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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末聞言在手機上戳了戳,「出了警局我一般就關掉了,也沒有在外面試過。我試試。」

他說著,在屋子裡四處走了起來,剛走到床對面的那個五斗櫃邊,手機便發出了刺耳又鬼畜的聲音,「扣你私房錢!扣你私房錢!」

晏修霖同王姐都是頭一回聽到這聲音,表情有些綳不住。

陳末老臉一紅,佯裝那提示音就是普通的滴滴聲,朝着五斗櫃再近了一步。Z.br>

這斗柜上放了不少東西,有一個青花瓷工藝大肚瓶,還有一個精緻的旋轉木馬八音盒,一個小小的木製的藍牙音箱,還有一對穿着結婚禮服的仿真玩偶。

陳末從左到右一個個的挨着掃過去,等到了那個仿真玩偶面前的時候。

那開了倍數,聲音提高了八度像是尖叫雞一樣的「扣你私房錢」簡直要掀翻屋頂!

陳末臉一黑,被這聲音嚇得嗆住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之前在辦公室掃描大眼珠子的時候,他沒有離得這麼近,不知道這玩意它居然還有如此劇烈的情緒!越近越急!他敢保證,整棟樓的人怕不是都知道他要被扣零花錢了。

陳末眼疾手快的退出了那個軟件,瞥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沈珂。

見她依舊是不為所動,毫無波瀾的樣子,頭一回感覺到了面癱是一個巨大的優點!

沈珂盯着這對娃娃看,並沒有上手。

這娃娃製作精美,尤其是新娘人偶擁有一雙像紅寶石一般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她的睫毛卷翹而濃密,穿着粘了許多水鑽的潔白色婚紗,長長的頭紗蓋住了她黑色頭髮。

乍一眼看去,像是要活過來了一樣。

很多恐怖故事裡,人偶是重要的道具,老人也常說,每一個人形玩偶中都存在這靈魂,在午夜你熟睡之後,人偶便會活過來,對着你眨眼睛。

「攝像頭應該裝在眼珠子的位置,透過玻璃珠子,能夠拍得很清晰。」

沈珂這會沒有再對着人偶說話,她說完,徑直的離開了案發現場,朝着門外走去。

在通往天台的樓梯上,坐着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姑娘,她眼睛紅腫,手中緊緊地握着一瓶水。

沈珂在門口見過她的照片,正是這家的女主人馬思雯。

「卧室里擺放的那對結婚人偶,是從哪裡來的?」沈珂走到了馬思雯面前,直擊主題。

那姑娘像是有些反應遲鈍,直到旁邊的齊桓又重複了一遍問題,「這是我們特案組的沈警官。」

馬思雯點了點頭,她的臉蛋圓圓的,留着齊耳的短髮,看上去頗為可愛。

沈珂注意到,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看上去有可能是懷孕了。

「人偶?」馬思雯重複了一遍,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是收到的結婚禮物。杜磊的表兄顧明義從國外回來送給我們的結婚禮物。」

「顧明義?」沈珂不由得提高了一些音量。

一旁的齊桓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沈珂,她鮮少會有情緒波動,這個顧明義顯然是個熟人。

不過她這聲詫異轉瞬而逝,「他表哥是不是少年班出身的顧明義?」

「是的,沈警官您認識他嗎?那對人偶有什麼問題嗎?」

沈珂當然認識顧明義,就在今天早上,在南江市人民醫院,她遇到程媛的時候,程媛還說顧明義回國了,明天他們要在盛海樓搞同學聚會。

當年她還有顧明義一起去打過國賽,能力可謂是不分伯仲。

班上很多同學都戲稱顧明義與沈珂是「一生的對手」。

不過她年紀比顧明義小,按照這方面看,她到現在都是少年班不可逾越的傳說。

只是後來,因為個人追求的方向不同,她一心想要當警察,而顧明義則是走着少年班很多人適合的路,去了國外一路碩博,在科研界嶄露頭角了。

在沈珂的字典里,從來沒有跟人閑聊這種事,顧明義大概也沒有,自從少年班畢業一個人往南一個人向北,兩人便從來沒有聯繫過了。

現在手機里存着的,還是顧明義從前在國內的電話號碼,不知道現在還用不用。

「人偶是哪一天送過來的?送來之後就一直放在那個五斗柜上,沒有離開過嗎?」

馬思雯點了點頭,「一周前,我們剛剛辦的婚禮,在婚禮當天來了很多客人。顧表哥拿着那對娃娃過來,因為穿着婚很應景,我就直接拆開包裝盒,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放着了。」

「就在那個五斗柜上,當天給我當伴娘的姑娘們都說那個娃娃很貴,因為關節可以動彈,眼珠子也能動什麼的……我不懂這個,就放在那裡沒有動過了。」

「我懷了孕,也就沒有去蜜月旅行,想着盡量不請假,把假期攢着和產假一起休……要是我聽杜磊的,適當休息一下,或者我不出去出差,就一直留在南江,杜磊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沈珂搖了搖頭,「跟你沒有關係,是兇手泯滅人性。」

那邊齊桓聽到馬思雯說懷孕了,立馬脫下了自己外套墊在樓梯上,「你不願意挪位置,那至少不要直接坐在地上,不為你自己着想,那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馬思雯眼眶一紅,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順從的坐到了齊桓的衣服上。

這會兒是上班時間,不過聽說發生了命案,來看熱鬧的人不少,沈珂瞧着皺了皺眉頭,拿起了手機就開始翻找顧明義的電話。

「我知道顧明義現在在哪裡,我開車帶你過去找他吧。」

沈珂聞言驚訝地抬頭看向了齊桓,齊桓輕輕地笑了笑,晃了晃手機,「南江百事通。不跟你開玩笑了,顧明義我認識,他媽媽跟谷小川的媽媽是親姐妹。」

「他們的媽媽跟我媽媽那是老麻將搭子,顧明義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我媽走路上看到兩條狗,都會管那隻比較聰明的叫顧明義,然後管那隻蠢的叫桓桓。」

齊桓說完,臉微微一紅。

這乳名不小心出口,簡直羞恥度爆表了好嗎?

他想着,偷偷地瞥了沈珂一眼,卻見她壓根兒沒有注意到這籌,滿臉寫着怎麼還不走。

齊桓鬆了一口氣,對着守在門口的片警同事比了個手勢,甩着車鑰匙打頭,領着沈珂下了樓。

顧明義就在谷小川的酒吧里,這是沈珂第二次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