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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可說的。”張紅艷翻了個身背對着大家。

林紅衣扯了扯王美麗的手臂,王美麗沒理她,她又看向李春燕,李春燕也沒搭理她。

林紅衣這才扁扁嘴,小小聲嘟囔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犯不着這樣吧?不是的話就去說清楚唄,是的話把人趕走就行了,反正拋妻棄子拋夫棄子的也不缺你一個。”

林紅衣現在是不覺得這事什麼大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們自己好不容易考上大學,眼見以後的日子就能好起來了,樓下那個男人哪裡配得上大學生啊?你們看他穿的衣服,都是補丁,一塊一塊的,還髒兮兮的,長得好不好看。”

“換我,考上大學了我也看不上這種男人了。”林紅衣說得耿直。

“你覺得你說得很對嗎?”孫美蓮冷下臉質問着,“你覺得考上大學你就高人一等了還是你這個人就鍍了一層金了?你覺得當一個背信棄義的人是很光榮的事情嗎?”

質問完林紅衣孫美蓮轉頭問蘇舒,“你覺得呢?”

蘇舒已經躺在床了,聽到孫美蓮問她,她聳聳肩,只說了句,“不知事情前因後果,所以我不做評論。”

說到這,蘇舒又說了句,“但是我認同早上我們三個說的那句話,能不顧及一歲大的孩子安危的男人,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拋開別的不談,能讓一個語言不通且不識字的男人帶着一歲多的孩子跑來學校找人,要麼是這個孩子病得不行了,要麼就是這一趟遠行能給他帶來足夠讓他忽視所有不安因素和不便的利益。”

利益這個詞語蘇舒刻意加重了語氣。

需得知道,這個年代男生總比女生更容易活着,也更容易活得好一些。

當然,張紅艷的事情蘇舒只聽了這麼一兩句,所以她這人確實也不愛摻和別的事情。

如果孫美蓮不問她,蘇舒連這些話都不會說。

她不是張紅艷,沒有經歷過張紅艷的過去,所以她也沒資格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批判張紅艷。

蘇舒的話讓孫美蓮沉默了好久,之後她才點點頭,“你說的也對,我們也只是聽了剛才那個女同學說了幾句,僅僅聽了那幾句就去指責張紅艷,確實也不妥。”

大家說話的時候,躲在被窩裡的張紅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在哭了。

哪怕是蓋着被子也遮掩不掉她在哭到在顫抖的身子。

王美麗想了想自己,她考上大學以後就從沒有想過和丈夫離婚,但是不能否認,丈夫對她的態度確實小心謹慎了一些,怕也是在外面聽了被人什麼話,比如她考上大學以後就看不上他這類的話了。

這麼一想,王美麗嘆了口氣,“當初他說要送我來學校報道的時候我不應該因為心疼車費就不同意,現在想想,可能他心裡會在擔心什麼。”

“我們家屬院有個下鄉的男同志考上回了市裡,因為沒指標,所以他鄉下的妻子和孩子都沒有一起回來,他一收到錄取通知書就有好多媒人找上門要給他做媒,哪怕知道他在鄉下有妻兒都不在意,說只要他和鄉下的離了婚就行了。”李春燕道。

“這些事確實不稀奇,我外婆的村子裡也好多下鄉的年輕人回去了,在鄉下結過婚的也都不管不顧了。”王美麗跟着說了句。

林紅衣關注點奇特,扭頭問李春燕,“那你們家家屬院那個人後來和鄉下妻子離婚了嗎?”

“沒離,他媽以死相逼都沒離,他被逼煩了,還沒有過年,東西一收拾就又回鄉下去找他妻子孩子了,後來聽他嫂子說過完年他就從他岳父家去大學報道了。”

李春燕笑,“家屬院當時好多人笑話他傻,但是我家裡人說他是一個很有擔當,很有責任感的男人。”

“我也覺得他這樣的人才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孫美蓮十分贊同,“找對象就要找這樣的。”

張紅艷什麼都不肯說,大家也沒再譴責她,窗帘一拉就午休了。

張紅艷的女同學也不知道和女設宿舍樓別的人都怎麼說的,蘇舒幾人下午出宿舍的時候好多人都圍過來問,看張紅艷的眼神除了大量之外,都帶着掩飾的並不是特別好的譴責。

幾人到了樓下才看到那個男的到現在都還抱着孩子在女生宿舍門口等着,宿管阿姨也瞪大了眼睛站在邊上守着,就怕一不注意就讓這男的闖進女生宿舍。

“紅艷,要不然讓林紅衣幫你請個假,下午你別去上課了?”王美麗拉住張紅艷有些擔憂的看向她,“這男的能在樓下吹着冷風等這麼久,看來是肯定要蹲着你,如果我們下課他還沒有走,我們幫你從食堂帶晚飯,晚上他總是要走的。”

張紅艷想了想,點點頭,“那我先回宿舍,今天真是太麻煩你們了。”

“沒事,我們誰都有遇上點小麻煩的時候。”李春燕朝着張紅艷笑了笑,“你在宿舍自己看書,回頭讓林紅衣把筆記借給你看看。”

“放心吧,我下午一定好好聽課,絕對不走神。”林紅衣拍拍筆記本打着包票。

張紅艷朝着幾人歉意一笑,這才直接回去了。

蘇舒幾人一出宿舍樓的大門,中午來敲門的那個女生指着她們一群人就和那個男人說,“喏,她們都是張紅艷的舍友,不過看樣子張紅艷下午不打算出宿舍樓。”

那男人一聽抱着孩子就直接沖了過來,一手摟着孩子,一手張開攔住蘇舒幾人的去路,用着方言嘰里呱啦一頓說。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們要去上課了,別擋着我們的路。”蘇舒微微皺眉道。

那個女同學一副熱心腸的樣子走了過來替那個男人解釋,“他讓你們把張紅艷喊下來,他在學校等了張紅艷一早上了,風這麼涼孩子這麼小,張紅艷還真狠心,都不下來看一眼孩子。”

“讓?”蘇舒聽到這個字都笑了,“他以什麼身份用讓這個字命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