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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聽得二叔說起木恩公外貌,心中更是驚訝,更何況恩公曾被囚於高登巡守軍中,頓時戒備在心,心中暗下決心,便是這兩個將軍用收義女之舉,也絕不能將恩公行蹤說出。

孩童雖是聰慧,可眼眸中的戒備、擔憂卻逃不過福瑞的雙眼,心思稍動,就已知自己這侄女兒對自己兄弟二人仍有戒心,當即明了她與少年之間早就相識,不然不會聽到兄長說起少年外貌,面色頓轉。

「大侄女,我與你阿爹,知道你早認識那少年,我們不是高登那種混賬草包,更不是置百姓性命不顧之將,不知那少年是否告訴了你,是我與兄長二人助他入城的。」福瑞不待小豆子開口,主動開口,解釋自己兄弟並沒有為難少年之意。

見女娃娃似還不信,福康接過兄弟話來,繼續開口:「大侄女,你想想,若我二人想要為難他,他又怎會讓你傳下‘城門約定不爽約之言?」

恩公走得急,並未明言,但他口信中的意思卻如福氏而將所言,自己關心則亂,並未想得許多,此番在義父、二叔解釋下,稍一思索,小豆子恍然大悟,沖福氏兄弟開口。

「這麼說來...恩公是與...早有約定。」

望着小豆子才將反應過來,福氏兄弟哈哈大笑,福康捏了捏閨女面龐,當即開口,將少年是如何在雁北城外潛入自己兄弟二人軍中,又將他如何勸說兩人,假意挾持之事如實相告。

聽得恩公潛入巡守軍時,小豆子一雙清澈大眼瞪得溜圓,沒想到他如此膽大,又聽到他潛入主將營帳,挾住義父、二叔兩人,不禁咧嘴大笑,倒讓福氏兄弟二人略顯尷尬,畢竟作為兩路巡守軍的主將,被人擒住,可不是什麼光彩之事。

「行了,義父與二叔兩人連這等丟盡顏面之事都如實相告了,你還有何擔憂?可以將那少年之事告知我二人了吧?」雖說福瑞心中已信任了少年,但還是想要旁敲側擊再打探一番。

儘管小豆子比起尋常孩童懂事的早,也更聰慧,可她面對的畢竟是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將,此時也終是對面前的福氏二將稍稍放低了戒心,將少年如何在莫郡之中擊退匪賊,在莫郡後山之中救下莫郡百姓之事如實相告。

而後說起了他雪夜追賊,而後被高登以百姓為質擒拿之事也清楚述說於福氏兄弟。

聽得小豆子說起少年為百姓所行之善事,福氏二將亦微微額首,而後聽到高登設計擒拿於他,福康再忍不住心中怒意,拍案而起,怒道。

「豈有此理,身為巡守將軍,且不說以怨報德這等卑劣行徑,便是以百姓為質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那混賬也敢犯下,我看他是不想要他那顆肥碩的腦袋了,若是萬將軍還在...」

許是想起萬鈞在雁北時,時常教導自己,要戒急用忍,雷霆一怒後,終是忍住心中怒火,微微一嘆。

身側福瑞,瞧見兄長一怒之後,很快冷靜下來,心中甚是欣慰,暗道兄長終是沒忘記萬將軍之教導,隨即開口問小豆子道:「大侄女,依你所言,那少年人,是為了救那什麼雲公子才入雁北城?」

「不錯,聽恩公說,雲公子是為雁北造福的好官兒,所以恩公才會不辭辛勞,要設法救他。」小豆子望着福康,認真答道。

「雲公子...兄長,你可曾再在雁北,甚至咱齊雲北境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福瑞沉思片刻,轉頭向兄長問道。

福康撫須搖頭,蹙眉答道:「在這北境官場,你可比我圓滑得多,若是連你都不曾聽聞此號人物,我又如何識得。」

聞言再陷思索,福瑞眉頭緊鎖,呢喃自語:「那就奇怪了,若是為民的北境好官,自然有所耳聞,卻怎的從未聽人提起過這雲公子名號?」

呢喃自語,眼神閃爍

,福瑞思前想後,忽地想起了什麼,忙開口問小豆子道:「大侄女,二叔問你,適才你曾提起過,在莫郡中時,你那恩公,曾被高登算計過。」看書菈

「是呀,不僅是算計,還有個幫凶,明明恩公是救了他,他卻出手偷襲,實在可惡。」小豆子想起當日自己與六哥哥所見,不禁憤恨道。

「那出手偷襲之人,是什麼模樣,可還記得?」福瑞似是抓住了什麼線索般,繼續追問。

小豆子側首思索片刻,終是想起入雁北城時,曾聽到守城士卒議論過此人,忙開口說與福瑞。

「遠遠地,瞧的不是很清楚,不過他使的是雙掌功夫,偷襲恩公用的也是掌...對了,先前在雁北城外,入城之時,曾聽守城的大人議論,說他叫...什麼嚴統領。」

此言一出,福康、福瑞二人同時起身,面色凝重,同時開口。

「嚴青川!」

嚴青川是何人,自不用多說,福氏兄弟心中明了,他出現在雁北,那雲公子的身份,便已明了,福瑞面色鐵青,已然說不出話來,福康更是眉頭緊鎖,撫須不語。

小豆子見狀,忙上前開口:「義父、二叔,你們知道那偷襲恩公的壞人,是何來歷?」

福康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言明嚴青川之身份與自己這義女,倒是福康眼眸微動,上前撫小豆子面龐開口道:「好孩子,適才不是說為義父、二叔斟茶來着,去吧,正好二叔一路入城,口渴難耐。」

