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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帝冷聲: “夠了!宸王,到底是什麼情況,你還是快點說出來吧,若真的是你私自養兵,朕也不會姑息!”

鳳棲墨嘴角緩緩勾起,狂傲地笑了幾聲,

“放眼整個南越,只要本王一聲令,幾十萬大軍收入麾下不過數日之間,我還需要養幾百人的私兵?”

這樣的話,別說是南越,就是放眼四國,怕也只有鳳棲墨一人敢說。

是啊,南越誰人不知宸王浴血沙場十幾年,軍隊所到之處無不勢如破竹,三軍無人不敢信服,這樣天下敬仰的戰神,又怎麼會養私兵,心懷不軌呢?

南越帝聞言更是怒火中燒,這個鳳棲墨,竟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還有把他這個皇兄,這個天子放在眼裡嗎?!

一腔怒火即將發作,聶遠政適時站了出來,

“啟奏皇上,臣奉皇命已經派人將宸王府團團圍住,依臣提議,不如搜查宸王府,好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朝中早有武將不忿,如今聽到聶遠政要讓禁軍搜查宸王府,紛紛站出來。

“宸王殿下好歹是一品親王,宸王府乃先帝親賜,豈能說搜就搜?”

“就是,咱們習武之人可沒有這麼多的歪心思,比不得你們趁着殿下不在便強制搜府!”

“臣不相信殿下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是污衊!”

“肯定是污衊,宸王殿下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

朝堂上眾說紛紜,宸王府門前也是劍拔弩張。

錦枝聽到禁軍要搜府時,便立刻讓鐵甲衛出門抵抗,決不能放進一個禁軍。

南越帝說鳳棲墨養私兵,說的只能是這之鐵甲衛,而鐵甲衛是先帝留給鳳棲墨的私人軍隊,南越帝怕是早就查到了這支隊伍,但是又不能處置,於是只能用這樣的方法讓鳳棲墨把鐵甲衛暴露出來,削弱鳳棲墨在暗中的勢力。

看來之前鐵甲衛全軍出事也必跟南越帝脫不了干係,即便不是他所為,他也一定知情,所以暗害不成才要把他們暴露出來。

鳳棲墨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從鐵甲衛全營怪病的事情來看他們確實不適合再待在暗處,待在明處反而更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從懷裡摸索出一塊令牌,在手裡把玩着,緩緩說道,聲音不帶有任何溫度,

“先帝在本王年幼時,曾專門為本王組建了一支三百人的護衛隊,一直放在岐山下的營地中,這支隊伍屬本王私有,先帝還特地打造了這枚令牌,”

秦立下去,接過令牌呈給了南越帝。

鳳棲墨接著說道: “這三百人現在就在宸王府,堂上若任何人有異議,可以自行去宸王府一探究竟。”

眾人皆鴉雀無聲,趙貴也啞口無言。

宸王都已經說了那是先帝留給他的護衛隊,哪個活膩歪了的敢去宸王府找茬?!

南越帝雖憤怒,但是看到這枚令牌的時候就知道鐵甲衛的事情已成定局,只是他沒想到,他從小一直敬仰的父皇,竟然偏袒鳳棲墨到這種程度。

不僅給他寵愛,尊榮,甚至從一出生就為他做好了打算!

若不是鳳棲墨比他們這些兄弟小太多,父皇又崩逝的早,恐怕這個皇位,也輪不到他來坐吧。

一時間南越帝心裡悲憤交加,大手一揮,

“行了,既然都是誤會,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就在趙貴抹了把冷汗,想要默默站回自己的位置時,耳邊傳來一道無比涼薄的聲音,

“趙大人污衊完本王,就想這麼全身而退嗎?”

一抬頭,就對上鳳棲墨森寒的眼眸,剎那間脊背生出一股涼意,當場腿一軟差點跪下。

“殿下恕罪。”

鳳棲墨冷笑, “若本王不想恕呢?”

說完看向南越帝,似漫不經心道: “皇兄以為,污衊一品親王,該判處個什麼罪?”

南越帝現在看到鳳棲墨就煩得很,但是他不能對鳳棲墨發難,只能把矛頭指向無辜的趙貴,

“按律處置吧。”

趙貴當場就嚇癱了,污衊親王,是死罪啊!

“皇上饒命!宸王殿下饒命!”

“退朝!”

退朝聲響起,趙貴也被無情地拖了下去,這一刻,他無比後悔自己招惹了宸王這個煞神!

