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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珂靜靜地盯着程新國的眼睛看。

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不是那種可愛軟萌如同小鹿般撲閃的感覺,而是讓人覺得很凌厲。

讓人內心的陰暗想法,全都無所遁形似的。

程新國一把年紀,又當過醫院院長,什麼樣的大人物沒有見過,可他還是被沈珂盯着渾身不自在起來, 是那種他彷彿穿着皇帝的新衣走在街上火辣辣涼颼颼感覺。

過了許久,直到程新國發現自己那生了老年斑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才聽到沈珂嗤笑一聲。

程新國頓時羞惱不已,他發誓他從沈珂的這句嗤笑聲中聽出“凡人不自量力”的羞辱感。

“我跟你打個賭,你今天吃了飯,就算你贏了。我就再送一個不要的馬桶給你當加餐。如何?”

程新國由羞惱, 徹底變成了惱羞成怒。

“警察去找到證據,抓捕你這個犯人, 就像是你每天要吃飯一樣, 你拿這個來跟我打賭,還洋洋得意的……真是猶如草履蟲要當國相一樣,令人匪夷所思。”

程新國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坐在沈珂旁邊的齊桓,已經默默地按了120,就等這老頭兒撅過去,他就按下通話鍵了。

沈珂見他一副絕對不會再開口的樣子,站了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雖然程新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但是他有一句說得沒有錯,他們必須要找到他當年殺害了那兩個瓜農,以及他就是幕後指使程媛殺人的饕餮。

她一出門,那邊陳末便也出了監控室。

“沈珂, 你跟黎淵還有齊桓, 去程家再搜查一遍,我帶着小萌繼續審問程新國。一旦有發現, 就立即給我打電話。”

沈珂抬頭看向了陳末,他看上去很憔悴。

年輕人能熬死鷹,一杯咖啡下肚就又生龍活虎的;上了年紀之後,隨便熬一下第二天就長得跟遺像似的了。

“知道了,中午準時回來吃盛海樓,不要小氣。”

今天是中秋節,晚上大家都要回家團聚賞月,中午恰好食堂不開,於是陳末請客便定在中午了。

她說著,身子一轉,又進到了旁邊程媛的審訊室里,雖然她已經全部都招供了,但是現在人還是留在這裡。

見到沈珂進來,程媛猛的抬頭問道,“我爺爺還好嗎?”

“一時半會死不了。那些被你取走的心臟,你是怎麼處理的?”沈珂徑直的問道。

程媛一愣,“我也不知道怎麼處理的,我帶回去給爺爺了。”

就像是網遊裡頭完成了任務之後,需要帶着東西交任務一樣。

她模仿老饕餮慣用的殺人手法,也需要跟他當年一樣,將其中一個內臟取回去。

不過她存了一點小私心, 想要一直都只取心臟,就像是一個新老區分的標誌一樣。

沈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直接退了出去。

……

特案組節奏快,大家都沒有廢話,齊桓開車很快便到了程家大宅里。

這地方算不得什麼別墅區,是那種就在路邊建的獨棟小別墅,跟之前的沈珂家的星河路十八號差不離的。

程家所有的人都被帶去了警察局,這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有幾個片警接到電話在這裡等着了。

領頭的那個人生得像個麻桿似的,警服褲子直晃蕩,見到齊桓來了,一張嘴高興得合不攏來。

程家院子里種了一顆桂花樹,花瓣落了一地沒有人清理,看上去像是鋪着一層地毯似的。

院子的一角有個狗屋,裡頭拴着一隻柴犬,看到有陌生人靠近,它賣力的嘶吼着,汪汪汪地叫個不停。

昨天半夜警察抓人動靜不小,隔壁鄰居聽到狗叫,都紛紛好奇的站到院子里張望。

沈珂環顧了一下小院的四周,這院子不算很大,在狗屋的旁邊整整齊齊的放着兩排大盆植物,那瓷盆子頗大,都是種的各種景觀樹,年份不同,瞧着大小不一,長得十分隨意,看上去都有些沒精打採的。

而在院子的另外一邊,則是撐了陽傘,傘下擺着用來飲茶的桌子,桌面上還放着一個圍棋棋盤。

因為風吹日晒的,棋盤看上去頗為老舊了。

沈珂想着,走到了那些醒目的大缸子面前看了看,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棵小樹的葉子,這樹看上去是最小的,應該新種下不久。

“諸位警察同志,程院長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貪污嗎?還是什麼別的?那些植物他平時可寶貝了,都不讓人碰。”

見沈珂想要揪下來一片葉子,旁邊趴在柵欄邊看着的鄰居阿姨,忍不住開口說道。

她穿着一件墨綠色的薄羊毛開衫,戴着眼鏡,一看就是那種老知識分子。

沈珂想了想,指了指這還有些新的土,“這盆是他昨天新種的嗎?”

鄰居阿姨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這個我倒是沒怎麼注意。”

沈珂看了那盆栽一眼,朝着屋子裡走去,她在外頭磨蹭了一會兒,齊桓跟黎淵已經領着片區的同事,進了屋。

但是他們默契地沒有開始搜索,而是等着沈珂一起。

黎淵見沈珂終於進來,忍不住感嘆道,“老沈,說是找線索,但是具體要找什麼呢?”

“快來瞅瞅土豪的家,這姓程的可當真是一點都不掩飾,炫富得很啊!這地板金碧輝煌的,感覺都燙腳!”

屋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沈珂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屋子的確是有些刺目,隨處可見都是各種奢侈品,配色也是十分的大膽而濃烈,難怪隔壁鄰居都一個想的就是腐敗。

“找那些丟失的內臟,程新國或者是程媛的日記筆記之類的東西。”

丟失的內臟!

聽到這話,片區的同事們整個人都不好了,該不是他們想的那樣,這個屋子的一角,到處都是血淋淋的東西吧?

黎淵聽着,有些不解的跑到了沈珂身邊,“你怎麼知道內臟還在?說不定這老匹夫早就給扔掉了啊!”

事實上,他心中還有一種更噁心的猜測,但是沒有辦法說出口來。

沈珂搖了搖頭,“不確定,只是一種猜測。有可能性咱們就需要確認一下,如果能夠找到那些丟失的內臟,那就是鐵證如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