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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向依雲的生日,張向北他們就想着給向依雲慶生,瓊中沒有什麼地方可去的,周若怡提議去海城,張向北想到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沒怎麼休息過, 就想着趁這個機會,犒勞犒勞大家,因此同意了。

到了下午的四點多鐘,他們兩輛車,就朝着海城出發。

到了海城,他們先去金牛嶺公園邊上的瓊菜王美食村。

他們在停車場停好車, 包天斌帶着他們先去點菜區點菜, 點菜區很大,就像一個市場,中間有橫豎的通道,通道兩邊,有海鮮池,一個個玻璃的池子里,養着生猛海鮮,也有冰鮮海鮮的區域,那些沒有辦法活養的魚類和貝類,就在這裡。

這裡還有專門的涼菜區,肉食區,家禽區,蔬菜區有專門採摘自五指山的各種野菜,還有各式的點心區。

瓊菜王美食村的規模很大,是園林式的酒店,酒店既有堂食的一個大廳,也有露天的,錯落在樹林和花叢之間的一張張桌子,還有一個個的四角木涼亭, 涼亭的中間擺着餐桌,四周有帷幔,可以遮光擋風,也能夠遮擋小雨。

天氣好的傍晚,涼亭四周的帷幔都掀開來,四面透風,坐在裡面吃喝,很愜意。

十二月的海城,氣溫十五六度,對當地人來說,已經覺得有些涼了,但對張向北他們這些從大陸過去的人來說,卻是正好。

他們選了一個涼亭,坐在那裡一邊喝酒,一邊看着亭子外面風動樹搖,聽着從四周各色人說話的聲音一陣陣傳來,真的是但聞其聲,不見其人。

瓊菜王美食村主營的是海南菜, 海南菜里有四寶, 那就是雞、鴨、羊、蟹, 雞是文昌雞, 鴨是加積鴨,羊是東山羊,蟹是和樂蟹,也是到這裡必點的菜,除此之外,烤乳豬和海南粉,也是這裡必不可少的菜。

包天斌還點了刺身龍蝦和清蒸石斑魚,點了白灼蝦和小手臂大的皮皮蝦,點了碳烤生蚝和辣炒東風螺,還有椰子糕和椰子飯。

椰子飯是把糯米塞進椰子的內殼裡,蒸熟了再用刀,像切瓜那樣切成一瓣一瓣,吃在嘴裡清香無比,白色的椰子糕切成一塊一塊,就像是豆腐。

服務員端上一個盤子,盤子里是一個有籃球那麼大的焦黃色的球,張向北他們看着嘖嘖稱奇,不知道這是什麼東東,包天斌和他們說,這是大煎堆。

在座人中,只有顧工老神在在,和他們說,大煎堆其實就是麻球,裡面是空的,做煎堆的關鍵是,炸它的時候,你不可能把它整個埋進油鍋里,它是浮在油鍋上的,廚師要一邊滾動一邊炸,保證每一處都炸酥炸脆,但又不能炸焦了。

“周若怡、孫向陽,你們在廣東的時候,沒有吃過煎堆?”顧工問周若怡和孫向陽。

“冇,特么的見都沒有見過。”周若怡說。

“那還是時間呆得太短,煎堆是廣東、福建這一帶的零食,這個還算是小的,我在汕頭,見過一米多直徑的煎堆,那個才叫大煎堆,炸那個才要手藝,在炸的過程中,煎堆會爆裂開,你要想辦法把它補回去。”顧工說。

“還真是什麼吃的,都逃不過你顧工的眼睛。”包天斌說。

“這個,是從海外傳進來的嗎?”聽到了廣東和福建,張向北問。

“應該不是,如果是,那也是很早之前就傳進來了,明末清初的文學家屈大均在《廣東新語》中有記載,說是:‘廣州之俗,以烈火爆開糯谷,名曰爆谷,為煎堆心餡。煎堆者,以糯粉為大小圓,入油煎之,以祭祀祖先及饋親友者也。’說的就是這煎堆。

“清末民初有一首《羊城竹枝詞》,裡面也有‘珠盒描金紅絡索,饋年呼婢送煎堆’之句,可見當時已有把煎堆作為年節的時候,送禮的佳品了。”

顧工引經據典地說著,聽的人不停地點頭,向依雲說:

“這麼大的一個球,怎麼吃啊?”

顧工笑道:“來來,我們大家都把筷子放在這個球上,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往裡插,然後分食之。”

大家一聽,都來了興趣,站起來,紛紛把筷尖放在那個球體上,顧工數了一二三,大家一起把筷子往裡戳,“噗”地一聲輕響,一股熱氣和糯米的香味,從那裡升起,原來是個球形的大煎堆,頃刻間分崩離析,碎成了一塊塊,大家夾起來放進嘴裡,一起叫着好吃好吃。

在瓊菜王吃完晚飯,他們轉戰去了夜店,卡座包天斌早就訂好了,他們到了之後,隔壁的卡座已經有人,就是“公子”他們那一批人,正在神吹鬍侃着,今晚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一個買單的笨蛋,這個笨蛋,正吧唧吧唧地和公子說著自己的事情。