走之前,鳳棲墨還朝着聶遠政的方向看了一眼,聶遠政感受到鳳棲墨在看他,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便迅速離開。

出了太極殿,凌寒和凌熠忙過來,見鳳棲墨心情不太好,都沒怎麼說話,他們雖有官職,但是是沒有上朝的資格的,因此他們進不去朝堂,但是裡面的形勢用腳指頭也能想出來。

出了玄武門,鳳棲墨便交待凌熠: “你先回去,解了王府的困境,本王出去走走。”

王府里的消息他們早就收到了,但是不能進去送消息給殿下,可把凌熠急壞了,喉頭滾動了一下,

“是。”

此刻宸王府門前仍是劍拔弩張,禁衛軍與鐵甲衛均手執兵器,對戰一觸即發。

禁軍頭領的耐心已經要耗盡, “我等乃是禁軍,奉命搜查藏在宸王府的私兵,你們若再不配合,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銀月冷聲道: “殿下說了, 宸王府不惹事,卻也絕對不會怕事,如今你們無憑無據,更沒有皇上的聖旨便要搜查宸王府,我們絕對不會放人進來。若要戰,便戰!”

錦枝心裡暗暗給銀月點贊,不愧是鳳棲墨一手訓練出的人,漂亮!

錦枝一直在大門後關注着外面的動靜,見禁軍頭領耐心耗盡想要強行破門時,命人打開了宸王府的大門。

銀月想將她護在身後,以免她被誤傷,錦枝卻拒絕了她,從容地走到禁軍頭領的面前,道:

“宸王殿下不在,王府就是本王妃做主,方才銀月說得對,你們想要搜查宸王府,也該拿出合理的憑證,或是皇上的聖旨,我家殿下再不才,也為南越鞠躬盡瘁,窮盡鮮血,豈是你們可以隨意羞辱的?”

“你們說搜查就搜查,說抄家就抄家,問過你們面前這些忠義之士,問過南越國的百姓了嗎?”

“還是說,這些只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南越的律法在你眼裡就是一紙空文了呢?”

錦枝聲音不大,但是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將那揚言要強攻的禁軍頭領懟得啞口無言,

“總之,在我家殿下定罪之前,他就還是一品親王,南越的戰神,即便他再也拿不起劍,也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此言一出,圍觀的百姓都激動起來,

“就是,你們說宸王殿下意圖謀反,有什麼證據啊?”

“沒證據就帶着兵器搜查宸王府,這不是欺負人嗎?!”

“王妃娘娘說得對,咱們南越的戰神,可不能被隨意欺辱!”

……

見輿論倒向錦枝那邊,禁軍一時也奈何不得他們,凌熠就是在這個時候趕回來的。

這邊凌寒駕着車,一路往龍興寺而去。

到了龍興寺,鳳棲墨卻不去上香,也未去求籤,而是帶着一個籃子一個人徑直往後山而去。

凌寒沒有跟上去,今日是一個人的忌日,殿下一定想一個人靜靜地陪着她。

……

“皇上口諭:宸王鳳棲墨養私兵一事皆屬御史趙貴誣陷,所謂的私兵乃是先帝留給宸王的護衛隊,現趙貴已經伏法,理應還宸王清白。”

凌熠騎着高頭大馬,急匆匆趕到,一下馬便急匆匆說道,

他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就是怕王妃會被誤傷到,如今見到錦枝等人都無恙終於安心了。

“爾等還不速速退去!”

恰好有人過來在禁軍頭領耳邊附耳幾句,禁軍頭領隨即臉色大變,揮揮手, “撤!”

錦枝見他們撤去,露出了輕鬆的笑容,熱情地招呼着剛才看熱鬧的百姓們,

“方才謝謝你們站出來替我家殿下說話,這樣,每人賞一片銀葉子好了。”

那些看熱鬧的百姓立刻歡呼起來,宸王妃也太好了吧!

銀葉子雖然不珍貴,但是卻可以重新熔成銀子使,若是直接賞官銀,他們這些老百姓也不好花啊。

一時間對錦枝稱讚聲連連。

錦枝感覺到又有一些氣運向她湧來,更是心情舒暢,開心地把人都送走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錦枝這邊其樂融融,鳳棲墨這裡卻是凄涼無比。

龍興寺香火鼎盛,但是世人絕對想不到,在如此鼎盛的龍興寺,有一座荒蕪的後山,那裡的荒林里,有一個小小的衣冠冢。

一個極其簡單的小土包,前面插着一塊木牌,上面寫着:亡母雲氏之墓。

與西戎的戰爭打了三年,他也三年未曾再來給母親掃墓,土包附近和上面都已經長滿了野草。

鳳棲墨跪下,極其細心地把把木牌前的野草拔掉,清理出一塊空地,把準備好的祭禮擺好,磕了三個響頭。

祭奠過後,鳳棲墨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顧自在墳前說起話來。

“娘,兒子來看你了。”

“許多事情到如今才明白,是兒子的不是。以前總覺得你在深宮裡孤苦,渴望自由,一心只想逃離,卻不想那本來就是你選擇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