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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昏暗的樓梯,萊陽來到李良鑫屋前。

屋內的光透出門縫,彷彿割裂了時光,讓駐足的萊陽想起在這兒住了很久、會罵人瓜娃子的西安女孩……

搖了搖腦袋,萊陽推門進去,李良鑫和嘉琪都沒休息,屋裡還飄出灶火氣味。

“哇,大半夜的你們吃宵夜啊?”萊陽嘀咕道。

李良鑫招呼他坐沙發上,同時,穿着小熊睡衣的嘉琪從廚房端出陶瓷碗。

因為碗邊過燙,她用抹布裹着,嘴角還不斷發出嘶嘶聲。

“啊~燙燙燙~~”

嘉琪將碗放茶几上,小嘴一撇道:“要不是你我們早都睡了,吶,這是恬靜姐姐專門給你做的雞蛋羹,還特意叮囑給你熱着,不準涼。”

萊陽面色一怔,低頭看去……

陶瓷碗內盛着細膩滑嫩的雞蛋羹,品相也特別好,碗邊還飄着一層淡淡的鍋氣。

“這,這是靜靜做的?”

萊陽滿臉不可置信,他知道恬靜廚藝不行,能做到這個程度,那得下多大功夫?

“是恬靜姑娘做的,她說你晚上沒吃東西。”李良鑫發來一支煙道。

萊陽目光愣了好幾秒,直到嘉琪遞來勺子,他輕舀一小片放嘴裡。

細膩的蛋羹如口即化,彷彿蜜糖一樣,甜入人心,甜的他眼眶有點紅……

“哇~難吃到哭了嗎?”

嘉琪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狐疑:“剛才看恬靜姐姐做飯跟打仗一樣,我就知道肯定好吃不到哪去,讓我嘗嘗多難吃。”

嘉琪伸手要奪碗,萊陽立馬擺出護食動作,眼睛一瞪:“去去去,小孩子晚上不能吃這個,良鑫,給你老婆發支煙讓抽去。”

話落,這對小夫妻同時投來鄙視的目光,不過萊陽根本沒在乎,低頭狼吞虎咽起來。

“對了,趁你吃東西給你說個事。”

李良鑫靠在沙發上吞吐着煙霧,眼睛半眯着:“下午鬍子跟我聊了會,說杜西最近有新動作,光巡集團打算讓他去參加一些綜藝,以國內脫口秀第一人的身份。”

萊陽指尖顫了下,扭頭看向李良鑫,對方咂咂嘴繼續道。

“一旦這樣,在網上開始流傳開,那他杜西鐵定成為這個行業的領頭羊,而且都是上海圈子的,這事對我們衝擊不會小。”

心情,瞬間就盪了下去。

萊陽低頭吸溜一口蛋羹,心裡再次想到了魏姐介紹的肖導。

這個人自己得抓緊聯繫,網上的風潮一旦起來那可是很快的,這種先機千萬不能被別人搶去。

尤其是杜西這條毒蛇。

特么的,他都侮辱了“杜”這個姓!

“對了,開業的日期你定好了嗎?高雲建說他能聯繫很多媒體朋友,到時候舉辦一個開業儀式,哎,說真的,這個人還挺有能力的,而且也很神秘。”

聽到李良鑫說出神秘這個詞,萊陽想到了李點以前說過的,對高雲建不是很放心。

確實,這人的確有點神秘……

“咦~萊陽哥哥,你跟恬靜姐姐表情同頻了哎。”

在一旁的嘉琪喊了聲,萊陽才回神問什麼同頻?

