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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蘇挽秋瞪大眼睛:“蛇怎麼了?那是大哥三弟拿回來嚇我的,沒嚇到我,他們跑了,我氣不過,就把那條死蛇扔你們炕上了。”

說完抱肘當胸,悠悠道:“這可不能怪我吧?自作孽不可活沒聽說過?要算賬,找你兄弟去。”

說完又不屑看了蘇挽春兩眼,故作忠厚道:“不是我說,大姐,你們家人膽子也太小了,一條死蛇就嚇成這樣,當時大哥突然拿出來,我眼皮子都沒動……”

“什麼死蛇?那是活得,活得!能動的,到處亂爬……”

蘇挽春總算是倒騰上了一口氣,語無倫次地叫着,眼淚又涌了出來:“你……蘇挽秋,你就造孽吧你。”

“活得?不可能吧?大哥說那是死蛇啊。”蘇挽秋一臉驚訝:“大姐,你可不能為了賴我,就空口白牙說胡話,我找爺爺和六叔爺評理去。”

“你自己去看,那蛇……現在還在炕上爬呢。”

“是嗎?我去看看。”蘇挽秋果然就進了西屋,只見閆氏蹲在地上抱着肩膀抖個不停,話都說不出來,她是極怕蛇的,這會子當真是嚇得魂兒都沒了。

最可笑是蘇義山一個大男人,還有蘇雲海蘇雲陽,看見那蛇在炕上弱弱爬行,竟沒一個敢上前。

蘇挽秋過去將蛇抓起,納悶道:“咱們鄉下地方,菜地里草叢中甚至房檐下,不是常見這長蟲?至於就嚇成這樣嗎?尤其是大伯你,平日那樣威風,對家裡人瞪眼扒皮的,這會兒倒拿一條蛇束手無策,要不要這麼搞笑?”

蘇義山狠狠瞪着她,卻畏懼菜花蛇不敢上前。蘇雲海見蘇挽秋拎着蛇往外走,不由急道:“你幹什麼去?”

“幹什麼?自然是到後院後邊,找個洞放生,它能活就活,不能活就凍死唄。”

說到這裡,蘇挽秋忽然停身回望,笑吟吟道:“又或者,把這蛇宰了,給你們炖一鍋蛇羹?反正放了它,活下來的幾率也不大。”

“嘔……”

北方人基本不吃蛇,像是閆氏蘇挽春這種,聽見蛇羹二字都一陣乾嘔。蘇挽秋笑笑:“既然都無福消受,那就算了。可惜,我聽說蛇羹挺好吃的。”

說完揚長而去,這裡大房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蘇雲海喃喃道:“夜叉,這絕對是個夜叉,那麼長一條蛇,她……她都不怕。”

蘇挽秋繞到後院山腳下,隨便找了個枯草豐茂的山洞將蛇放在那裡,便回家來。

到得上房外,就聽屋裡是蘇明江的聲音在說話:“上了幾年學,倒學成了書獃子,連個蛇冬眠都不知道,你們就只知學四書五經,其他天文地理走獸飛禽一概不知一概不曉,這種書讀來有個屁用?”

蘇挽秋捂住嘴偷笑,連連點頭,心想:六叔爺說得沒錯,這種書獃子要來何用。

只聽蘇雲海委屈道:“又不是我們不知道,老大……他也不知道啊,就是他給我們出的主意,讓我們嚇嚇三妹,滅滅她的氣焰。”

蘇挽秋:……

沈-元-熙!

咬牙切齒將這名字在心裡念叨兩遍,又聽屋裡蘇明江訓斥道:“就算你們叫他一聲老大,連個親疏都不分?那不過是個富家少爺,你們三妹卻是血脈之親,他讓你們來嚇唬,你們就奉命行事了?這是三丫頭膽子大,萬一膽子小,像是四丫頭,嚇出個好歹怎麼辦?”

“六叔爺,這點我們老大考慮到了,說三妹是個無法無天的,死蛇多說嚇她一跳,但不能在其他姐妹面前露出來,會嚇壞的。”

蘇挽秋:……

沈-元-熙!

連蘇明江都無話可說了,好半晌方恨恨道:“總之,以後少聽你們那個老大的,什麼老大?不過一個富家紈絝罷了。今天你們自作自受,記住這個教訓,不然以後還有的苦頭吃。有數的,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是。”

蘇雲陽蘇雲海垂頭喪氣出了上房,蘇挽秋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這梁子算是結下來了,沈元熙你給我等着,不就是互相傷害嗎?當誰不會怎的,總不能讓你嘴上叫我母老虎,心裡頭卻把我當病貓。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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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頭前我出來時,就看見樹上站着兩隻長尾巴花喜鵲,這叫抬頭見喜,說不定咱們今天出門能遇見什麼好事。”

順着青山手指的方向,沈元熙抬頭看向院里那棵大楊樹,只看一眼,面色就是一變,伸腿虛踢青山一腳:“你什麼眼神?那分明是兩隻烏鴉,哪來的花喜鵲?”

“咦?”青山一抬頭,不由驚叫道:“怎麼回事?先前奴才看得明明是喜鵲,這……怎麼就一會兒功夫,變成倆烏鴉了。”

“出門見烏鴉。”沈元熙倒吸一口涼氣:“我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今天只怕是遇不上什麼好事。”

話音剛落,就聽“呱呱呱”幾聲,接着烏鴉飛起,繞着主僕三人頭頂打了個盤旋,這才囂張地呱呱叫着離去。

沈元熙:……不祥的預感更強烈了,要不然今天請個假?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沈元熙骨子裡可是放縱不羈愛自由的靈魂,別說兩隻烏鴉,就是兩群烏鴉,也不會真讓他望而卻步。

到了學堂,聽了半天的四書五經八股文,身旁陳清遠頭一點一點跟小雞啄米似的。夫子終於講完了,轉而說起明年縣試的事,只說這一屋學生着實有幾個人才,不妨明年下場一試,哪怕考不中,權當磨練了。

難得夫子的話能在學堂中引起一陣興奮騷動,提到縣試,不少學子都是摩拳擦掌,連陳清遠都醒過來,嘿嘿笑道:“總算這幾年沒白學,元熙,明年我打算下場一試,你呢?”

“敢不奉陪?”

沈元熙一笑,忽見蘇雲海蘇雲陽走過來,他便問道:“你們明年考不考?”

“那肯定是要考的,如夫子所說,哪怕考不中,權當磨練了。若是能考中,將來做了秀才,也算是家裡辛苦供我們這幾年沒有白費。'

“出息。”沈元熙敲敲桌子:“中秀才算什麼?怎麼著還不得博個廩生的名頭,這才能說家裡供你們讀書沒有白費。”

做了廩生,每個月是有米糧可領的,所以沈元熙才會如此說。

蘇家兄弟答應着敷衍過去,蘇雲陽便道:“老大,你知不知道咱們縣城做金銀首飾的鋪子哪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