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麋爺你那麼聰明,咋又被人給弄進這牢獄之中了,當初我等可是知道,你被送進來的時候,被打得遍體鱗傷啊...”
“哼!”提到這話的時候,糜芳也是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還能是因為什麼,還不是那劉章不知好歹,又和我家主公廝殺起來了。
想要從我家主公手中搶走漢中,誰知道這傢伙怎麼想的,打不過我家主公就拿我撒氣。”
麋芳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是臉色忍不住鐵青了起來,這第二次入獄當真是讓他十分鬱悶,而且是忍不住的感慨萬千。
“那時候劉章想要搶奪我家主公的漢中之地,但是和我家主公商討不下,竟然想要趁着曹孟德偷襲我家主公後方的時候悍然出兵,落井下石!
那時候我家主公明明已經選擇了退讓,他劉章還假模假樣的和我說,讓我回去替他像主公道謝。
誰知道我這城門還沒出呢,他就反悔了!”
“反悔?”眾人聽到了這話之後再次愣了一下,“麋爺你是不是湖弄我們,這劉使君...雖然現在他已經不是使君了,那他也不至於三番五次的反悔啊。”
“就是,麋爺你這肯定是在湖弄我們...”
看着眾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麋芳直接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然後一把將那酒樽摔在了地上,“你們知道個屁!”
“麋爺你...”
“閉嘴!”麋芳一把打斷了那人的廢話,然後直接冷哼一聲繼續說到,“你們知道什麼,那劉章他能不後悔么?
他想要和曹賊一起夾擊我們主公,可我們主公那是誰?
那是大漢的交州牧,是真正的從一無所有一劍一劍噼出來了這偌大的勢力,那是他能比的?
曹賊尚且不敢小覷我家主公,他劉季玉也配和我家主公相比?
他想要落井下石,結果大軍剛剛進入漢中就被我家主公直接打得大敗,然後大軍盡數淪喪,就連那龐羲和嚴顏兩位老將軍都已經看不下去了。
乾脆選擇投降了我家主公,你看看那嚴顏老將軍,在西川何等威望,這最後不還是甘心為我家主公赴死么?
這就是差距!”
“哦...”一群人聽到了這話之後,突然感覺這似乎有些道理,“那之後呢?”
“之後?”麋芳一臉晦氣的嗤笑了一聲,“之後我還沒走出這成都的城門呢,就被他劉章麾下的將士直接帶了回去。
然後的事情你們不是知道了么,將我一頓好打,然後送了回來。
嘖嘖嘖...身為益州州牧,竟然如此肆意妄為,將自己的命令當做兒戲,這等人執掌你們益州。
也難怪這些年你們西川的百姓一日過得比一日凄涼。
這窮困就罷了,這天下哪家的老百姓日子也不好過,但是明明身處天府之國,明明有着大好的局面,四下有沒有什麼外敵威脅。
你們竟然過得如履薄冰,還不如我在這牢獄之中自在當真是可笑至極。”
麋芳說完這些話就優哉游哉的躺了下去,就在那乾草之上,翹起了自己的兩條腿,搖頭晃腦的模樣看得眾人一陣無語。
可是這無語之中甚至還帶着幾分的心酸和苦楚,剛剛那幾句話,雖然眾人覺得是麋芳的無心之言。
但就是這無心之言聽得他們心中...哎!
看着眾人的情緒有些低落,孫正也是趕緊朝着那麋芳笑了一笑,然後繼續將話題找了回來。
“那麋爺你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如今可是玄德公來了益州,怎麼你還....”
“哎!”麋芳此時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剛剛不是說了么,想喝酒了,就來了!”
“麋爺凈開玩笑,你可是玄德公的小舅子,又為了玄德公...”
“所以我進來了,咱也不能讓主公為難不是?”麋芳活動了活動自己的身子,感受到了後背那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再次吸了一口冷氣,“這群傢伙下手真狠...”
“麋爺...”
“主公下令荊州,交州,益州全境禁酒,甚至連酒器都不許私藏。
這事兒吧,或許你們看上去是很荒唐,但是此事又能夠怎麼辦呢,扶風郡的人剛剛遷徙到了漢中,然後就跟着漢中一起遷徙到了巴郡。
現在曹賊一揮手,這漢中上庸甚至是荊州都是一片糜爛,種不了糧食了!
今年春耕耽誤了多少,明年又有多少地方能夠春耕,若是再釀酒...這我們是還能吃得了飯菜,你們的糧食可就沒了。”
麋芳將話說了出來,頓時讓眾人的臉色再次微微一變,互相面面相覷之下卻也沒有反駁。
只是聽着麋芳繼續說著。
“這西川之人好酒,我家三將軍張益德也好酒,但是這好酒歸好酒,此時卻是不能再如此放肆了。
天下都在缺糧,每年單單是餓死的就有多少人。
主公也是沒得辦法,他不得不如此,你說我這出去了就想要放肆一下,也未曾注意到那禁酒令,上來就喝了一場。
結果被家兄抓到了一個正着。
主公未在,其他人想要說不知者不罪,但某家知道,若是如此日後這主公的將令如何?
他人又如何看待我那兄長?
所以乾脆一點也不用他人說什麼了,咱自己讓人給咱五十鞭子,然後自己滾進來帶着。
想喝酒了就在這裡偷着喝點,其他人也不知道。”
聽到了麋芳的話語之後,那孫正等人也是繼續默然了下去,只是沉默的給麋芳斟酒...
而回到了牢獄之中的麋芳也未曾多麼清凈,傷口還沒好就再次被人帶了出來,而這一次他倒是不擔心自己再被送進來了。
“軍師有令,讓你即可前往扶風郡聽令!”
麋竺的話讓麋芳微微一愣,然後帶着一臉苦笑就走了出去,一句話都沒多說。
在眾人那“日後可莫要再進來”的調戲之聲中被送了出去。
而在那牢獄之外,法正和彭羕也已經等候多時了。
“嗯...”麋芳看到了兩人之後,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便從兩人身邊走過。
等到他走遠之後,法正也立刻下令。
“去把這牢獄之中的那些人調出來,不管是去巡街也好,還是去看守城門也好。
總之別在這大牢裡面獃著了。”
隨着法正的命令,這大牢之中再次舊貌換新顏,而一旁的彭羕也是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主公不在,咱們可得幫着主公看好了這成都,以免某些人...藉機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最近這謠言,多得很啊!
也不知道麋芳折騰這麼一趟有多大的用處....”
“終歸還是有些作用的,他在這牢獄這種多年,和他們關係極好,而且...這些人也信任他。
用他們的嘴來安撫民心,我等只需要加以幫扶一二,便可以讓這成都穩定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