你便是。”

姜嫻這才展顏:“謝皇上恩典。”

這時,梁遇寅回來了,皇上向他揚了揚下巴:“你來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陳答應被罰跪的時候,雖然被郭貴人“開恩”,挪到人煙稀少,有樹蔭遮擋的地方去跪,可御花園人來人往的地方,除了當值的宮人,還有不少路過的宮妃看見了。郭貴人以此折辱她,殊不知陳答應除了“膝蓋和腿好麻”之外,再無其他感想。

梁遇寅心細,又奉了皇命派人去鍾粹宮問了郭貴人身邊的宮女。

得出的結果,和姜嫻所說的差不多。

只是沒有侮辱姜嫻這一點,是她自己加上去的,郭貴人壓根不知道被添油加醋過,自然也無從分辯起。梁遇寅看出皇上對顧貴人是憐惜疼愛,對郭貴人觀感平平,自然不會出手提點,白送人情。

皇上收回視線,淡淡道:“傳朕的旨意,貴人郭氏妄議他人,其行不端,降為才人,念其父於社稷有功,罰兩月份例,若再生事端,朕就要問問郭家是如何教女兒的了!張常在在旁不知勸告,竟助紂為虐,也一同降為答應。”

聽罷,姜嫻環抱住皇上頸項的手纏得更緊些。

降職兼扣錢,這教訓對誰來說都足夠大了。

“你們都出去吧。”

“奴才告退。”

待清完場後,皇上才執起她微涼的小手,放到嘴邊呵了呵:“這回朕替你出氣了,你要如何報答朕?”

姜嫻轉守為攻,用長吻以作回報。

結果,皇上還是沒能扛到天黑。

取而代之的,是姜嫻拽着他要了一回又一回,從白天忙到夜幕低垂才叫了水。

她這邊胡天胡地到天黑,鍾粹宮在接旨後,天也跟着塌了。

外面白日明亮,郭貴人……不,現在該稱呼為郭才人了,她聽完聖旨好險沒暈過去,跟雷劈了似的,還是太監寒着臉提醒她要接旨謝恩,不然就是抗旨,她才回過神來,在宮女的攙扶之下顫顫巍巍地接了旨。

御前的人一走,郭才人就哭了:“皇上他居然如此重責我!我不過是小小懲戒了一個答應,怎麼就其行不端,妄議他人了?定是顧貴人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我不服,我要去求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