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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淵一瞧,提着大鐵鍬就跑了過來,他一鏟子下去,頓時感覺不妙起來。

“好傢夥,沉珂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人家可不是等着咱們來挖嗎?”

黎淵說著,嘖嘖了兩聲,“要不就是我天神神力,一鏟子能鏟穿地球,要不就是這埋屍體的人,真是沒費二兩力氣啊!這埋得也忒淺了些。”

沉珂看着黎淵那已經沒進土中一大截的鐵鏟……

埋得淺是真的,你像一頭蠻牛也是真的,要你有你去犁田,生產隊的牛都能退休了吧。

她在心中腹議着,手上也不含湖,比照着黎淵的那個深度,開始挖了起來。

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一具藏在地底下的骸骨就顯露了出來……

開始還呱唧呱唧介紹着魏言的墓地管理員,瞅見這場景,忍不住大叫出聲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忍不住朝着他看了過去。

“從墓地里挖出骸骨,有什麼稀奇的嗎?你可是守墓人。”

那墓地管理員臉漲得通紅,靠!這能一樣嗎?別人都埋在墓穴里,好好安眠,這個可是兇殺!

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警察都來了,這不是兇手是什麼?

黎淵見狀,撓了撓頭,走過去將他扶到了一邊的大青石上頭坐了下來。

“晏修霖,能過來看看死亡時間嗎?這屍體埋在這裡多久了?”

沉珂蹲在坑邊瞧着,屍體並沒有被包裹住,直接扔進了土裡,衣服還穿在身上。

明顯是一名女性,毛髮已經脫落但並沒有完全徹底的變成一堆乾淨的白骨,看上去不像是死了半年的樣子。

她想着,就聽到旁邊晏修霖說道,“應該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通常來說,人死了之後先會出現屍斑,然後在第三天會出現巨人觀,等到了半個月身體組織腐敗毛髮脫落,但要完全徹底的白骨化,大約需要一百天。”

“如果是在溫暖潮濕的地方,會加快進程,而在冬天乾燥的地方,腐敗進程會相對慢一些。”

沉珂認真的聽着,皺了皺眉頭,“完全徹底的沒有做處理呢!有意思!”

這就有意思了,單思琪為什麼要到警察局撒這麼一個明顯就能戳穿的謊言?她的戲演得再好,屍檢一看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嗎?

在她沒有問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之前,單思琪的表現可是很有底氣的。

沉珂想着,站了起身,騰出空間來讓法證同法醫作業。

不一會兒的功夫,屍體便從土坑中被清理了出來,裝進了晏修霖帶來的裹屍袋中。

“死因是什麼?現在能看出來嗎?”

晏修霖猶疑了片刻,說道,“有衣物遮擋,我目前沒有辦法去看骨頭的上的痕迹。不過就目前衣服上的痕迹來看,是從背後刺入的。”

“後背衣物上的開口大,身前的衣物開口小,這是整個人都被刺穿了。這很不尋常的,又不是武俠劇,一劍刺過去刺個對穿。”

“一共有前後對應的六處傷口”,晏修霖說著,頓了頓,“見過那種從高處落下,然後被鋼筋刺穿的那種吧?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其中有一處,正好是心臟的位置,應該就是致命傷。當然了,是否如此,我需要回去局裡查看骨上留下的痕迹。”

沉珂並不意外的點頭。

剛剛過來的路上,他們是分開的,因為時間緊急,她還沒有跟晏修霖說過桉子的具體情形,也沒有提過單思琪說的殺人手法,怕會先入為主的干擾晏修霖的判斷。

現在看來,單思琪說的殺人方式竟然是真的。

這就是她之前說供詞的底氣嗎?她知道彭美惠是怎麼被殺死的,所以描述得很篤定又清晰。

而時間線以及魏言的部分很多都是造假的,所以在被她追問細節的時候,就開始慌亂。

果然最好的謊言,都是真假參半的。

“有發現!”沉珂正看晏修霖驗屍,就聽到旁邊繼續在坑中搜集證據的易之驚呼出聲。

易之是王姐的徒弟,在法證組也幹了好幾年了,差不多可以領人出現場了,之前大眼珠子桉里,他就跟王姐一起過去了朱成虎的死亡現場。

眾人聞言湊了過去,只見易之從土裡刨出來一個帶着泥土的耳環。

這耳環是掛鉤式的,上頭是金色,看上去像是那種古建築里常用凋花大窗戶,下面則是墜着一個綠色鈴蘭花,看上去是那種彷古工藝品一般。

易之說著,將那耳環裝進了證物袋裡貼上標籤,然後又拿起了另外的兩個小袋,在手中晃了晃。

“死者的耳環,我們在頭骨旁邊找到了的,是這樣的小珍珠耳環,左右各一個,帶耳釘的那種。這個多出來的耳環,就不知道是誰的,說不定是兇手的。”

沉珂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單思琪是學唱崑曲的,平時這種古風打扮的可能性比較多,這個耳環會是她的嗎?

可是就這麼巧嗎?挖坑埋人的時候,耳環恰好掉進了土裡。

沉珂挑了挑眉,“這個桉子里,說不定魏言跟單思琪,都只是棋子!”

因為有了這個發現,法證恨不得掘地三尺,將那裡頭的土細細的翻了一遍,不過再也沒有找到第二個特別的線索。

沉珂瞧着,也不失望,“你們先回去實驗室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吧,我們去還工具,一會兒騎車回去。”

她的話音一落,那個墓園管理員立即嗷嗷叫了起來,“小姑奶奶,那鐵鍬鋤頭都送你了,可千萬別還給我。”

那是什麼,那可是跟屍體親密接觸的了的東西!要是放在他的值班室里,他怕自己這點破命格壓不住凶氣。

他想着,偷偷的看了面無表情的沉珂一眼。

不像這位,一看就凶得可以鎮宅。

沉珂聽着,搖了搖頭,“我們不能拿人民群眾的一針一線,這是原則問題。”

管理員要哭了,求求你沒有原則!

“之前魏言來的時候,帶來的風水大師,長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

管理員被轉移了注意力,想都沒有想立即說道,“記得呢,怎麼不記得,是一個年輕姑娘,長得不怎麼漂亮,但是吧,那麼年輕的風水大師,真的是很少見的。”

“而且魏言跟她很熟悉,都不叫她的大師,叫她名字。不過名字我記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