大廳里的音樂很響,為了讓“公子”聽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這人湊得很近,腦袋都快貼到“公子”的腦袋了,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面噴着。

“公子”身子仰躺在那裡,好像在躲着這傢伙的唾沫,他架着二郎腿,翹起來的那隻腳,都已經在茶几上面晃着了,他右手摟着一個女孩子,嘴裡叼着香煙,煙叼在右邊的嘴角,好像是粘在嘴唇上,不用手指夾着,他一張一合說著話的時候,那煙居然沒有掉下來。

這人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了,熱切地盯着“公子”看,“公子”眉頭皺了一下,嘴裡“嘖”了一聲,他眼睛斜看着這個傢伙,嘀咕了一句什麼。

“什麼,公子,你說什麼?”這傢伙沒有聽清“公子”在說什麼,大聲叫着。

坐在他邊上的一個小夥子,趕緊說:“公子說了,這麼點小事都搞不定,還要來找他?”

這傢伙趕緊覥着笑,說:“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就是大事。”

坐在他邊上的小夥子趕緊幫着他,和“公子”說:“公子,這是我兄弟,看在我面子上,你一定要幫幫他。”

那傢伙在邊上連連點頭,“公子”又“嘖”了一聲,抬起手,指了指小夥子說:

“好吧,就這一次,明天我打個電話,下次你他媽的別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帶來。”

一聽這話,那傢伙儘管已經被“公子”歸類到亂七八糟的人,他還是笑了起來。

小夥子說:“好好,沒有下次了,也就是看在是兄弟的份上,我才會來求你,喝酒喝酒。”

那傢伙趕緊附和,說:“對對,我們喝酒。”

小夥子湊到他的耳邊,和他說:“公子只喝百樂廷。”

“有數,有數。”那傢伙趕緊說。

張向北他們剛坐下,少爺馬上拿着酒牌過來請他們點酒,張向北拿過來,第一頁就是軒尼詩李察,張向北用手指點了點說:

“就這個,三支。”

少爺的眼睛睜大了,看着張向北問:“先生,你確定?”

張向北笑了一下,周若怡在邊上罵道:“確定,確定,特么的是不是要我先去刷卡?”

少爺趕緊說:“不用,不用。”

拿着酒牌,一路跑開了。

向依雲問:“你們點了什麼?”

“李察。”周若怡說。

向依雲趕緊說:“太貴了!”

“冇,嫌貴你就不要喝,張向北要是小氣,不肯買單,那就我來買。”周若怡說。

丁勉力連忙和向依雲說:“他們闊佬的思維我們沒辦法跟上,我們乖乖坐着就好。”

顧工也說:“向依雲,趁這個機會,能宰你就狠狠宰,我們出去,這傢伙連商務艙都捨不得買,讓我這個胖子和他一起去擠經濟艙,到了這裡,他倒大方起來了,千萬別錯過。”

大家都笑了起來,張向北罵道:“這能一樣嗎,坐飛機是公差,公差有公差的標準,這裡是玩,玩有玩的玩法。”

這裡的軒尼詩李察,標價是兩萬五千八一支,張向北一氣點了三支,也怪不得少爺的眼睛會睜大了。

大廳騷動起來,一隊的人從大廳那邊出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穿超短裙的公主,手裡舉着一個燈牌,燈牌上亮着的字,是“軒尼詩百樂廷”,她後面跟着一個少爺,手拿着一個托盤,托盤裡是一瓶“軒尼詩百樂廷”。

少爺的後面,又跟着一個公主,公主手裡,舉着一樣“軒尼詩百樂廷”的燈牌,後面跟着拿酒的少爺。

四個人穿過大廳,往這邊款款地走,扭腰甩手抖屁股的人們,都往邊上讓開,台上的dj看到了,馬上換了一曲《德拉斯基進行曲》,四個人踩着雄壯的樂曲,一直走到了“公子”他們的卡座。

大家都往那個卡座看,那個卡座里男女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把其他卡座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我去,特么的上個酒還有這麼多戲,真是戲精。”周若怡罵了一句。

“軒尼詩百樂廷”在這裡標價六千八百一支,兩支百樂廷,就要一萬三千六,你還不允許人家表演一下?

周若怡話音剛落,從那個角落,響起了“咣咣咣”的敲鑼的聲音,接着,一支更龐大的隊伍出現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少爺,手裡拿着一面鑼,敲着。

他後面跟着一個公主,手裡舉着一個燈牌,燈牌上亮着“軒尼詩李察”的字,後面跟着一個少爺,手裡的托盤托着一瓶“軒尼詩李察”,接着又是一個舉燈牌的公主和一個拿酒的少爺,接着還有一對。

大廳里真的騷動起來,大家屁股也不扭了,目光都跟着這支隊伍,三瓶“軒尼詩李察”,那就是近八萬塊錢了,誰來了啊?

張向北看到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朝自己這邊走來,大家的目光也都追了過來,張向北罵了一聲:

“媽逼!”

這個時候,隔壁那個剛剛還眾聲喧嘩的卡座,突然就陷入了一片闃靜,每個人都閉上了嘴,“公子”的臉變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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