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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北川和宋岳霆齊齊大跌眼鏡,顧青黛總能有讓他們意想不到的舉動!

好在她這樣插科打諢,讓這件事情得以順利化解。

宋岳霆喝過酒,隨之安排手下趕回碼頭,解除對連氏商行船隻的封鎖。

元森也火速趕往碼頭,將治安隊的人全部撤離出來。

警察署全面接手,所謂私藏大煙膏子不過是相似的“膏藥”,而死掉的那個漕幫兄弟,則“判定”為不慎落水溺亡。

出於人道主義,連氏商行主動承擔下死亡者的撫恤金。

沒有人在意,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子。

總之,在翌日黎明來臨以前,連北川在南邊購買的所有機器,都已陸陸續續送抵連氏商行。

整件事情里唯有樊家吃盡啞巴虧,但樊家不敢讓宋岳霆把吃下去的錢吐出來。

只怪連北川運氣太好,精心布置這麼久的一個局,竟讓他沒費多少精力就破掉。

宋岳霆絲毫不怕樊家來找他麻煩,相反,像樊家那種自詡名門望族之人,最忌諱和漕幫這種流氓派別有瓜葛。

宋岳霆沒供出樊家,連北川也沒點破樊家,時間太短,他還沒有收集到相應證據。

但宋岳霆略過種種均不提,偏對顧青黛說,要不是給她面子定不會鬆口。

這麼大一份人情硬扣到顧青黛頭上,讓她不接也得接!

連北川將顧青黛送回茶樓時,天空已泛起魚肚白。

顧青黛連連打着哈欠:“困死了,我得回去好好補一覺。”

“你幫我這麼大一個忙,我得怎麼感謝你才好?”

連北川深情款款地望向她,已與她待了差不多一夜,竟還是捨不得分開。

那麼多亂糟糟的事情,好似有她在側相伴,處理起來就特別順暢。

“你被宋岳霆帶跑偏了?我幫了你什麼忙?我可沒那麼大能耐,完全是你連二爺自己有勇有謀呀。”

“是你的功勞。”在連北川心裡,就是這樣以為的。

顧青黛深呼一口氣,感受空氣里瀰漫的盎然春意,“二爺,你好像還有很多善後工作要處置吧?還不趕緊去?”

“我還以為咱倆共同經歷過這晚,你以後會一直叫我‘北川’了。”連北川自嘲地笑了笑,擺出一副自作多情的模樣。

顧青黛快受不了他了,“哎呀,我真的困死了。”

她匆匆忙忙邁回茶樓里,獨留連北川在茶樓門口佇立半晌。

顧青黛徹夜未回,一大清早又是被連北川相送而歸,這等新聞在夥計們中間無脛而行。

滿堂和邵山比顧青松還要高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仨才是親兄妹。

顧青黛自是不清楚這些,她一直睡到後晌,醒來時還覺得昨晚發生的事跟夢遊一樣。

時隔幾日後,關於漕幫碼頭那邊的消息才傳播出來。

顧青黛聽了幾個版本,不得不感嘆什麼叫以訛傳訛。

故事裡的連北川和宋岳霆都被吹成什麼樣了?

一個恣睢跋扈,一個心狠手辣,像是兩股勢力在那一夜歷經過一場惡戰。

要不是自己全程在場,她都要相信了。

連北川那頭將機器分送到下設各廠里,開始如火如荼地進行起他的改革大計。

顧青黛當然也沒工夫閑着,她翻翻日曆,明天就是灤城小姐選美大賽的複賽日。

她打算在此之前,再去找一次龔勛,爭取請他明日親自去趟岳門舞廳,讓他自己發覺那麼大一片商機。

要是依舊行不通,就預備採納連北川給她出的主意,從他母親和姐姐身上着手。

這一次來找龔勛,他的文書小姐沒有阻攔,特別痛快地讓顧青黛進了他的辦公屋。

“顧掌柜是真不死心哪。”龔勛放下手中文件,熱情招待起顧青黛。

文書小姐很快為她端來一杯咖啡,顧青黛喝了口,故意挑刺,“較陸記的差一丟。”

龔勛不以為然地嗤笑,“我給你喝的,就是陸銘賀從外洋帶回來的。”

顧青黛把整張臉埋進咖啡杯里,“我記錯了。”

龔勛抱臂坐到顧青黛對面,“你很勇敢。”

“嗯?”顧青黛被龔勛沒頭沒腦的話搞迷糊了。

龔勛瞟一眼已被關嚴實的屋門,“我是說桂花樓的那晚……”

“你記憶錯亂了?咱倆是先在桂花樓里偶遇,然後才談起的合作。”

“我是說前幾天的那晚。”

顧青黛差點跳起來,“你,你也在?”

龔勛誠心讚許:“我不在,但我在桂花樓里有眼線啊。那晚你和北川一起鬥智斗勇,實在是精彩。”

顧青黛聽出來別的味道,“你和連北川很熟么?”

龔勛未加隱瞞:“我們兩個熟得不得了。”

顧青黛氣得拍響桌面,“也就是說我來找你,連北川早就跟你打過招呼?”

龔勛意外極了,“不是吧?我還以為你們倆經過那夜,早就把話講開了。”

“那你是故意難為我嘍?”

“沒有,絕對沒有,他只是讓我好好考慮考慮。”龔勛這才發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顧青黛氣結起身,“告辭。”

“顧掌柜……”龔勛連忙追趕上來。

“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你這樣翻臉走了,讓我以後怎麼踏醒獅茶樓的門啊?”

“除去連北川,還有沒有別人跟你提起過我想跟你合作的事?”

“沒有。”

“陸銘澤真的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龔勛苦哈哈地笑了笑,“銘澤哥他不讓我說。”

“好啊,我還巴巴地擱這自詡凡事靠自己呢,鬧半天竟是被你們擺布了。”顧青黛扯開龔勛,就要離開龔氏百貨。

龔勛按住門把手不放開,“顧掌柜,你別生氣嘛,即便有他們加持,我不照樣不同意與你合作?”

顧青黛愣怔一下,眨起眼眸追問:“那,那你為什麼不同意?”

“你不讓我賺錢,我幹什麼要和你合作?倘或你要再開一家茶樓,我上趕着去給你投錢,因為我確定你在那個領域一定能賺錢。”

顧青黛佩服起龔勛的理性,但她不屑被龔勛這麼輕易地否定和定性。

“你敢不敢明天和我一起去趟岳門舞廳?”

“顧掌柜想幹什麼?”

“讓你親眼見見灤城的年輕女性,是多麼渴望擁有美麗。”

龔勛猶豫不決,他對宋岳霆乃至漕幫的抵觸態度異常明顯。

因為他父親的死,就和漕幫有關,儘管過去這麼多年,他還是不能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