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把豆腐坊建起來之後她就能安心種地了。
已經耽誤一天了,明天她決定再耽誤一天,先送雙臣和小虎子去上學,然後趕緊把豆腐廠辦起來。
等他們吃完飯,外面何忠媳婦帶着幾個婦女來,他們不好意思問道:“妮,你今天還收菜嗎?”
“收啊, 怎麼不收呢?每天都收啊。”
幾個婦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她是真不在意還是強顏歡笑。
不過打秤的時候大家還是安慰她,“還會碰見更好的,別著急。”
“對,你看桂芝不也單着呢嗎?也不是你一個人。”
“張麗也該找對象了吧?”
“小英子都16了。”
“這麼說咱們屯挺多大姑娘……”
他們逐漸跑偏。
卻只有她和桂芝是真正受傷。
等收完菜了,天徹底黑下去, 李逆逆關大門要睡覺了, 大將軍突然汪汪起來。
李逆逆往前一看,是關小禾滿臉淚痕神色憔悴的走了過來。
李逆逆皺眉, 還沒等說話,關小禾先語氣哀求道:“三妮妹子,是我錯了,是我不好,大年要調雲南去了,你快去攔住他啊。”
“郝大年要去雲南了?”
關小禾哭的不能自已。
她以為她這麼一鬧,郝大年不跟這個三妮在一起就會找個好拿捏的,畢竟他歲數也不小了。
說不定會找個二婚,其實二婚跟她也沒什麼區別,說不定大年還會發現她的好。
再不濟,找個年輕的也不用搬走, 她還是每天都能看見大年, 孩子們還是能得到大年的照顧。
可是從醫院出來後郝大年就去找他們領導,申請調到雲南礦區去。
他是技術員,那邊正需要開採方面的人才。
領導讓他考慮, 他考慮都不考慮就直接填寫了申請表。
“你快去攔着他啊,我不鬧了,我同意你們結婚了。”關小禾吼道。
李逆逆黑着臉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是月老嗎?你說誰結婚誰就結婚?這是郝大年自己的選擇, 他寧可背井離鄉都不願意再看見你,應該反省的是你自己,我的婚事不用你來操心。”
“你就這麼狠心?”關小禾道:“我也沒要求你們做什麼啊?就是就近照顧一下,是你太狠心了。”
李逆逆也不惱,道:“你走吧,這是郝大年自己的選擇,你捨不得他只能說你活該,你要是真的有心,就放過他吧,別的,我沒什麼好說的。”
她說完,將大將軍的鏈子打開。
想把責任推到她身上?沒門!
關小禾嚇得夠嗆,急忙跑了。
關小禾走了不久,郝大年就過來了。
李逆逆感覺他會來,一直在門口站着。
郝大年見她精神很好,沒有受影響的樣子,一臉的苦笑, “妮,你哪怕難過一點, 我也不會這麼難受。”
還沒過夜呢,他鬍子就長出來了,正義的臉看起來全是滄桑。
李逆逆道:“我卻覺得這樣挺好的,人不會義無反顧去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你很快就會忘了我了。”
“我要去雲南了。”郝大年語氣哀傷,他希望妮子能留他一下。
若是她留他,他就不去了
李逆逆問道:“去了升職嗎?工資漲嗎?”
郝大年一愣,然後點頭,“嗯,還給一筆安家費,可以帶家屬……妮……”
“那就去吧!”
李逆逆乾脆的道:“既然你想去,是升職,那就去吧,咱們老祖宗血液里就帶着闖勁,我若是有人請我早走了。四處看看,長長見識。”
想讓她心疼的郝大年:“……”
他驀然笑了,“妮,我其實對你了解很少,原來你這麼野性啊。”
李逆逆笑了:“對呀,別看我外面裝得好,其實我現在並不適合當別人的妻子,你若是想找個好女人,相夫教子的,那你就找錯了。”
郝大年直到現在也沒聽見她的挽留。
他無奈道:“好了,知道了,深怕我娶你,不會娶你了,讓你當老姑娘。”
他們說了一會話,狗確定不拿走了,郝大年還給小奶狗取個名字叫旺財。
李逆逆不是想做買賣嘛。
之後他要走了。
冷清淺淺的月色落在他消瘦的肩膀上,在無人的鄉路上,推着自行車的男人突然回頭,眼裡含着淚花,他問,“妮,若是幾年後我回來,你還一個人,我還娶你!”
像是有什麼東西扎入新房。
李逆逆的眼睛也濕了。
不過她努力瞪大,不讓自己露出破綻。
她微笑着對他揮手,“別想了,我怎麼可能幾年後還一個人?你碰見合適的就找吧。”
“大年,再見!”
郝大年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酸澀無比,到了這時候她也不肯鬆口,看來真的不愛他。
他慢慢轉頭,騎上車消失在無邊的黑色天際中。
送走郝大年後李逆逆根本睡不着。
她想了想,打算去給秦朗打個電話請個假。
看看時間,九點多了。
秦紹元應該睡著了。
她穿着美背,胡亂搭了一件破襯衫在身上,然後去了秦家。
平時秦紹元不鎖大門的,今天的大門她怎麼弄不開?
她費力的把鐵絲擰開才發現,人家確實沒鎖,是她看錯了。
她輕輕的關門,突然撕拉一聲,本就破的襯衫被鐵絲掛掉了一隻胳膊。
李逆逆:“……”
也就是壞的,她就算了,不然她肯定要找秦紹元賠她。
她把袖子直接扔了,去向倉庫門口,剛抬起手,就聽身後一聲低斥,“可算抓到你了,你到底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李逆逆:“……”
她嚇得張大了嘴,把頭恨不得插到脖子里,貓着腰要跑,被秦紹元大手抓住脖領,一把手就拉住了她披散的頭髮,“小賊,抬起頭來了!”
然後他就看見李逆逆一張羞愧難當的驚惶小臉。
秦紹元急忙放手,難以置信,“怎麼是你?”
“這些日子一直有人在我門前晃悠,都是你嗎?”
李逆逆:“……”
怎麼辦?
血可流頭可斷,就是髮型不能亂是不是?
她扒拉一下頭髮,咳嗽一聲讓自己淡定,然後問道:“你怎麼還沒睡啊?”
“所以,你總趁着我睡了過來是嗎?”秦紹元深邃的眼睛眯成了一條危險的縫。
哈哈。
斷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