小豆子知是二叔有話要與義父說,更知便是自己賴在此處,也得不到任何消息,便依禮節微微一拂,快步退去斟茶。

見小豆子離開,福瑞掩上房門,才幽幽向兄長開口道:「嚴青川可是嚴若海獨子,聖上面前的紅人,他在雁北,又在高登軍中,且咱們又從未在雁北聽說過那雲公子名號,這公子是何人,我想兄長心中已有了計較。」

福康撫須眯眼,迎上兄弟目光,輕聲開口:「雲公子,齊雲之雲,文韜武略。」

「韜乃卓爾不凡,萬里挑一,如漫天雲彩,超凡出眾...兄長,雁北之事,看來不小。」福瑞顯然已洞悉齊韜身份,面色凝重緩緩開口。

福康沉思,似話中有話:「就連你我兄弟,皆不知他來了雁北...」

「高登卻知...」福康接過話來。

「雲公子失蹤了,如何是好?」福瑞想來沉穩目光已顯出一絲慌亂。

福康沉默片刻,緩緩開口:「依着我那閨女所言,少年已去追查,看來他尚在雁北城中。」

聽聞兄長之言,福瑞心中慌亂稍去,喃喃道:「不錯,他尚在城中,便是天大的好消息,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得設法引軍入城,不僅是為那少年口信中單斌欲反,更要找到雲公子下落。」

此刻福康反倒更為冷靜從容,聽得福瑞之言,規勸開口。

「不可衝動,且不論那少年之言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眼下雁北城已封,挾公子之人,也逃不出雁北,你我此時動兵,依你我兄弟與萬將軍關係之密,只會落人口實,說不定還會引火燒身...」

在福康勸說之下,福瑞終是冷靜些許,問策兄長道:「那依照兄長之見,咱們眼下,卻要如何行事?」

福康撫須思索片刻道:「等。」

這一字似是點醒了福瑞,兄長所言不錯,若少年所言是真,那就要等導單斌露出馬腳,方能號令雁北城中士卒倒戈,要等到少年子時相見,方知他是否能拿出萬將軍信物,到時再發難不遲。

想至此,福瑞不由喃喃開口:「兄長所言極是,唯有等...才是上策。」

「蹬蹬蹬——」上樓聲已然響起,打破了房中安靜。

「吱呀——」房

門推開一道縫,小豆子手托茶盞,鑽入房中,向著福氏兄弟笑道:「義父、二叔,茶來了。」

——

顧蕭避開先前來時路,以免被那些殺手發現,行不多時,已至先前幾人商議好的會合之地,遠遠就瞧見江姑娘三人早已候在巷中。

幾人見得青衫身影,閃動片刻,落於身旁,不由好奇,煙袋鍋搶先開口,打趣道:「木兄弟,你這追查之下,一身行頭倒先追回來了。」

顧蕭卻沒心思與煙袋鍋打趣,只是將自己巧遇小豆子之事說與二人,而後開口問道:「諸位,怎樣,可曾探得什麼線索。」

孫偏將輕輕搖頭,不過卻轉向煙袋鍋,沖顧蕭開口道:「我與江姑娘不曾探得,但尺兄弟,卻有線索。」

煙袋鍋亦明顧蕭心中急切,收斂先前打趣之色,從腰間摸出個物件,遞至少年問道:「我這一路探去,無論是路邊腳印還有牆角痕迹,沒什麼異常,只是我在返回之際,瞧見了一物,甚是蹊蹺,便想着帶回來讓你瞧上一瞧。」

煙袋鍋說著,已是攤開掌心,現出手中物件,顧蕭低頭望去,只見躺在煙袋鍋掌心中的,似是塊瑣碎細布,粗略望去,甚是普通,並無什麼奇特之處,但細細看來,確實極為眼熟。

思忖片刻,終是想起什麼,顧蕭忙從懷中取出一物,稍稍比對,發現自己手中之物與這碎布,顏色一致,料子亦相同,眸中頓顯恍然。

原來這碎布塊,乃是他與慕容嫵二人扮作福氏兄弟麾下巡守軍士卒時,用於遮擋風雪的蒙面風巾,現在煙袋鍋掌心的正是這風巾一角。

「看來慕容姑娘被發現了,不僅如此,可能還被擒了,這才設法留下線索,讓我能有法子追蹤。」顧蕭心中默念,定下心思,抬眸向煙袋鍋開口。

「尺信大哥,這碎布塊是在何處發現的?」

煙袋鍋聞言,衝著適才來路指道:「距咱們這不遠,那裡倒也有幾處人家,只不過都閉着門,我想着你說的話,擔心妄自查探,會打草驚蛇,故而不曾一一探查,先回此地與你們會合,再從長計議。」

「尺大哥前方引路,咱們不能再耽擱時辰了。」顧蕭暗贊煙袋鍋處事妥當,當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