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這日,白道行聽聞大慶帝做了一個怪夢,夢到身穿白衣,頭披魚草的男子正坐在荷塘邊釣魚,可釣着釣着,竟釣起了一隻雞腿。

大慶帝經了徐貴妃一事,更是身心俱疲,只將更多的時間放在了扶乩和煉丹藥上。

他覺得這夢透着古怪,明明那頭戴魚草的邋遢男子很是狼狽,他卻覺得對方格外的親切。

待白道行和他扶乩了一把之後,這才窺探了天機,原來,那披着魚草的男子正是文曲星下凡,要來助陛下除奸佞的。

大慶帝覺得十分古怪,這朝綱穩定,外無戰事,好一個欣欣向榮之狀,哪裡來的奸佞小人?

直到趙九重和李長朔同時上了份彈劾首輔徐正的奏章,大慶帝才反應過來。

李長朔上的奏章是徐貴妃指控徐正想混淆皇族血脈,將王公公這個假閹人帶到宮中給徐貴妃侍寢,為的就是一招能有龍種,往後,他好長期攝政於朝綱,挾天子以令諸侯。

而趙九重上的奏章則是一份賬本,那賬本記錄著徐正在偷挖鐵礦一事兒當中的罪證。

那賬本上顯示,就私挖的鐵礦就不獨獨是趙縣那一份。

大慶帝看着那賬冊上的字眼,臉色頓時鐵青一片,那賬冊上的賬分明就比國庫還肥,大慶帝儼然沒有想到,這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忠心耿耿的臣子竟有這麼好的胃口,不動聲色就貪污了國家這麼多銀錢。

而就在這時,李嚴又帶來了兩個證人,一個正是那賬本的見證人趙虎,一個則是徐正的親妹妹徐貴妃。

這兩人都是被拋棄的棋子,在牢獄中更是受了非人的折磨,如今自以為找到了生天,自然也就老老實實的把當初的徐正如何指使他們,亦或者是徐正如何貪污鐵礦一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大慶帝聽後勃然大怒,當下就讓人去內閣首輔徐正家抄家。這不抄還好,一抄家,直接抄了好幾間堆成山的金元寶出來。

這就是更好的鐵證,大慶帝連徐正的辯解也不聽,立馬就下令讓人罰沒了徐正的家產,並將徐正打入大牢。

而大慶國本是風光無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首輔徐正,也就在這樣退無可退的境遇下倒台了!

沒了徐正,李長朔和李嚴算是徹底的沒了後顧之憂,為此,李嚴還特意宴請了趙九重,只為慶祝他們三人合力將徐正這個奸佞除掉的事情。

趙九重是為著林香草來的,誰知才上了桌,就只有李長朔和李嚴,一時間不無失望,還想出言問上兩句,不曾想,李嚴似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一般,淡聲說了一句:“今日之事,不談別的,就為我們三人成功的將徐正拉下馬一事慶祝慶祝。”

趙九重本有心跟香草他爹相處相處,如今聽了這話,自然沒再多說什麼。

然而她酒量原本就不行,沒喝幾杯就倒下了,李嚴大為詫異,只得由着崔建將趙九重帶回去休息了。

是夜,李長朔喝了不少酒,搖搖晃晃的朝着林香草的院子走去,不知道為何,他忽然就很想看看她,很像跟她說說話。

如今沒了徐正這個最大的敵人,他往後的路也會平坦許多,而她也會跟着自己富貴榮華。

入了院中,打過酒飽嗝兒,他才緩緩的朝着屋子裡走去。

這兩日,他已經讓雲煙試着不要放安神葯了,他有更多的時間陪着她,更何況,即便是趙九重回來這些時日,她也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

身旁,從來就沒有不嫁他的想法。

此時此刻,李長朔覺得,他的香草,終於還是要屬於他了。

裡屋里,林香草正坐在桌邊翻着書卷,見李長朔匆匆趕來,她愣了愣,又見他走路歪歪斜斜,十分不穩,她連忙上前去攙扶他。

只一靠近,她就聞到了一大股從他身上撲面而來的酒味兒,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道:“這是喝了多少酒。”

一邊說著,她又囑咐着雲煙去弄醒酒湯。

待屋子裡只有他們二人的時候,李長朔終是伸手,輕輕柔柔的捧着了她的小臉,一臉的寵溺:“香草,今天,我真高興。”

他帶着酒味兒的呼吸吹打在她的臉上,使的她忍不住往後靠了靠身子,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這才忍不住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

“因為高興。”他紅着眼,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中,只見她明眸皓齒,忽的他身上一陣燥熱,渾身也忍不住僵了僵。

林香草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只見他嘴邊還沾着東西,伸手就想去給他摸下來,不曾想,這手才剛剛伸出去,就被李長朔給拽住了。

“你。”林香草剛要說話,李長朔忽的就伸出了食指堵住了她的唇上,他緩緩地用手摩挲着她的唇角,緩緩道:“先不要說話,香草,我好久沒有這樣看過你了,讓我就這樣看看你。”

林香草當真依言沒有動,誰知道,李長朔卻離她越靠越近,這時,林香草忽的想起了夢境里的白袍男子,眼看着,李長朔的唇就要挨着她的唇邊了,林香草猛然回神,往後退坐了幾步,驚惶道:“雲,雲煙煮了醒酒茶,很快就會回來了。”

李長朔面色一愣,只道她是害羞了,就要拉她過來重來一次。

“我不吃醒酒茶。”

誰知道,這話才剛剛說完,外間,雲煙已經端着醒酒茶過來了,還規規矩矩的放在了他面前:“主子,你的醒酒茶。”

李長朔回頭瞪了雲煙一眼,雲煙立馬回神,轉身就往外走。

林香草怕她再將剛剛的事兒再重複一遍,當下忙合了書卷,指着他面前的醒酒茶道:“喝了它,你現在就出去,我想休息。”

自從來上京後,李長朔對她素來都是千依百順,如今聽了這話,只覺她是害羞了,當下也沒有遲疑,只一口喝了碗里的醒酒湯,這就起身道:“香草,明日陪我去王府上轉轉吧,也不知道他們修繕的如何了。”

林香草點頭,又指了指外頭,還未開口,李長朔已然朗聲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我現在就出去,立馬就出去。”

第二日一早,李長朔才下朝就匆匆趕來陪林香草用早膳,兩人用過早膳,外間的馬車也已經準備好了。

其實,將軍府和王府的距離很近,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就到了。

李長朔引着林香草過府,這離王府雖然還在修繕當中,可畢竟也是王府,自然比將軍府要大上許多。

行到半道上,有工部的人匆匆趕來,只說有匠人從涼亭上摔了下去,讓他去看看。

李長朔回頭看向林香草,卻見林香草沖她擺了擺手,滿臉含笑:“ 快去吧,快些回來,有雲煙陪我就好。”

李長朔想了想,終是點了點頭,快步跟着那工部的人走去。

如今,她所在的位置正是九曲荷塘處,荷塘里的荷葉早就枯的差不多了,她沿着迴廊緩緩地往山邊走,不曾想,卻看見有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在假山後烤着東西。

聞着味道,倒像是鴨肉香味兒,林香草好奇,快步朝着那人走去,不成想,那人恰好也回頭朝着她看了過來,竟是趙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