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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人才會在同一個晚上,被人又下毒,又掐死,又刺死?

清見琉璃看過數百本推理漫畫,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死法,一時十分震驚,而七原武同樣對此很感興趣,畢竟這種倒霉蛋真的很少見,立刻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靠近觀察,甚至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小木棍,小心撥動死者的舌頭,瞧得很仔細。

清見琉璃不像他那樣帶着一身零碎,趕緊找正在室內拍照、採樣的鑒識課藍帽子要了一副手套戴上,也抵近協助觀察。

她比七原武有禮貌,先對死者合什行了一禮才細看,發現死者舌頭兩側、嘴唇內側有不少白色水泡,少量已經潰爛流膿,被七原武一翻動,正散發出一種……奇怪的臭味。

“嘔……”鷹無幸運本來也想跟着看看熱鬧,但他是第一次見屍體,又嗅到了這股臭味,立刻乾嘔着出去了。

清見琉璃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沒管,向中野惠理小聲問道:“這是中了什麼毒?”

中野惠理搖搖頭:“還沒做有毒物測試,再加上現在不好確定什麼是真正死因,遺體要送去札幌進行司法解剖,到時會一起出屍檢報告。”

清見琉璃點點頭,表示理解。

現在死者這情況,看起來是睡着後被三個人輪流暗算,但真正致死原因只能通過有法律效力的屍檢報告來確定,不然就是把三個兇手找出來,在法庭上也扯不清人到底是誰殺的。

七原武沒理會兩個人的對話,繼續掩着口鼻,仔細檢查屍體,而清見琉璃也趕緊跟着他看,但沒看出什麼奇怪的地方。

死者脖子上的痕迹,目測是用手直接掐出來的,兇手用力很猛,掐到死者舌頭都吐出來了,但死者雙手卻很乾凈,沒有抓撓抵抗過的痕迹,不好說當時是失去意識沒能抵抗,還是被掐時已經死了。

胸口的箭也一樣,死者穿着睡衣,胸口上深深插着的一支箭,造型有點像大河劇里武士們常用的那種,但不像是被弓射出來,角度不對,更像被人攥着用力扎進死者的心臟,但死者流血並不多,不好說是當時已經死了還是傷口太小,噴不出血來。

嗯,從電視劇里來看,箭都要拔出來才滋滋噴血,不然只會往胸腔腹腔里流,大概是這樣吧!

中野惠理早就仔細看過屍體了,鑒識課也初步提供了一些信息,在旁給他們介紹道:“別墅所有門窗都沒有被破壞,沒找到外人入侵痕迹。死者脖頸上未找到指紋,指甲縫隙中也未尋找到可疑殘留物。胸口的箭也一樣,沒有指紋,目前猜測是別墅內某個裝飾物的配件,鑒識課正在尋找,會看看其他部分上有沒有什麼線索。”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依目前推測,不像外人作案。”

七原武點點頭,又在屋裡轉悠了一圈,在那裡摸着下巴沉思。

中野惠理看他“感知”完現場了,馬上問道:“怎麼樣,七原,有發現嗎?”

七原武沒答話,反而問道:“死者是位名律師吧?叫什麼名字?”

中野惠理扶了扶眼鏡,略有些頭痛地看了仰躺在床上的死者一眼,說道:“是金滿修大律師。他是平良野律師界的大前輩,在札幌也頗有名聲,受過他提攜的人很多,也和很多高官議員交好,很有能量。”

七原武忍不住笑道:“難怪你這麼著急。”

律師本來就不好對付,現在律師們的大前輩死了,欠他人情的人還不少,律師們肯定要鬧,絕對比一般家屬鬧得要凶,案子不趕緊解決,確實夠警署喝一壺的。

中野惠理也沒否認,輕聲道:“是伍藤警視在着急,不過他現在在札幌脫不開身,不然他就親自過來了。有部分人……不希望金滿修太引人注目,不然被記者深入一發掘,有些以前的爛事可能會被翻出來,伍藤警視現在受到的壓力很大。”

七原武聽懂了,金滿修很有名氣,人脈又廣,八成給不少高官、議員、大公司提供過法務支持,說不定還兼職掮客,搞出過不少官商勾結、內幕交易的事兒。現在他被殺了,有不少人在擔心記者瞎摻和,搞出各種陰謀論猜測他的死因,再一驗證發現陰謀論竟是真的,弄得大批人被拖下水,想趕緊結案。

但曰本愛怎麼著怎麼著,喜歡官商勾結也不關他的事,他就拿錢辦事,把兇手找出來就完了,畢竟金滿修死得這麼奇怪,不太可能是外人乾的。

七原武略過這話題不談,直接問道:“嫌疑人都已經控制住了?”

中野惠理轉頭吩咐一聲,讓人幫她取了資料遞給七原武,“昨晚在這幢別墅的所有人,都已經同意協助調查,正在被奧野他們分別問詢。”

七原武接過資料隨手一翻,發現昨晚待在別墅里的人員倒不複雜,除了死者一共只有六個人。

第一個名叫小瀨睶美,女,律師,30歲,是死者的助理兼學生,協助死者處理律師事務所的相關事務,順便也兼職死者的私人律師,幫他處理一些個人財產方面的事務;

第二個名叫永保明日香,女,26歲,是死者的私人秘書,主要工作目前是協助死者寫自傳;

第三個名叫吉內利之,男,31歲,是死者的事務助理,也協助死者處理律師事務所方面的相關工作。

以上三人,都住在別墅的側樓中,只是和死者一起吃飯,日常在主樓這邊工作,睡覺不在這邊。

第四個名叫糸野凜,女,50歲,系該別墅的管家,為死者已經服務多年;

第五個名叫保田英子,女,21歲,系該別墅女傭;

第六個名叫文板美衣,35歲,系該別墅的廚娘。

以上三人,都和死者住在別墅的主樓中,但死者住二樓,她們三人住一樓。

“有錢人啊……”七原武翻着名單,把這些人記在心裡之餘,順便看了一旁獃獃的藏狐,覺得自己格調還是不夠高,和知名大律師金滿修比起來還差着不少事兒——看看人家一個人就有六個人伺候,自己則只有一條打工狐,差距太大了,必須努力!

嗯,等將來自己錢花不完了,就找上四個女傭,出門就讓她們抬着滑桿,自己坐在上面輕搖摺扇,那格調才能起來。

五個吧,藏狐畢竟是老員工,沒功勞也有苦勞,她不用抬滑桿,就在前面舉着“七原公子駕到”的牌子好了。

七原武暢想了一下萬惡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就對中野惠理說道:“那我先去見見這些嫌疑人。”

這位金滿修大律師也是混得夠可以,身邊六個人,三個人想殺他。

中野惠理沒意見,只是叮囑道:“屍體要送去札幌屍檢,時間短不了,但最好能在記者注意到之前解決案子,七原你多費費心。”

“放心,交給我。”七原武不管有沒有把握,總要先安僱主的心,答得毫不猶豫。

中野惠理果然放心了一點,而七原武帶上清見琉璃就下樓去了。

清見琉璃跟着他好奇問道:“你準備怎麼查?”

“一個一個查。”七原武毫不在意地笑道,“把三個動手的人都找出來,咱們的工作就結束,到時警方屍檢報告拿到手,該是誰殺的就是誰殺的,和咱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