“恬靜姐姐今晚也這樣,眼神老是會放空,跟你剛才一模一樣哎。”

“……”

嘉琪的話再次驗證了恬靜在今天見自己之前,確實發生了什麼事。

而這個事,十有八九跟恬父有關。

……

深夜總是寂寥又漫長,外加進入秋季,那些昆蟲的夜鳴聲也消散了,窗外只剩下呼呼的風聲,吹到後半夜時又傳來細柔的雨滴。

萊陽在點點滴滴聲中入眠,等次日醒來拉開窗帘後,發現城市起了一片雨霧,陰陰沉沉的。

車輛也安靜的在霧中穿梭,行人也撐着傘,朝着道路盡頭走去……

因為和恬父約的是中午,所以萊陽馬不停蹄的起來收拾,還特意去樓下理髮店做個髮型。

此時的他,深刻體會到了阿魯當時見家長的心情,同時,也越發懷念那個已經徹底離去的朋友。

……

約的地點在黃浦區一條很有年代感的弄堂里,一家復古風的唱片店,門頭看着很老,也很窄小。

能開在深邃的弄堂里,也足以證明這家店是有很深的客戶源,或者說,開了不少年頭了。

萊陽進去時,店裡正放着楊千嬅的《再見二丁目》,而恬父就坐在窗戶邊的老式洋椅上,閉目聽着這悠揚輕緩的歌曲。

“叔叔?”

萊陽輕叫一聲,恬父睜眼回了個笑容,揮手示意他坐下,並讓老闆磨兩杯咖啡。

恬父先寒暄了一番,問了問萊陽最近工作情況,包括感謝他對恬靜的照顧。

這種話,很明顯在撇清自己和恬靜的情侶關係。

萊陽深吸口氣,直奔重點道:“叔叔,您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想說呢?”

“嗯……小陽,你是個聰明人,那我就明說吧。”

恬父說話間從錢包夾里取出一張卡,緩緩推給萊陽。

氣氛一下梗住了。

萊陽注視着卡,過了兩秒後,板正的臉上勾起一抹輕佻的笑。

“呵呵,叔叔你小瞧我了,真的。”

“你別誤會,我是讓你給這個卡里打五百萬,你能辦到,我以後就不會反對你們了。”

萊陽笑容僵住:“額……叔叔,你太看得起我了,真的!”

“我不應該看得起你嗎?還是說,我得同意女兒嫁一個沒本事的男人?”

“……”

好傢夥,終於知道恬靜的高智商對話是從哪兒學來的。

這口吻,這降維打擊的方式,父女二人如出一轍啊!

萊陽有點發冷汗,調整了一下坐姿,咽口唾沫道。

“辦……肯定是能辦到的,主要是……叔叔,你,我覺得你不是個看重錢的人吶是不是?”

“我是個看重錢的人。”

“額……”

萊陽有點抓耳撓腮:“叔叔,雖然這話不好聽哦,但說靜靜也不缺錢啊,她缺的是一份真摯的愛,錢賺多少是個夠啊?難道你女兒幸福你就一點也不在乎?”

“幸福,難道比安危更重要?”

萊陽嘴角一抽,對話停住。

唱片店內的歌,也緩緩唱着:“如能忘掉渴望,歲月長,衣裳薄,無論於什麼角落,不假設你或會在旁,我也可暢遊異國,放心吃喝~”

萊陽擦了下汗:“叔叔,你什麼意思?”

恬父抿着口咖啡,望向窗外道:“說真的,我挺看重你的,如果你覺得五百萬辦不到,還有一個辦法,你同意了也行。”

恬父放下咖啡,萊陽對視。

“靜靜和宇博十一月七的訂婚正常,結婚可以往後推半年,這期間你別插手,保持距離;等我把公司的事處理完,到時候你們可以重新在一起,如何?”

“……”

萊陽徹底石化,他沒想到在恬父眼裡,自己女兒的婚禮可以成為一場交易,一種籌碼。

他身子往後靠了下,一隻手搭在桌面,低沉道。

“明白了,在您看來,婚姻也可以是權力的遊戲,訂了可以悔,結了也可以離,對吧?”

這話好像戳到了恬父的神經。

下一刻,他用一種狠辣的目光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