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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藤友現年四十二歲,身着寬大的家居服飾,光着腳,手上拿着一串烏黑的念珠,身材相對矮小瘦弱,容貌微顯秀氣,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不少。

他看到七原武能來很高興,畢竟七原武是現在當紅的「名偵探」,多少也算根救命稻草,連連鞠躬:「你能來真是太好了,七原同學,這次的事就拜託你了!」

七原武仔細打量了他一眼,也笑着回禮:「岩藤桑請放心,我一定盡全力弄清真相。」

「太感謝了,真的太感謝了。」岩藤友雖是個有錢的「土豪」,但為人並不傲慢,身為僱主,說話時姿態仍然放得很低,還在鞠躬。

小瀨睶美在旁淺笑着說道:「岩藤桑,先請七原同學和清見同學進去吧,他估計有許多話要問你。」

「對,對,請進。」岩藤友這才請他們入內,穿過了「穿越之門」,但無任何異常發生。

三人在玄關脫鞋,往前走幾步就是客廳,而一踏入客廳,清見琉璃就小小驚訝了一下,岩藤友的客廳非常大,也非常空闊,面積怎麼說也要有兩百多平,但傢具極少,裝飾品也不多,這方面倒和以前七原武的客廳差不多。

大概是極簡主義者?

這麼看看,又有點隱士的味道了。

她好奇打量着這寬闊又簡單的超級大客廳,到小方桌那裡跪坐下了,心情很微妙——主要是客廳面積太大,東西又太少,差異感很強烈,往客廳中間一跪坐,竟然莫名有種虛空漂浮感,又有種完全不受拘束的自由感。

小瀨睶美也算半個主人,主動去泡茶,而七原武環視了一下這獨特的客廳,收回目光,向岩藤友笑問道:「岩藤桑正在修行之中?」

岩藤友撥了撥手上的念珠,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的,有八年多了,只是俗事太多,始終無法真正靜下心來,所得有限。」

「能堅持清修已經很好了。」七原武誇了一句,又問道,「那岩藤桑一直一個人住?」

岩藤友點頭答道:「是的,只有每天下午五點會有人從度假村過來,幫我準備一下一天的飲食,做做清潔工作,大概待一個小時就會走。」

七原武又笑了兩聲,讚歎一下他堅持「清修」的不易,這才言歸正傳,「那周三凌晨的情況呢,方便細說一下嗎?」

岩藤友摸了摸後腦勺,嘆道:「七原同學不必這麼客氣,沒什麼不方便的,就是被人搶劫而已,但警方不相信我,認為我在偽造現場,根本沒用心查過那案子。我想去投訴他們,但被小瀨老師阻止了,她說現在沒必要再刺激警方。」

說完他猶豫着伸出雙手,「七原同學不需要接觸我就可以進行超感知嗎?我之前聽小瀨老師詳細介紹過你的能力,如果有需要,真的不必客氣。」

….

清見琉璃正掏出小本本準備做記錄呢,一看岩藤友這麼配合,倒是小吃一驚——這麼有恃無恐,難道他那天真被搶劫了?

七原武啞然失笑,倒也沒客氣,伸出雙手請他放上去,而岩藤安竟然先閉目「感知」了片刻,然後才開始回憶差不多一周前的事,「那天夜裡我正在睡覺,突然被兩個蒙面人叫醒了,其中一個用斧頭威脅我把錢都交出來,然後我就給了。」

七原武也不急,耐心詢問道:「給了多少錢?」

「我這裡沒有多少現金,大概只有二三十萬円吧。我有家資產管理公司,股權收益和地租都是他們在處理,平時需要用錢時我就給他們打電話,他們會直接付款或是給我送過來,我手頭沒必要留太多錢。」

「然後呢?」

「然後他們不相信,我給他們解釋後,他們似乎很

吃驚,把我綁起來堵着嘴拖到客廳,開始四處翻找,但我這裡很簡單,所有東西都能一目了然,也沒有名表、古董之類貴重物,他們什麼也沒找到,最後他們又來威脅我,說我不可能只有這點錢,不過我實在拿不出來,其中一個氣極了,就給了我一拳,把我打懵了。」

岩藤友說著話摸了摸後腦勺一側,嘆道,「就打在這裡,等我暈暈乎乎回過神來,就看到他倆在一邊小聲商量該怎麼辦,最後好像自認倒霉,把我綁在壁爐上,把我嘴巴又堵上,兩個人就走了。」

七原武遠遠瞧了一眼冬天取暖用的超大壁爐……明明就在客廳一側,但這客廳真的太大了,坐在中間看壁爐都要說遠遠的看。

他也沒急着過去檢查,又繼續問道:「他們的聲音聽着耳熟嗎?」

岩藤友搖頭道:「口音就是平良野當地口音,沒什麼特別的,而且他們都矇著臉,說話聲音很含糊,還一直壓着嗓子,我聽不出是不是熟人。」

七原武想了想,又問道:「那他們怎麼進來的?你這裡該多少有些安保措施吧?」

「當然有安保措施。」岩藤友似乎想起身給他指一指,但現在正「感知」呢,不太方便,便直接說道,「我這裡裝有門窗震動報警器,要是有人企圖破壞,度假村那邊的保安馬上就能接到警報,乘車兩三分鐘就能趕過來。

而且我卧室、玄關都有隱蔽的主動報警器,一樣隨時能叫保安過來,但當時都失效了,那兩個搶劫犯撬窗進來根本沒反應,是後來一檢查才發現,報警器通往度假村的通信電纜早被挖出來剪斷了。」

「早被挖出來剪斷了?」七原武表情若有所思,但不是因為報警器這麼容易就失效。這房子建在八十年代初,報警器大概率是七十年代的民用產品,不能對它要求太高。

岩藤友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嘆氣道:「警方也懷疑是我自己剪的,認為一般人不可能知道電纜埋在哪裡,但真不是我剪的。」

….

清見琉璃看了七原武一眼,想通過他的表情判斷岩藤友有沒有在說謊,但當然看不出什麼,轉而向岩藤友問道:「那岩藤桑,都有誰知道電纜埋在哪裡?」

如果他沒說謊,那就是有內鬼了,也許可以從這裡入手。

小瀨睶美早就泡好茶回來了,一直在旁聽,直接替岩藤友答道:「安保公司的人知道,度假村裡有幾個安保人員和員工也知道,但我們都對他們進行過暗中調查,沒發現他們有作案的可能性,而且現在把那兩名入室搶劫犯找出來並無太大幫助,這件事不急着追查。」

呃,對,人家花錢是想找到大段黛,不是想找搶劫犯。

清見琉璃想了想也是,就算岩藤友真被搶劫了,也找到那兩名入室搶劫犯,但還是解釋不了大段黛失蹤的問題——岩藤友承認自己被綁在客廳一整個白天,大段黛上午也進來了,他怎麼沒看到?

這根本說不通,所以他還是在撒謊,警方依舊會認為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最多警方改一下腦迴路,相信他真被搶了,沒偽造被入室搶劫的現場,但正好藉機把大段黛殺害,又把自己綁回到壁爐上,開始裝無辜。

七原武也略過這話題沒再細問,把注意力移回到委託上,沉吟片刻又問道:「那岩藤桑和大段小姐的關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