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了幾個小時後，廖凡再也聽不到任何獸吼聲和慘叫，這才掀開了一片廢墟，從綜合樓內部走了出來。

外面的世界，幾乎變成了一片廢墟。

小鎮內外，大量房屋盡數倒塌，眼前僅僅剩下的東西，就是一堆堆的瓦礫碎片。學院基本被清空了，少量殘餘的屍體也盡數被瓦礫掩埋，只留下了部分被啃得殘缺不全的骸骨暴露在外，各種血漿，內臟還有黏糊糊的腦.漿，塗滿地面，灑落得到處都是。

廖凡找了個海拔比較高的地上，再度把目光抬起來，凝視着正在逐漸放亮的天空。

蟲洞空間內沒有白天和夜晚的分別，但按照估算，自己最少也在這個地方待了一天一夜。

如此漫長的殺戮和爭奪，終於隨着那些濃霧的逐漸消失，徹底走向了尾聲。

很快，他就取出了另一枚信號彈，對着天空扣動扳機。

受到信號彈的吸引，那些躲藏在不同地方的警察們，也再度聚攏，朝這邊一瘸一拐地走來。

比起行動之前那副整裝待發、氣勢洶洶的樣子，此時的警察們個個都灰頭土臉，垂頭喪氣，還有不少人受了重傷，只能在同伴的攙扶下艱難行走。

廖凡清點了一下人數，出發前，一共有五十名軍警隨隊出發，但堅持到現在的，也就僅剩下二十三人了。

二十三人中，還有八個傷員，五個輕傷，三個重傷。至於挂彩的比例就沒有辦法計算了，反正每個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些皮外傷。

頭破血流也是難免。

這樣的戰損比例實在有些驚人，但廖凡卻沒有露出任何惋惜之色，反倒把目光集中在活下來的警察身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能夠活下來的人都是好樣的，至少他們克服了恐懼，學會了如何面對怪物。

在不久的將來，這些人必然前途無量。

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興奮。

至少趙毅和吳遠，就一點都笑不出來。

他們目光低沉，目露苦楚，環顧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已經隊伍中那些連走路都需要攙扶的隊員，一臉難受，恨不得將牙關都要咬碎。

比起大量同伴的慘死，更讓他們難受的，是小鎮上數不清的，遭到怪物洗劫和屠戮的居民。

出現在小鎮上的空間通道不止一條，在寧德鎮的各個角落，都有類似的怪物產生。

比起這所保存得還算完好的藝術學院，小鎮其他位置的環境，只會變得更加糟糕。

趙毅滿臉苦澀，低頭看向自己布滿鮮血的雙手，仍舊沉浸在之前那場血斗中難以釋懷，

“簡直就跟做了一場夢似的，這個鬼地方發生的事，簡直比真實的戰場還要糟糕……”

“這才到哪兒，用不了多久，你們還會見證什麼是真正的煉獄。”

廖凡臉上帶着莫名的笑意，近乎戲謔般走向趙毅道，“蟲洞空間只是災難的預演，卻算不上真正的災難，這點死亡人數根本算不了什麼。”

“死了這麼多人，你怎麼還能無動於衷？”趙毅一愣，接着就把目光沉下來。

他雖然相信了廖凡所言非虛，也很感激對方幫自己突破了進化，可這副弔兒郎當，視人命如玩笑的態度，還是讓他心情特別不爽。

廖凡沒有在意他的態度，轉動脖子，繼續看向正在消失的濃霧，隨後便說道，

“走吧，妖獸們已經撤退，這裡的源氣也變得很稀薄，想來第四個蟲洞空間，最多也只能維持半小時，我們也是時候離開了。”

說完，廖凡就第一個邁開腳步，朝小鎮出口方向走去。

其他人儘管都很不滿廖凡的冷血，但也別無選擇，只能低頭跟隨。

濃霧在漸漸消散，原本繁華熱鬧的小鎮，也完全成為了一片廢墟。

只有真正經歷過這些，人們才能明白這些外宇宙生物的破壞力究竟有多可怕。

大量散落的屍體和骨骸，根本就代表不了什麼，真正讓眾人覺得意外，是當他們途徑一棟居民樓時，這棟十層樓高的民房，居然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強行推到了。

聳立的破磚爛瓦下，還隱藏着一些巨型的腳印。

彎曲的腳印有着超過一米的直徑，腳趾粗大，甚至能夠在堅硬的柏油馬路上，留下道道清晰的抓痕，可以想象腳印的主人，究竟龐大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天吶，這麼大的腳印，到底是什麼怪物留下來的，怕不是有超過十米的身高！”

一行人全都看愣了，紛紛停下腳步，蹲在了巨大的腳印附近，嚇得面如土色。

廖凡的臉色也很凝重，回想幾個小時前，聽到的那一聲巨大的獸吼，暗暗皺下眉頭，“這棟居民樓，應該是被一種泰坦族的怪物推倒的，那傢伙最起碼也是二級以上的戰力。”

“泰坦族？”

聽到這個陌生的詞彙，趙毅等人都開始面面相覷，孟瑤則是緊張起來，又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道，

“濃霧還沒有完全散開，那傢伙會不會捲土重來啊？”

“不會了，現在距離蟲洞徹底消失，還剩不到一刻鐘，那傢伙應該早就走了。”

廖凡嘆了口氣，叮囑大家不用這麼害怕，繼續跟隨自己離開就好。

話雖如此，在目睹了那個巨大的腳印之後，人們內心所承受的震撼感，卻是變得更加強烈了。

孟瑤忍不住加快腳步，用很不淡定的語氣說，“那種地方，到底有多少怪物啊？”

廖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連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隨着多個外宇宙空間的重疊，原本穩定的藍星生態圈，將會被放大無數倍。

誰也說不清末世之後，將會有多少種怪物降臨藍星。

“討論這個話題沒有意義，你們所見到的怪物，無論種類還是數量都太少了，真正的外宇宙比你們想象中的大上無數倍，就算是身高十米的巨獸，放在一些特定種族面前，也不過就是一個侏儒。”

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至少上一世，廖凡就曾經見過一頭身高超過五百米的巨型海象，那東西躲在深海中，僅僅只是打個噴嚏，就能造成十米高的海嘯。