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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月,路邊領個免費雞蛋都要簽到,心與手的慈善助學會自然也會有簽到名冊。

沈珂想着,不客氣的說道,“助學會的檔案室在哪裡?我不光要看那天的簽到名冊,還要查看資助人同被資助人的檔案。”

“還請張經理配合,畢竟這涉及到一樁重要的殺人案件。”

她站起身來,朝着窗外看去。

這間會客室里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玻璃擦得十分的乾淨,站在這裡能夠看到不遠處一整片的向日葵花海,那畫面就像是上世紀的油畫一般。

張枚注意到她的視線,感嘆道,“很美吧!我們小白總就是憑藉這一塊花田,讓整個酒店起死回生的,很多網紅都會特意過來打卡,他們都說像名畫。”

沈珂點了點頭,“嗯,像《拾穗者》。”

張枚的梵高到了嘴邊,聽到這三個字,驕傲的神情龜裂開來,從這裡看去的向日葵花田邊,三個小姐姐彎着腰擺出了怪異的姿勢正在拍照,看上去可不就像是在撿稻子似的。

張枚趕緊將臉一別,聲音有些發乾。

《拾穗者》也是名畫,張枚默默地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沈警官同黎警官請隨我來,有名冊。檔案室就在酒店的地下一層。”

沈珂見黎淵沒有跟上,皺着眉頭看了過去。

卻見他着嘴憋着笑,一臉的意味深長。

見沈珂看過來,黎淵不再停留,三步並作兩步的跟了上去。

張枚沒有再多言,徑直的領着二人到了底下一層走廊盡頭的房間,門牌上寫着心與手助學會幾個大字,門鎖沒有改造,還是從前那種帶鎖孔的。

張枚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來,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檔案室在地下,又許久沒有開窗通風過,聞起來都是一種陳舊圖書館的味道。

屋子不大,靠着牆放着幾個書櫃,柜子上擺放的都是一疊疊的檔案袋。在進門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辦公桌,桌上放着一個有些老舊的台式電腦。

張枚開了燈,按下了電腦的電源鍵,過了一會兒散熱的小風扇呼啦啦的轉了起來。

“電腦有些慢,檔案都在裡面,系統有些老舊了”,張枚不扯旁的的時候,辦事十分的麻利,她一邊說著,一邊在電腦桌上翻找了一下,找出一個文件夾來。

“這個就是去年的簽到記錄,沈警官你看需要誰的檔案,我給你在電腦里調出來。”

沈珂接過那文件夾,遞給了黎淵,然後走到了朱竹眉的身後。

“朱竹眉,王偉……”她說著,突然頓住了。

張枚絲毫沒有察覺,跟着複述道,“朱竹眉……王偉這個名字太普通了,我找到了五個重名的,您看是哪一個?”

她說著,回過頭去,卻見沈珂怔怔的看着桌上上的一張合照。

這桌子有些年頭了,桌上壓着一塊透明的玻璃,玻璃下頭是一些老舊的照片,那時候老照片上還興寫字,比如說XXX紀念,跟孫悟空的老孫到此一游差不離的。

那張老照片上有男有女,一共有九人,旁邊寫着向陽慈善助學紀念。

張枚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驕傲的說道,“助學會是我們白董事長牽頭的,這些都是我們白總的朋友們,也是當初第一批來助學的人。中間這個就是我們白董事長。”

“聽我們董事長說,這些人都是她在南江大學的校友。”

沈珂沒有回話。

她看着坐在中間右手邊的那個小姑娘,她的頭髮特外的黑,帶着自然的捲曲幅度,用一根藍色波點的髮帶系著,胸前的口袋裡,插着一個金色邊的兒的放大鏡,一看就是個書香門第出來的姑娘。

她挽着中間白一筠的手,嘴角微微上翹,二人看上去十分的熟絡。

那是她的媽媽陸慧。

那個金絲邊兒的放大鏡,現在還保留着,是外公傳給媽媽的,現在成了兩代人的遺物。

陸家都是學歷史的,媽媽陸慧後來在南江大學考古系任教,做的是考古和文物修復的工作。她的那一頭天然捲曲的頭髮,就是遺傳自媽媽。

只不過,她在家中的相冊里,從來沒有見過這張照片,也沒有見過白一筠。

沈珂抿了抿嘴唇,她對那個紅色圖案有印象,應該是小時候在媽媽那裡無意間見到的。

她穩了穩心神,收回了思緒,“還有李麗。黎淵,你找到了么?”

那邊黎淵點了點頭,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照片,掏出手機來,對着那簽到頁拍了照發進了群中,“你的猜想沒有錯,他們三個人都出現在了這張簽到名單上。”

“而且,莉莉絲同朱竹眉不是一起來的。連環殺人案,連環起來了。”

“連環殺人案!”張枚聽到這幾個字,驚呼出聲,趕忙站起身來。

她咽了咽口水,忙將電腦前的位置讓了開來,手臂上的汗毛根根豎起,這間她來了不知道多少回的檔案室,好像一下子變得陰深恐怖起來。

沈珂橫了黎淵一眼,看向了電腦屏幕,叫做李麗的人也有三個,她看着照片,選中了莉莉絲的檔案。

助學會的檔案十分的簡單,就只寫了姓名,家庭情況……沈珂一眼掃下去,看到了最下方寫着,資助人郝三萍。

她皺了皺眉頭,又點開了碼農王偉還有朱竹眉的檔案,“黎淵你來看,他們又有了更多的共同點,她們的資助人都是同一個名叫郝三萍的人。”

沈珂說著,又在系統里搜了郝三萍的名字。

這個名字比較特別,只出現了一個結果,她還沒有來記得及點開,就聽到張枚再次驚呼出聲。

“郝三萍?郝阿姨是一個特別好的人,她是絕對不可能跟連環殺人案扯上關係的。”

張枚說著,咬了咬嘴唇,“她做了很多年善事,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只不過好人不長命,郝阿衣在今年三月的時候,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見沈珂目光如炬。

張枚忙擺了擺手,“助學會是個鬆散組織,很多人不想助學了就悄無聲息的走了,郝阿姨是堅持的很久的一批人,而且去年三十周年慶的時候,她來得特別早。”

“還幫我一起發放了紀念品。我就是那個時候加上她的聯繫方式的,後來在朋友圈看到了她的家人代發的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