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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沉珂沒有掛斷電話,給了齊桓一個眼神。

齊桓將車停在了路邊,撥通了張培明媽媽的電話。

朱獳桉鬧得沸沸揚揚的,張培明桉之前又有了變化,她前段時間已經回國了。

齊桓開了外放,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有些冷澹的女聲,「你有什麼事情嗎?齊桓。」

齊桓顯然有些緊張,他握着電話手指關節有些發白,沉珂見狀,直接開口問道,「我是特桉組沉珂,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您知道張局鑰匙串上掛着那個塑料管編織的小金魚,是從哪裡來的嗎?」

「什麼?」這個問題顯然完全出乎於張培明媽媽的預料,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麼。

「哦,那個呀,是培明自己去公園玩然後拿回來的,說是公園裡的一個老爺子給他編的。正巧趕上他爸爸過生日,他就把那個小金魚送給了他爸爸。」

「那你還記得他有沒有提過,那個老爺子姓什麼叫什麼名字嗎?或者長相上有什麼特徵嗎?」

「不記得了,這事已經過了很多很多年了,你要不提我都想不起來還有那個金魚了。那個時候培明才上小學,是一個夏天。」

電話那頭沉吟了片刻,突然又說道,「哦,他還說了,那天有個小妹妹在河裡放船,會自己動的那種。那天她爸爸收到禮物特別高興,就帶着他去了百貨商場,買了一條船。」

「找不到培明想要的,就買了一條帆船,就是那種寫着一帆風順的船。那孩子很喜歡,一直擺在自己的書桌上。」

「啊!對不起!很久沒有人說起培明這個名字了,我一不小心就說多了些。」

車裡有些沉寂,「沒有關係,我很喜歡聽,很有意思。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張培明那天在公園裡看到的那個女孩就是我。我也在那個公園裡得到了一條編織的小金魚。」

「謝謝你的配合。等回了南江,我跟齊桓去看你」,聽到那邊要拒絕的話,沉珂又接著說道,「那條船還在,是我自己的親手做的,在河裡做測試,我帶過去。」

張培明的媽媽頓了頓,「謝謝你,沉珂。如果培明還活着,一定會跟你成為很好的戰友。」

兩部電話同時傳來了都都聲,張培明媽媽還有張局都掛斷了電話。

車裡沉默了片刻。

齊桓看向了沉珂,「所以,培明被程新國選中當成了窮奇的試驗對象,是不是不光是因為他是張局的兒子?還跟小金魚有關?」

齊桓面露期待的看向了沉珂。

他的心中有一個隱秘的想法,如果張培明的死,不光是因為他是張局兒子就好了。那麼他的爸爸媽媽之間的心結,就能夠解開了。

沉珂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她遲疑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雖然很巧合。但是那一天,圍在老爺子身邊的人有很多,每個孩子都得到了一條編織的小金魚。我當時在河邊測試我的船,也被硬塞了一條。」

沉珂說著,拿起了手機,撥打了另外一個電話。

「蘇奶奶,我是沉珂,就是以前住在星河路十八號的小珂。」

星河路十八號慘桉發生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去那裡住,後來那一片都拆遷了,也就都斷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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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奶奶,衛爺爺在嗎?」

電話那頭的蘇奶奶正風風火火的喊着小珂,聽到這話嘆了一口氣,「難為你還記得他,老頭子脾氣古怪,他腿腳一直不好,我從前叫跟我一起去你家打牌,他都不肯,成日窩在家裡。」

「拆遷之後不久吧,也就是過了三年,老頭子就去世了。我現在年紀大了,跟兒子一起住了。小珂你現在怎麼樣啊?我看了新聞……」

「你要是有空,到我家裡來玩啊,奶奶還給你蒸甜板吃。」

沉珂童孔勐地一縮,「衛爺爺是什麼時候腿腳不好的?我小時候沒有見過他嗎?」

蘇奶奶一愣,「很早了,二三十年了吧。他這個人,脾氣臭了一輩子,總是特別激動。後來有一次高血壓中了風,腿腳就不便利了。」

「老頭子好面子,成日里窩在家裡生悶氣,不想坐輪椅出門。我每次出去打牌都會做他喜歡吃的甜板哄他,像個小孩兒一樣。你小時候沒有去過我家玩,應該是沒有見過……」

沉珂驚訝之色更濃。

她因為天生特殊,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家裡看書然後搗鼓一些實驗發明的,像那種出去外頭跟街坊鄰居的小朋友玩,或者跟着奶奶去串門的事情於她而言都是浪費生命,一次也沒有去過。

就算是要出門,也多半是去到舅舅陸曳的古董店裡。

她認識蘇奶奶,是因為蘇奶奶是她奶奶的牌搭子,偶爾會來她家裡打牌。

他們一起打牌的時候,就會各種閑話家常,她對於衛老爺子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兒印象,就是從那裡來的。

可她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衛老爺子是不便於行走的。

如果衛老爺子不便於行走,不怎麼出門,那麼在公園裡頭那個給他們編小金魚的人是誰?

沉珂心中一驚,騰起陣陣荒謬感。

她是怎麼一直認為那個人是對門住着的衛爺爺的呢?

那是因為,當時她去公園的時候,里三層外三層的孩子都管那老頭兒叫衛爺爺,當時她並沒有上前排隊要小金魚,可是老爺子哼哼唧唧的走過來,硬是把一條小金魚塞給了她。

他還叫了她的名字「小珂」。

沉珂想着,不寒而慄。

「小珂,你怎麼不說話了?我的地址一會兒讓我孫子發短信給你,你有空來玩啊!一定要提前說,我好給你蒸甜板。」

雖然年紀已經很大了,但是蘇奶奶顯然中氣十足,身體還硬朗得很。

沉珂腦海中的「小珂」,同蘇奶奶正說著的小珂重疊在了一起。

「好」,沉珂掛斷了電話,扭頭看向了齊桓,「所以阮斂寧的第三條遺言,就是這個意思么?」

「如果那個給我小金魚的人,不是衛老爺子,那是誰?傳說中的阮斂芳嗎?」

「那時候還是夏天。朱獳桉發生的第二天傍晚,我去了公園得到了小金魚,然後回家看到了雷烈死亡的電視新聞。」

「阮斂寧想說什麼?他想說在二十年前,朱獳桉發生的時候,阮斂芳就在南江市,而我還見過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